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吼——”
感受到自己懷里的人沒有了生息,絕望的情緒瞬間沖碎了梁羽生僅存的理智。
“都——是——你!”
他放下田桂芳,一轉身就朝著尹護撲殺過來。
哪怕他自己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茍延殘喘了。
可是本就心存死志,自然不在乎這些東西。
看著梁羽生發瘋一般朝著自己撲來,如同野獸。
尹護眉頭微皺,在想著要不要出手,還是先假裝掙扎一下。
畢竟他雖然在葉慕雨前面暴露了,但是對方貌似并沒有大肆宣揚的樣子。
對方既然想要幫自己保密,自己也沒有必要自曝馬車。
“縛道之四——這繩!”
一庫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道白色的繩索憑空出現,纏繞在了撲過來的梁羽生身上。
梁羽生本就是強弩之末,近乎消散的狀態。
當即被這道白色靈繩捆住,在地上翻滾,發出怒吼。
看著這般癲狂狀態的梁羽生,尹護嘆了口氣,蹲了下來:“你再這樣,還能夠帶你媽回家嗎?”
梁羽生癲狂的面容猛地一滯,理智再次回歸。
兇殘的眼神變得木然,整個人如同一條死魚一般躺在地上,如果不是尹護還能夠感受到他身上頑強的生機,只怕以為他死了。
“尹護,這是怎么一回事?”
一庫從后面走了過來,看到在場還有兩頭詭異,沒有稱呼尹護為主人。
“等本地詭事局的人來了再說吧,這兩頭詭異對我還有用,到時候一起打包帶走。”
聽到尹護要將這兩頭詭異留下,一庫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卻沒有多問,而是道:“好,到時候我會表現得強勢一些。”
商量好了基調,兩人又是商討了一些細節。
很快,湘南市的詭事局出動了,來到了現場。
先是方圓三公里都被封鎖,然后住在三公里之內的所有住戶都會被找上門,然后一整套失憶套餐安排上。
不過優先級最高的,還是將突然出現的兩頭詭異給擊殺或者收容。
可是當來到現場的時候,湘南市詭事局伏魔組的成員傻眼了。
場中的兩頭詭異,都已經被制服了。
他們還沒有上場,大戲就殺青了。
“兩位是?”
伏魔組帶隊而來的一個小隊長看著場中的尹護二人,暗含戒備的問道。
雖然尹護兩個人身上沒有詭異的氣息,可是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點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同時用暗號示意其他伏魔組的隊員,等待自己出手的信號。
“你好,我是尹護,我相信,你一定聽說過我!”
不是尹護自戀,他自己確實沒有那么大的民生,但是誰讓他已經被捆綁銷售了呢。
他的好兄弟現在是詭事局的當紅炸子雞,不用唱跳rap也很紅的那種,甚至可能在龍國中央領導那里也是掛了名的。
作為龍國未來對抗詭異的領袖人物,那么他的生平以及周邊關系自然要查清楚。
甚至尹護懷疑,他們甚至查到了葉浮生的親生父母是誰,只不過沒有公布出來而已。
估計是試探過葉浮生的態度,發現他對所謂的父母沒有太多的關心,就不再提了。
畢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跟梁羽生的母親一樣。
譬如葉浮生,譬如他。
而這對詭事局來說自然就更好了,畢竟葉浮生能夠少一點軟肋就少一點,這樣以后一旦碰到什么敵人,敵人針對的點就少一點。
有些扯遠,言歸正傳,正是因為葉浮生的關系,整個龍國的詭事局都或多或少知道尹護的名頭。
再加上尹護貌似在詭事局以及死神組織之間反復橫跳的二五仔關系,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果然,聽到尹護說起自己的身份,小隊長趙貴楠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然后在自己的腕表摁了幾下,調出資料看了一眼,然后隱晦的掃描了一下尹護,確認身份正確之后,臉上的警惕消失,臉上掛起笑容。
“原來是尹哥啊,我是趙貴楠,久仰大名,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現場這情況是?”
雖然他問話的對象是尹護,不過眼睛卻是盯著一庫。
“原來是趙哥啊,你不用那么客氣,叫我小尹就好了。”
雖然男人都希望成為別的男人的爸爸,可是這種情況僅限于好朋友之間。
眼前的趙貴楠看上去胡子拉碴,一副中年頹廢男的樣子,尹護表示自己風華正茂,不太愿意接受對方一聲哥。
“我今年才二十,叫你一聲哥,沒客氣呀。”
趙貴楠撓了撓腦袋。
尹護:“……”
我靠,連國家都開始壓榨年輕人了嗎?
這才二十,怎么跟編程了七八年一個樣子,太慘了吧?
該不會十幾歲就被征召當了童工吧?
不過這也讓尹護感受到了國內的嚴峻形勢。
之前還沒有覺得,現在看到趙貴楠未老先衰,一下子就覺得了,能夠把一個二十歲的小伙整得看上去跟被掏空了,一滴都沒有了的樣子,一看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好吧,對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死神組織的白衣先生,這兩頭詭異,都是他制服的。”尹護直接說回正題。
“原來如此,多謝這位白先生了,那今天發生得多起命案,是不是跟詭異有關?”
趙貴楠也是聽過死神組織的名頭的,尤其是對方在寧海市體育場的表現,簡直是驚為天人。
雖然不知道這個野生的組織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過以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和立場來看,詭事局也不會拿捏自己的身份去看低對方。
可以說,現在雙方都是處在蜜月期之中。
一庫看著趙貴楠,高冷的點點頭,一副不想與組織之外的人過多交流的模樣。
“沒錯,確實如此。”尹護點點頭。
然后走到了趙貴楠的旁邊小聲道:“他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趙小哥你可不要生氣啊。”
“哪里,更古怪的性格我都見過,這位白先生的性格算是好的了。”趙貴楠搖搖頭表示根本不在意。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這位白衣想要將這兩頭詭異給帶走!”
“什么?這怎么可以,這不符合規定!”趙貴楠一聽,下意識的就要反對。
“別激動啊,我也是這么跟他說的,可是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是堅決,要是不答應,他可能就要動手了,我個人覺得,現在我們跟死神組織的關系還是比較好的,這兩頭詭異給了也就給了,剛才我在旁邊看了這一切,能力都很平庸,算不上什么特殊品種。”
聽到尹護這么說,趙貴楠本能的皺起眉頭。
這尹護是胳膊肘往外拐呀!
因為這從根子上就錯了,這是龍國,按照原則來說,處于龍國之內的一切詭異,都是歸屬于龍國的。
就像是在國內犯法的人,都要按照龍國的法律審判,總不能因為對方是什么吊國人就供在那里吧。
哪怕有人見義勇為幫著抓住了犯人,也不是將犯人交給別人審判的理由。
這個跟詭異的能力沒有絲毫關系,這關系著主權的完整性,神圣不可侵犯。
如果在這一點上面退了,那么底線就會一次次刷新。
他趙貴楠雖然年輕,可是真把他當成愣頭青忽悠,那就太小看他了。
時間從來不會給人磨礪,只有經歷會。
能夠在二十歲成為一個小隊長,不只是要實力,還是要腦子,要閱歷。
否則為什么在工作之中要論資排輩,這個排的就是資歷,而不是年齡。
如果你二十歲就有十年的工作經驗,你也可以排的上。
尹護看到趙貴楠面色不虞,面色依舊沒有變化,而是繼續道:“實際上,我剛才也覺得不妥,畢竟這種行為已經算是破壞了我們龍國詭事局的司法程序了,如果其他組織仗著跟我們詭事局交情好一點,有樣學樣的話,那我們龍國以后還怎么處理詭異事件?”
趙貴楠面色稍霽,下意識的點點頭,表明尹護說得有道理。
“所以我據理力爭,于是他將其中的理由告訴了我,但是讓我保密,我本人本來是誠實守信的,可是現在是特殊情況,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原則讓兩家勢利反目成仇。”
尹護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唾沫星子都快噴了趙貴楠一臉。
可是趙貴楠卻是一點都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反而是一臉嗯嗯嗯,無比認同的樣子。
腦子他有,閱歷也不差,可是同樣的,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熱血還沒有消散,尹護這么說,完全是撓到了他的點上。
不愧是能夠獲得編外人員資格的人啊,這思想覺悟就是高,不服不行。
“如果是一般的小勢力,我連聽都不會聽,直接拒絕,畢竟雖然我是他們的一個編外人員,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我先是龍國人,才是個人,加上你也知道,我跟老葉是在福利院養大的,往大點來說,就是國家花錢養大了我呀,給了我一條命呀!”
“可是沒有辦法,死神組織不一般呀,不提其他高手,光是那天在寧海市體育館出現的那一位,就不是好相與的,更別提還會有別的其他高手,我們龍國詭事局雖然不怕,但是我們現在的人手本來就緊張,如果跟他們撕破臉,到時候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呢?”
“最主要的是,其他國家的魘者也是虎視眈眈,尤其是某個大核國家,就更是如同鬣狗一樣,一直盯著我們的屁股,想要回首掏,一旦我們的力量損失巨大,只會讓他們欣喜,讓他們高興,然后又升起來搞破壞的膽子。”
“沒錯,你說的很對!”趙貴楠也是不停點頭。
“所以我聽了他的解釋,發現,確實應該將這兩頭詭異交給他們,當然了,這是暫時的——”
趙貴楠這個時候已經想聽下去了,如果是之前,他才懶得聽尹護這樣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人說話,哪怕他是葉浮生的好朋友,好兄弟。
可是現在被尹護這么一舒緩,他就覺得尹護這么說肯定是有理由的。
“因為這兩頭詭異的來頭不簡單,首先這件事情,要從我查的事情說起——”
說到這里,尹護簡潔的介紹了一下周助的案子,以及目前得到的線索。
“所以你的意思是,所有的殺人事件,都是這一頭叫做梁羽生的詭異做的?”
聽完尹護的訴說,趙貴楠皺起眉頭。
“有一個不知名的存在,或者是梁羽生死了之后心有不甘,化成詭異,然后回來報仇了?”
趙貴楠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此刻正被捆縛在地上,如同死尸一般的梁羽生。
心底多少有幾分同情他的遭遇,但是此刻他變成了詭異,卻是不能夠放過他。
雖然從目前來看,他殺的都是跟他有仇的,還沒有殘害其他無辜的人,可是詭異是不值得信任的,它們隨時都可能進入癲狂狀態,嗜殺成性。
就像是他們這些魘者一樣,趙貴楠自己更是心有余悸。
他自己本身也是有兩次超負荷使用力量,導致連精神都被詭異力量入侵,見人就殺,如果不是有組長制服自己,將自己帶回去進行凈化,只怕自己現在已經沉淪了。
那種嗜血,癲狂,絕望的情緒,現在回想起來,都讓他頭皮發麻。
自己尚且如此,更何況詭異本身了。
“我可沒有這么說,我覺得,反而殺死周助父母,以及殺死那些個不學無術的垃圾的,噢,上帝,原諒我這么稱呼那些社會的蛀蟲,都是這一位!”
尹護將手指,指向了苦行僧。
嗯???
趙貴楠當即一頭霧水,你跟我說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以為這個叫做梁羽生的是兇手,可是現在你告訴我,其實這一切都跟這個梁羽生無關,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苦行僧一般的詭異弄的?
你玩我呢?
“那這頭詭異又是什么來路,跟你調查的那個案子又是什么關系?”
“這頭詭異原來跟梁羽生一般,也是一個人。”
“他的名字叫做——”
“周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