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在除夕這天正式殺青了。
中午易夏請了全劇組人在椿棲閣吃飯。
沈言沒來,他回沈宅了。
說是晚上過抽身過來一趟,易夏擺擺手,隨他。
可到晚上,沈言都沒有回易夏一句話,易夏索性也不在意,點了份外賣就將手機丟在一邊,卷腿在床上看電腦。
沈言今晚也抽不開身,沈家一大家都在一起過除夕,他平時不常回來的原因就是不想?yún)⑴c這一大家的爾虞我詐。
沈家從民國就隸屬商行,三代從商,所謂商不入政,卻在沈父這兒打破了。
沈父不沾商,可卻娶了沈母這個從商的,官商聯(lián)姻,便利自然不少。
于是,沈氏在官場和商場混的游刃有余,各行界都得讓三分,可好景不長,沈母家被查了,直接對外宣布破產(chǎn),沈母家從此也全靠沈家維系。
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在沈家足以窺見。
沈言的姑姑從商,生的孩子比沈言大幾歲,早進了沈氏做事,所以沈姑姑就虎視眈眈地盯著沈氏接班人的位置,畢竟沈言的父親多年未經(jīng)手沈氏,而她卻在沈氏呆了很多年,自然對沈氏接班人這個位置勢在必得。
沈老爺子卻古怪的很,他極寵愛沈言,從小慣縱他,以至于沈言排除異己地去當(dāng)京北大教授,沈老爺子是第一個雙手支持的。
他還高興地點頭說,人民教師好?。?
惹得當(dāng)時沈姑姑都覺得沈老爺子這是在偏向她,給她兒子騰位置。
再說深父沈母,沈父沈母關(guān)系一直又不好,前些年還自殺過,弄得整個家烏煙瘴氣的,沈言一回來,就總聽見沈母和沈父吵架,說要離婚,可沈父為官,所以他怎么也不愿,這是沈言認(rèn)為的理由。
他今天剛回沈宅,就看見姑姑趾高氣昂地坐在沙發(fā)上數(shù)落沈母,沈母自從自殺被救后,就總有些抑郁一般,常常坐在床頭一天就是好幾個小時,不愛社交,不愛出門。
以至于沈父都將工作事務(wù)帶回家來做了,生怕沈母又滋生什么念頭。
沈母低著頭,不說話,她隱忍了很多年,畢竟她現(xiàn)在一大家子人基本都得靠沈家來養(yǎng),她不得不低頭。
沈言直接坐在沈姑姑面前,兩腿一搭,往沙發(fā)上一靠,一臉紈绔公子的模樣:“姑姑,又輸錢了?”
沈姑姑是個尖酸刻薄的人,遇事不服輸,不講理,今天是因為她一回沈宅,就看見沈母和個幽靈一樣,眼里無神地坐著,給她嚇了一跳,本來今天打麻將輸了不少,心里有氣,索性就發(fā)泄到沈母身上。
沈言輕笑,不參合,就老老實實坐在沙發(fā)上,盯著他姑姑。
沈姑姑覺得沈言這段時間不見,氣場似乎又更震懾了,她就抿著嘴,哼了一聲就轉(zhuǎn)頭去樓上找沈老爺子去了。
沈言看沈姑姑走后,往前挪了一下,對沈母語氣輕柔了些:“媽,怎么不回房間去?”
“你爸還沒回來,不想回?!?
沈言懂了。
沈母卻是很粘沈父,外界一直在傳沈父沈母關(guān)系不好,其實是沈父不會表達(dá)感情,沈言看得出,沈父很在意沈母。
只不過兩人商業(yè)聯(lián)姻,本來就沒有感情基礎(chǔ),加上婚后沈母家又出現(xiàn)這一檔子事兒,沈母對自己就越發(fā)不自信,也對沈父不信任。
她就總愛一邊哭著喊著要離婚一邊又找眼巴巴地等著沈父回家。
她啊,矛盾的很。
沈言拍拍沈母的肩,一聲不吭地就坐在沙發(fā)上陪她。
沈母瞧了他一眼:“和妍妍怎么樣?”
“沒感覺,以后別給我安排了?!?
“怎么沒感覺?試著談?wù)劜痪陀懈杏X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
“媽,你該知道,聯(lián)姻對我們彼此都是不公平的,也不會讓我們幸福?!?
“你怎么知道?妍妍那女孩多好。”
“你不是親身經(jīng)歷么?”沈言剛說出口,沈母臉色立馬變暗,她低著頭,沒再說話。
沈言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用舌頭頂了一下后槽牙,也沒說話。
等沈父回來,沈母又變敏感起來,連中午和誰吃的飯都要問清楚。
沈父邊將公文包放下,邊跟她匯報一天的行程,模樣好像個妻管嚴(yán)。
沈言輕笑,徑直去樓上請老爺子下來吃飯。
剛準(zhǔn)備上樓,就看見沈老爺子被沈姑姑還有他哥沈行攙扶著下來,滿臉褶笑。
得,沈言默默收回腳,直接去了餐廳等著。
吃飯期間,沈姑姑一直在顯擺沈行在沈氏的業(yè)績,沈行原本姓謝,可自從沈姑姑離婚后,就自作主張把姓改了,對外表面上說是怕那個軟飯爹搶走沈行,可誰不知道,就是為了方便搶沈氏接班人的位置唄。
沈行也給力,這幾年,憑著自己的本事,在沈氏占得一席之地。
“沈言,工作怎么樣?”沈老爺子沒聽沈姑姑在那顯擺,直接將頭轉(zhuǎn)向沈言。
沈言放下筷子,抬起頭,緩緩開口:“還行,當(dāng)教授挺輕松,課少。”
沈父一聽,又是吹胡子瞪眼:“都二十五六的人了,還追求輕松自在呢,那等你老了是不是打算臥床等死呢!”
沈父一向是看不上沈言的工作。
“那您二十五六還清正廉潔呢。”沈言淡淡開口,話語滿是不屑。
沈父外面是慈善家、是人民好官、是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可這處心積慮小心翼翼維系的形象,背地里有多陰暗無人可知。
晚飯因為沈父和沈言,又一度尷尬。
沈言這才抽身得空看手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易夏一個消息也沒有。
他心有些郁悶,直接撥通了易夏的電話。
“怎么了?吃完飯想起我了?”易夏在電話對面嬌嗔地和沈言說話。
沈言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聽見易夏的聲音,似乎剛剛的不愉快都煙消云散在身后了,“想你了,想見你。”
這聲音低低的,像山林里的一層老霧,在她耳邊。
“呵。”易夏強忍著內(nèi)心的悸動,閉著眼睛靜靜等著沈言的下一句。
“吃飯了嗎?”
“點了外賣,但是想吃你煮的?!?
“那等著?!?
沈言說完就掛了。
易夏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京北城這么大,沈宅在市南,她在市北,中間光開車上高速就得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況且今晚還是除夕夜,他應(yīng)該很難脫身。
易夏有過一絲失落感但是轉(zhuǎn)瞬即逝,她理解沈言,于是,她就是繼續(xù)埋頭接下來的宣傳工作了。
安寧原本也在這對接工作,但是易夏知道前段時間安寧她姐生孩子這個事,就放了她假,讓她回家陪陪親人去。
不到一個小時左右,突然敲門聲響起,易夏以為是安寧又回來拿什么東西了,匆匆穿上拖鞋去開門。
一開門,直接撲面而來的是一個布滿冷氣的擁抱,沈言埋頭于易夏的脖頸處,微呼著氣,“別動,讓我抱會兒?!?
易夏木納地站在那,肆意被樓道的風(fēng)吹著,卻渾然不覺冷,她心是熱的。
沈言緩了一會兒,拍拍易夏的屁股,一臉寵溺:“去換身暖和的衣服,帶你出去。”
易夏媚笑地發(fā)出“哦?”轉(zhuǎn)身就走向衣帽間換衣服去。
沈言也跟上去了。
兩人順勢在衣帽間做了起來。
易夏的睡裙被沈言掀了上去。
易夏意識逐漸迷離恍惚,沈言湊近易夏的耳邊輕輕喘著:“叫老公?!?
易夏緊咬著嘴唇,不從,她有些害羞喊不出口。
起頭,目光觸及頂部朦朧的燈光,氣氛似乎又曖昧了幾分。
沈言使勁地拍了一下易夏的屁股,“喊老公,夏夏,快,我想聽,好不好,夏夏。”
沈言快一陣慢一陣地,惹得易夏渾身顫栗卻又舒服地心發(fā)癢。
易夏到底是從了。
到最后,沈言抱著渾渾噩噩的易夏去了浴室清洗,又給她換上了一套極為保暖的連身羽絨服。
易夏全程沒說話,任由沈言伺候著,大有恃寵而嬌的感覺。
沈言親親易夏的臉頰,語氣耐心地哄著:“抬腳。”
不一會兒,易夏就被沈言拉上車了。
“去哪?。俊?
“去過只屬于咱倆的新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