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辭，我的真心你該知道的。”他的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她躲開了。

這個小動作落在沈陌的眼里，就是嫌棄。

聶笙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本能地抗拒沈陌的碰觸。

或許聶蕭凌對她的影響還沒有消失。

沈陌發現聶笙辭對他的戒備感加深了許多，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聶笙辭一把推開他，沈陌往后仰了一下，整個人跌到了床的另一邊。

“啊！”她連忙探過頭過去，沈陌伸手過去把她也拉下來。

她趴在他的身上，沈陌和她躺在地毯上，他緊緊摟著聶笙辭。

聶笙辭動彈不得，她憋了半天才說出話來。“松！開！”

“不行，我松開你大概會跑。”沈陌太了解她的小心思了。

聶笙辭保證道：“不會，你松開我。”

“真的？”

“真的。”

沈陌一放開她，聶笙辭就掙扎地奪門而出，連拖鞋都沒有穿。

承伯在下面喊道：“哎呦，我的大小姐您怎么不穿鞋啊，這地板多涼啊！”

沈陌坐起來沒有一點惱怒，反倒笑了。

聶笙辭好像有哪里變了，或者說那才是真正的她。

她光著腳躲在花園那顆老榕樹下，青草扎著她光滑的腳底生疼，她把一只腳疊在另一只腳上。

聶笙辭整個人貼在樹上，企圖隱藏自己。

她聽到了淅淅索索的腳步聲，準備再次偷跑。結果一只手拉過她，她驚叫整個人踩上對方的腳。

“抱歉！”

沈陌摟住她的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沒關系。”

“怎么是你？”

“那你希望是誰？”沈陌另一手拎了她的鞋出來。

“你能下來跟我說話嗎？”

聶笙辭趕忙跳下來，又在草地上滾了一圈。沈陌把她拉下來，蹲下來替她撣了撣腳底。

“穿上鞋。”

“謝謝。”

沈陌等她站穩，湊在她的耳邊說道：“怎么謝？”

“你起開！”聶笙辭發現確實不能對他有好臉色，一有好臉色就蹬鼻子上臉。

她可記得很清楚，葉夢婷親吻他的事。他明知道葉夢婷對他居心不良，他也不拒絕她。

“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在生氣什么嗎？”沈陌不喜歡這樣猜來猜去，可是聶笙辭閉口不言，這樣他感覺很煩躁。

“沒事，我沒有生氣。”她又有什么資格過問他的事？

一開始有個莫名其妙的妹妹出現的時候，她就該讓位了，只是她還在癡心妄想，覺得他們只是普通的兄妹關系。

沈陌今天非要知道她這么不高興的理由是什么，他擋在聶笙辭的身前。“不說的話，不準走。”

“沈陌，你這招對我不管用了。”聶笙辭一臉冷漠望著他，“之前你把我當小女孩來哄，我現在不吃那招了。”

沈陌一頭霧水，“我什么時候把你當小女孩來哄了？”

“之前半夜你出去過很多次吧，每次都是葉夢婷對不對？”

“還有我們家的密碼是什么，她怎么知道我們家的密碼？”

聶笙辭壓抑自己的情緒，不像讓自己顯得像一個被人拋棄怨婦一樣，她一直對沈陌嘴里說的“喜歡”保留意見。

他默然，葉夢婷確實叫他出去過不少次，只不過那都是他怕葉夢婷無理取鬧，又想之前那樣貓進家里嚇到她。

“你以為我睡著了什么都不知道對不對？”聶笙辭自嘲道，“我雖然懦弱經常被人欺負，但是我不是傻子。”

“笙辭……”

沈陌知道自己現在怎么說，她都不會相信了。

“以后我們就做表面夫妻吧，等我正式接手聶氏，我們就離婚。”

聶笙辭大步向前地進到屋里，沈陌感覺之前那個眼睛都不敢直視自己的小姑娘一夜長大。

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沈陌以為自己一貫做的天衣無縫。

看樣子聶蕭凌的出現，也并不是跟他毫無關系。

聶笙辭走到餐廳，承伯已經準備好了早點。

“大小姐，不叫姑爺進來吃嗎？”

“不必。”聶笙辭告訴自己現在自己只有一個人了，從今天起，她誰都不會依靠了。

承伯猜到兩個人肯定是發生了什么矛盾，不然聶笙辭不會跑回老宅來。

沈陌也走了進來，承伯畢恭畢敬地喚了他一聲：“姑爺。”

他只見過沈陌三次，第一次是沈陌上門拜訪聶老爺子，第二次就是他帶著人來趕走了那群來搬東西的親戚，這就是第三次。

“承伯，麻煩您給我一杯黑咖啡。”沈陌這幾天都在靠黑咖啡續命，他說話的時候。

聶笙辭的眉毛挑了一下，她不記得沈陌有喝黑咖啡的習慣。

黑咖啡很快上來，沈陌一飲而盡，他剛想開口對聶笙辭說話，聶笙辭擦了擦嘴。

“承伯，我吃好了。”

“大小姐，您不喝牛奶了嗎？”承伯記得聶笙辭很喜歡牛奶的。

沈陌發現她現在真的對自己一臉冷漠，他也不再勉強她。

聶笙辭上樓后，承伯湊過來站在餐桌旁邊。

“承伯，您有什么事嗎？”

“姑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您有話但說無妨。”

承伯湊過去，“我第一次看大小姐發這么大的火，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性子軟愛哭鼻子，但是卻沒有像這樣冷著臉賭氣過。”

“所以您是做了什么惹到她了嗎？”

沈陌苦笑，“可能是吧，確實是我做錯了。”

自以為是地瞞著她，幫她做決定，沈陌感覺他好像徹底失去了她的信任。

承伯給他出了一個主意，“您可以等兩天，她可能現在在氣頭上聽不進去話，大小姐很喜歡甜食，您可以嘗試做一些她喜歡的。”

“謝謝您，承伯。”沈陌現在總算知道不能操之過急，聶笙辭雖然性子軟，可是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更何況她的身體里還有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跳出來。

聶笙辭坐在梳妝臺前，她拉開抽屜里面放了一張小紙條。

這是她的字跡，但是不是她的寫的。

“不要相信任何人，爺爺的死有問題。”落款是聶蕭凌。

她把紙條揉在手心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聶蕭凌的神態和她的臉重合在一起。

她們本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