蕭伯納對《尤利西斯》內容簡介的反應

1921年

本文為蕭伯納致西爾維亞·比奇的一封信（1921年6月11日）。這封著名的信可以在下列書刊中找到：西爾維亞·比奇所著《莎士比亞書屋》（1959年），第52頁，譯自刊于《法蘭西信使報》第39期（1950年5月號）第23頁上的該信法文版；大衛(wèi)·丹普塞所撰《蕭伯納論喬伊斯，喬伊斯論蕭伯納》，刊于《紐約時報書評》（1950年7月23日），第8頁，其中有4句遺漏；威廉·哈爾所撰《蕭伯納論他很少看的喬伊斯》，刊于《蕭伯納通訊》第5期（1954年9月），第17頁；威廉·懷特所撰《愛爾蘭的雙峰矗立：蕭伯納和喬伊斯》，刊于《蕭伯納研究者》第2期第3卷（1961年2月），第28—29頁和注釋6（本文即從此處選取），還有喬伊斯的《書信集》第3卷（理查德·艾爾曼編），第50頁。

親愛的夫人：

我讀過連載《尤利西斯》的幾個片斷。這是對文明的某個令人生厭的階段令人作嘔的記錄；但它卻是真實可信的；我很想在都柏林設置一道警戒線，把15—30歲之間的所有男性都圍在里面，強迫他們讀它，然后詢問他們，經(jīng)過考慮之后，他們能否在所有這些滿嘴臟話、滿腦子邪惡的嘲笑和猥褻中找到好笑的東西。它可能會投你所好，被你當作藝術：你很可能（你知道我并不認識你）是個年輕的未開化的人，被藝術在感情素材中所激起的興奮和熱情所迷惑；但對我而言，它實在真實得可怕：我曾經(jīng)行走在那些街巷里，對那些商店了如指掌，也聽過和參與過那些對話。在我20歲那年我逃離它們來到英格蘭，40年之后從喬伊斯先生的幾本書中得知都柏林還是老樣子，那兒的年輕人仍與1870年的人們一樣胡言亂語、喋喋不休、出言不遜。不過，看到終于有人對此感觸如此之深，足以直面把它全寫下來，并運用自己的天賦迫使人們去面對它的恐怖，這也算是個慰藉。在愛爾蘭，人們把貓的鼻子放在它自己的糞便上蹭，試圖讓它養(yǎng)成愛清潔的習慣。喬伊斯先生在對人嘗試著同樣的治療方法。我希望這種方法會奏效。

我意識到在《尤利西斯》里還有其他的特性和章節(jié)，但它們不值得我作任何特別的評論。

我還得補充一點，因為這內容簡介暗示要我購買此書，那就是我是個年事已高的愛爾蘭紳士，假如你以為任何一個比我年輕得多的愛爾蘭人會花150法郎去買一本書，那你是太不了解我的同胞們了。

（周　汶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