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在這里,我有點事情?!?
尹護(hù)對著袁定光說了一聲,不等解釋為什么,徑直闖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在了兩人的眼前。
“怎么回事?”
“尹督察,你這是要去哪里?”
袁定光下意識的去追,可是當(dāng)他沖到這個老舊小區(qū)門口的時候,卻是根本沒有看到尹護(hù)的身影。
“呼——呼——”
“我去,尹督察跑步這么快的嗎?”
“我好歹也是警校體測前五的,竟然連人影都沒看到?!?
袁定光站在小區(qū)門口微微喘著氣,左顧右盼了一下,確認(rèn)尹護(hù)確實是跑沒影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督察這么著急忙慌的跑了,但是對方讓自己看好鄭小宇一家,那么自己就只能夠是服從命令了。
他轉(zhuǎn)身回到了小區(qū)里面,回到了鄭小宇的身邊。
——
呼呼——
耳邊的風(fēng)聲呼嘯,尹護(hù)在樓層之間用瞬步穿梭。
一個呼吸之間,就跨越了上百米的距離。
詭異出現(xiàn)了,是殺死周助父母的那頭詭異出現(xiàn)了。
可是不止是那一頭詭異出現(xiàn)了,還有另外一頭。
而這頭詭異詭異,則是殺死李宏凱這些人的兇手。
之前第一次去到李宏凱的家里,尹護(hù)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氣息,留在現(xiàn)場的氣息不一樣。
殺死李宏凱,跟殺死周助父母的,并不是同一頭的詭異。
而現(xiàn)在這兩頭詭異同時出現(xiàn)了,是為了什么?
——
“轟!”
一道殘破的人影被轟入到了一旁堆著的沙土堆里面,被徹底埋在了里面。
而打出這一擊的罪魁禍?zhǔn)讌s是連看都沒有看被自己擊飛的人一眼,徑直朝著不遠(yuǎn)處的小木屋走去。
只見這道人影渾身血皮外翻,身上爬滿了蜈蚣狀一般的咒文,如同一尊遭劫的苦行僧。
它的雙目赤紅,身上繚繞著極端的恨意,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殺,殺,殺——”
它的念頭之中,只剩下殺念。
它要殺掉住在那處木棚里面的所有人,將她撕成粉碎。
雖然它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可是它不需要知道。
因為——力量!
木棚之內(nèi),田桂芳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
明明不過才八點鐘左右,可是她就是睡著了,甚至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眼珠在轉(zhuǎn)動,顯然是進(jìn)入到了夢鄉(xiāng),還是一個美夢。
外面的動靜很大,可是依舊沒有讓她從夢鄉(xiāng)之中驚醒過來。
或許是在現(xiàn)實沒有她牽掛的人,她寧愿沉醉在夢鄉(xiāng)之中。
可是卻不知道危險離她越來越近。
苦行僧邁步走來,每走一步就在原地留下一個漆黑的腳印,有著漆黑的火焰在燃燒。
“呼——”
一道風(fēng)聲響起,剛才被這位苦行僧轟入到沙堆之中的人影再次沖了出來,攔腰將苦行僧給抱住,試圖將其一起推走。
“找——死——”
可是就在他抱住苦行僧的瞬間,苦行僧直接一個下蹲,整個人如同跟大地連成一體。
瞬間,十?dāng)?shù)米的大地皸裂,裂紋如同蛛網(wǎng)密布。
這一推之力,宛如女拳。
可惜還是沒有將如同苦行僧一般的詭異給徹底推開。
苦行僧一個膝撞,直接撞到了抱住自己的這個同類身上。
“咔嚓——”
宛如骨折一般的聲音響起,抱住苦行僧的這個詭異,只感覺一股巨力在自己身上炸開。
整個一瞬間,這頭詭異本就殘破的身子徹底化為了血沫,朝著四周四濺而去。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些血沫飛行的方向,都是避開了木屋。
“滋滋——”
血沫如同劇毒,落在地上,沙堆里,花草上,讓這些事物瞬間氣化。
可惜落在苦行僧身上,卻是連個水泡都沒有濺起來。
苦行僧依舊朝前,可是下一瞬間,腳步再次一頓。
只見散落在四周的血沫再次在苦行僧的腳步聚集了起來,雖然只有一小部分,可是這一小部分卻是化為一只手掌抓住了苦行僧的腳踝。
而手腕處,則是化為一根根如同蚯蚓般的血管,滲入到了地面之下,如同植物的根莖,扎根于大地之中。
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這頭詭異,是在保護(hù)木棚之內(nèi)的田桂芳!
哪怕自己已經(jīng)被打得粉身碎骨了,可是依舊要阻止苦行僧的前進(jìn)。
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單純論物理層面的殺傷能力,苦行僧強(qiáng)出它不止一個層次,或者說,現(xiàn)實,不是它的主場!
它能夠堅持著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依賴于那詭異的龐大生命力。
接連被阻撓,苦行僧的怒火如同盛大晚會上的篝火一般,愈加熾烈。
本就滿懷殺意的它直接抬起另外一只沒有被抓住的左腳,猛然一踏。
“轟!”
大地塌陷,如同巨大的爆彈徹底炸開了。
苦行僧模糊記得,好像有誰曾經(jīng)讓它低調(diào)行事,可是已經(jīng)被仇恨和怒火覆蓋的大腦,哪里會去在意這樣的小事。
甚至如果說這話的人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它就將他撕碎!
巨大的轟鳴聲朝著四周沖擊而去,引起了一系列反應(yīng)。
“哇哇哇——”
嬰兒哭鬧,電動車亂響,許多人出來察看情況。
當(dāng)看到如同被剝皮一般的苦行僧的時候,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膽子大一點的,更是直接拔腿就跑。
膽子更大一點的,也是拔腿跑回了自己的家里,將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給帶上,然后再次出門跑路了。
畢竟只存在于電影之中怪物,竟然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實,本身就是一種恐怖。
并且恐懼這種情緒會像是病毒一般傳播,一傳十,十傳百。
恐懼在蔓延——
“有鬼啊,快跑!”
“這是什么鬼東西,該不會是有人在拍戲吧?”
“要不你去看下,拍戲,你看到周圍有攝影機(jī)和工作人員了嗎?”
“算了,我怕死——”
有的人不太信,可是看到別人跑了,自己也是跟著跑。
只有那些真正看到過苦行僧面目的人,才不會去相信這是什么劇組拍戲,因為那種從心底迸發(fā)出來的恐懼感,是真實不虛的。
苦行僧詭異沒有理會這些跑走的人,它此刻的念頭只有一個,殺掉木棚里面的人,仿佛將自己害成這般模樣的人就在里面。
可是四周散落的血沫再次重整旗鼓,這次化成了一條赤紅色的繩索將其捆縛住,從胸口到腳踝,牢牢鎖住。
同時,這血色繩索還探出一根根細(xì)密的骨刺,試圖扎入到這苦行僧的身體之中,吸食其能量。
可是攀附在苦行僧身上的黑色咒文像是受到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如同墨一般游動起來,將骨刺給格擋在了外面,讓其無法突破進(jìn)入苦行僧體內(nèi)。
“殺——”
疼痛,疼痛刺激到了苦行僧。
雖然骨刺沒有突破其防御,可是身體部位柔軟不一,即便同是身體表皮,也有軟硬之分。
如果攻擊在男人長處的地方,是真正的致命打雞。
骨刺雖然被防住,可是依舊刺痛了苦行僧。
而疼痛帶來的,必然是怒火。
“吼吼——”
苦行僧瞬間身軀暴漲,化成十?dāng)?shù)米高下,體表的血皮開始結(jié)痂,像是鐵水開始降溫凝固了一般。
暴漲的身軀帶來的是難以言喻的巨力,困縛在它身上的赤紅繩索瞬間崩斷。
弱,太弱了。
兩者就像是大人和小孩一樣。
即便這里不是被暴打的那頭詭異的主場,可是被暴打的詭異也沒有辦法將這頭苦行僧詭異拉入到自己的主場之中。
面對這樣不知恐懼的詭異,這頭詭異的能力根本沒有發(fā)揮得余地。
外面的戰(zhàn)斗一面倒,可是聲勢卻是絲毫不小,但是木屋之內(nèi)的小老太太依舊酣睡,想必如果讓她選擇的話,她應(yīng)該是情愿在睡夢之中逝去,也不愿意回到這冰冷的世界里來。
——
此時距離這處戰(zhàn)場三公里之外,最高的一處樓房頂上,兩道人影隔著這三公里的距離看著這一幕。
“蠢物就是蠢物,哪怕得到了神的力量也是依舊愚蠢。”
“讓他不要給我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來還是給我惹麻煩。”
“他本身就是這樣的性子,否則也不會契合這一道神封了,算了,接下來詭事局那幫人就要來了,我們還是走吧,省得麻煩。”
“將這個家伙留在這里,會不會被這些個龍國人順藤摸瓜,找到一點關(guān)于我們的線索?”
“放心好了,在將這個家伙放出來之前,他身上的一切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都被拿走了,現(xiàn)在的他,就是一頭獲得了神力的怪物而已?!?
“只能夠說龍國人的血脈真是低劣,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我們大禾,我們才是神的選民,只有我們,才能夠承載神的榮光。”
“倒是那頭阻攔他的神侍,究竟是什么來路,跟哪路神明有關(guān)?”
“不要多管閑事,萬一引起它后面那尊神明的主意,暴露了我們的存在,耽誤了大事,你就等著入阿鼻吧。”
“放心好了,我還不至于這么愚蠢,畢竟我可是高貴的大禾血脈,跟這些龍國人可不一樣?!边@個人談?wù)摰窖y(tǒng)的時候,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高傲。
“既然如此,就走吧?!?
話音一落,這兩人當(dāng)即化成一陣白煙消失在了原地。
——
崩斷了赤紅色如同經(jīng)脈血管的繩索之后,這尊苦行僧詭異也懶得繼續(xù)跟一直纏著自己的詭異浪費時間了。
直接轟的一拳砸向木棚,頓時拳風(fēng)繚繞,如同一發(fā)空氣炮彈轟向了木屋。
可能是覺得不保險,又是一拳。
一拳接一拳,拳拳如同炮彈,只是短暫的幾個呼吸時間就轟出了數(shù)十拳。
數(shù)十道強(qiáng)力的炮彈,即便是十幾厘米厚的鋼板,在這種的轟擊下面,都要被轟破,更何況一間看上去本就破敗不堪的木棚了。
“不——”
還在聚合的血沫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哀嚎,然后如同一灘爛泥躍起,化成一道血墻擋在了這幾十道的拳勁之前。
哪怕是徹底消亡,也要保護(hù)住里面的人。
“咚咚咚——”
拳勁一道道轟擊在血墻之上,每承接一道拳勁,血墻就淺薄一份,一部分物質(zhì)化成黑灰徹底湮滅。
能夠?qū)Ω对幃惖闹挥性幃悾瑯拥?,能夠殺掉詭異的,也只有詭異?
實際上,詭異之間的搏殺是很難有一方被殺死,這得益于詭異自身強(qiáng)大得生命力,即便不敵,想要逃走,也不是什么難事。
除非兩方之中有一方是絕對碾壓的狀態(tài),例如一尊天災(zāi)級數(shù)的詭異對上一尊靈級的詭異,兩者之間的差距,足夠一瞬間讓靈級的詭異死得不能再死。
這是絕對生命層級上的碾壓,沒有絲毫道理可講,
就像是女拳一般,橫掃無敵,即便是人族大帝也不能夠與其爭鋒。
至于同等層次之間,除非能力完全克制,否則一方只要一心想逃,還是有機(jī)會的。
除非一方不愿意逃,那么等待其的就是就是被一點點磨滅。
拳勁很快消弭,但是血墻也已經(jīng)被磨到僅剩一絲了。
“?。 ?
隨著血墻被磨滅,本來沉睡之中的田桂芳也是陡然從夢中驚醒。
美夢變成了噩夢。
看到出現(xiàn)一道血墻來攔截了自己的拳勁,苦行僧旋即想要再次出拳,它的內(nèi)心隱隱有著一種緊迫感,像是有人在腦海不停催促它。
再不動手,很可能就會有別的阻礙出現(xiàn)。
就像是一開始它來到這個木棚之前,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頭詭異出現(xiàn)來阻攔自己。
“白雷!”
可是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雷電在夜空之中綻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轟擊到了苦行僧的身上。
瞬間,雷電在它的身上蔓延,皮開肉綻。
同時造成了僵直,想要揮出的拳頭就這樣舉在了半空之中,根本無法揮下。
“雷鳴的馬車紡車的縫隙此物有光一分為六。”
“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隨著尹護(hù)吟唱完畢,夜空之中兀自生成了六道巨大的光片,蠻不講理的刺透了苦行僧的身體,然后將其固定在了原地。
任憑他如何掙扎,如何發(fā)怒咆哮,都無濟(jì)于事。
吟唱版本的六杖光牢,不是它這種等級的詭異可以掙脫的。
在暗處的尹護(hù)做完這一切,快速沖到了現(xiàn)場。
血墻崩解,似乎是知道木棚之內(nèi)的人安全,就想要拖著茍延殘喘的身軀離開現(xiàn)場。
可是尹護(hù)卻是直接開口叫住了他。
“梁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