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不知道沈言要帶她去哪,她也沒問。
似乎沒有多長時間,車停在市區(qū)附近。
人來人往都捂著厚厚的圍巾帽子,易夏瞥他,只穿了一件淺棕色的皮衣,內搭一件休閑款襯衫。
“要下車嗎?”易夏擔心他會感冒。
“廢話,都開到這兒了?!鄙蜓詮暮筌嚹贸鲆粋€袋子,里面裝的圍巾和帽子,沈言一一給易夏套上,捂得易夏都快喘不上氣了。
“你不多穿點?”易夏瞪著沈言,眼里滿是怨言,但沈言卻覺得易夏這在關心他。
他捏捏易夏的臉,語氣溫柔體貼:“你別凍著就行,我不冷?!?
易夏眉頭一皺,哼了一聲就開門下車。
沈言拉著易夏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徑直往前走。
前面是華宇大廈,京北城最豪華最奢侈的高層酒店,果然不虛外界傳言,內部富麗堂皇,就似乎天生是為有錢有勢的人而建一般。
易夏不喜歡這種地方其實。
沈言直接牽著易夏的手往電梯處走。
“什么時候訂的?”易夏心生疑惑,一只手將圍巾往下拽了拽,試圖讓自己呼吸輕松舒緩。
“這是我爺爺在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送我的?!?
“……”易夏聽完,有過幾秒驚訝,卻倜然想起了在加拿大留學的時候,忍俊不禁一笑。
“嗯?”沈言偏頭,“怎么了?是不是覺得你男人特有錢,就華宇這收益,咱倆就是一輩子天天海參鮑魚也霍霍不完。”
“……”易夏往沈言胸上輕錘了一下,“暴殄天物?!?
隨后,將頭靠在沈言胸前,“我就是想起了我在加拿大的時候,有個富二代追我,他說他是來自迪拜,家里賣石油,每年掙的錢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那真是富得流油。”
沈言蹙著眉,擺正她的臉,頭輕輕一低,鼻尖湊近易夏一碰:“你答應了么?”
易夏瞧見沈言有些吃味,輕輕一笑:“吃醋了?”
“再不回答我,明早別想下的了床。”
“……”易夏捏了一下沈言的鼻子:“沈教授,你是精蟲纏身了?”
“說不說?!?
“好好好,我說,沒答應!不僅沒答應還把我一個同學介紹給他了,后來,兩人不久就墜入愛河了,我回國之前,人家還發(fā)喜帖讓我去呢?!?
說著,頂樓到了。
沈言直接摟過易夏的脖子,語氣故意發(fā)狠:“不許再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
易夏氣得直接順手掐了沈言的肚子,疼的沈言倒吸一口氣。
易夏來到這,不禁回憶起當初和沈言看演唱會時訂的總統(tǒng)套房,也是有一個如此大的陽臺。
易夏將身上沉重的外套褪下,沈言在陽臺接了個電話,這個場景易夏不禁眼熟。
她踮起腳,輕輕走到陽臺,從后面抱住沈言,沈言微微蹙眉,示意她去穿上外套。
易夏笑著搖搖頭,笑容明媚燦爛。
沈言指了指對面,讓她看。
易夏偏頭,對面的商廈掛著的巨幅廣告是某品牌的鉆戒,這幾年在國內火的一塌糊涂。
因為霾色,光暈在夜色里都是朦朧的,對面的廣告牌更像是蒙了一層薄紗。
沈言最后說了句:“挺好?!比缓髵炝?。
易夏沒太在意沈言這句話,她踮著腳嘟囔著撒嬌要沈言抱,活脫脫就是一個迷人的小狐貍,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沈言的心。
沈言抱著她,眼里滿是寵溺:“喜歡嗎?”
“喜歡什么?”
“剛剛沒看見?”
易夏意識到沈言說的不會是剛剛那個廣告牌上的那顆鎮(zhèn)店之寶吧。
她笑著了說:“看見了啊,怎么,要求婚么?”
她笑的太單純,以至于沈言愣了一下,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沈言瞇了瞇眼,聲音略微低醇:“驚喜在后面?!?
易夏剛想問是什么,就看見對面大屏幕正倒計時:三!二!一!新年快樂!
無論過去的幾年是否順心,是否如意,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真的在相信,新年會有新氣象。
突然緊隨其后的是,漫天煙花爛漫,他們在空中一一呈現(xiàn)出夏夏公主,隨即消逝,似乎他們是帶著使命而來,又帶著祝福離而去。
沈言溫柔地湊到易夏耳畔:“許個愿吧,你男人替你實現(xiàn)。”
易夏木納地怔住,愣了許久,她知道,她此時的眼里或許有星辰大海。
易夏朝沈言一笑。
“祝沈言同學永遠占上風,永遠看世界不俯身!”
這是易夏想對十八歲的沈言說的。
她今天說出來了,沈言愣住,他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淡淡的憂傷,他知道,她到底還是在意當年。
只是兩人現(xiàn)在彼此絕口不提而已。
她眉眼舒展,發(fā)絲隨晚風拂動。
笑起來比漫天煙火更璀璨。
她此時好像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易夏,朝氣蓬勃,可細看眼底卻又暗藏風韻。
他想起了當年,他倆在去看周杰倫演唱會的那天。
那時候她滿眼懵懂的情意,像是透過淚水,很努力地記住他,令他心動不已。
即便最后沒成功,他還記得他對她說要對她負責,因為她早晚都是他的。
那時的沈言真的放蕩不羈,真的意氣風發(fā),真的敢做敢當。
“夏夏,我愛你?!?
易夏回頭看沈言,眼里有光,那里滿是沈言,卻讓沈言覺得丟了安全感。
沈言一把拉過易夏,幾乎一秒鐘都等不及,大手緊扣易夏后腦勺,狠狠地吻著易夏,易夏也沒有推開,雙手環(huán)抱著沈言勁瘦的腰,用力地回應。
沈言邊吻邊往里面走,走到床邊,將易夏推倒床上,眼里化不盡的情濃,他快速解下襯衣的扣子,然后拉起易夏,將易夏的手放在他皮帶的鎖扣處停住。
易夏抬起頭望他,眼神迷離妖嬈。
操,真他媽是個妖精。
易夏從口袋去摸煙盒,含在嘴里點燃。
沈言挑眼去瞧,暖黃燈光,她一頭墨色微微打濕的長發(fā),披散在光潔的肩上,垂眼抽煙的模樣,平添了幾分妖氣,他是打心底愛她這幅模樣。
沈言起身,背靠著床頭,伸手一把將她的后頸一摟,她的臉頓時湊近,煙霧繚繞,他不禁微微瞇眼。
易夏輕笑,將煙捻滅,直接鉆進他懷里。
沈言捏捏易夏的臉,他覺得此時懷里這個嫵媚又可愛的女人一定是世界贈予他的寶藏。
“沈言?!?
“嗯?”沈言微微低頭,看向易夏。
“這七年你過的好不好?!?
“你呢?”沈言沒回答。
“不好?!?
“我也是,當初那個語音我收到了,沒給你回復,抱歉?!?
“當初真舍得斷了?還是真愛上唐琦梓了?”
“想什么呢,拿唐琦梓當借口唄,家里發(fā)生了些事,不想摻合你?!?
“原來這樣?!币紫臎]在繼續(xù)問了,只是將頭靠在沈言胸前,閉目沉思。
在她睡著的那一刻,她聽見了沈言說,夏夏,對不起。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