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撈尸人的故事——師父

前20篇寫完后，腦子里一直在發懵，經常想不起來還有哪些故事，直到弟弟跟我提起一對父子“老鬼、小鬼”我才突然想起關于撈尸人的故事。

因為撈尸人的故事有好幾個，我就暫且當作打鑼人的番外篇或者姊妹篇來寫了，這可是我翻箱底的故事，希望符合你們的胃口——

外公他們村的下游很遠處有一個小學，這個小學是我媽小時候上過的，很遠，大約要走四、五里路才能到。建筑很老舊，就是幾間土墻房屋圍成一個像四合院一樣的校區。大約零幾年的時候學校停了，這個地方就空出來了。一開始說是給村里公用什么的，后來也沒人去。不知怎么就成了村里“水鬼”住的地方。

當然這個“水鬼”說的不是河里的那種傳說的水鬼，而是大河下游專門打撈尸體的老郭和小郭父子。因為他們父子幾乎天天都在船上順著河游蕩，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只穿個內褲一樣的短褲，曬得非常黑，經常在游泳的時候嚇到小孩和女人，所以被那些小孩和女人罵成水鬼。但他們父子并不介意，反而還自稱天天在河里游蕩和水鬼沒什么兩樣，所以漸漸的大家就都這么叫了。

另外由于“老郭”和“小郭”諧音“老鬼”和“小鬼”，所以大家也會以老小鬼稱呼他們。他們倆倒是不介意，但是小郭的媽不讓別人這么叫他兒子，大家一般當著小郭媽的面都不會這么叫，后來小郭媽得病死了，就沒人再管大家怎么稱呼他們了。

小郭媽死了后沒多久，他們家屋子也倒了，后面不知道是村里允許的還是他們自己主動去學校住，后來反正就在那住下了。

我們這條大河的下游有個交匯處，和另一條小一點的河交匯成一條更大的河。而他們就活躍在那個交匯處附近。

據說老郭的父輩就開始干這個行當，但是那時候不在咱們這，因為那時候我們這邊的大河還只是比小溪大不到多少的“小河”。

后來七幾年開始經常發大水，老郭的父輩們就到河下游的一個交叉口處定居了。老郭的爸爸和叔叔原本跟著鎮上一條大河的撈尸老師傅學，后來兩個人翅膀硬了就來我們的大河單干了。后來他們師父太老了好像撈尸的時候力氣不夠掉河里淹死了。

老郭的爸爸和叔叔就回去撈他們師傅，因為師傅以前更疼老郭的叔叔，對老郭爸爸不太好，所以老郭爸爸打撈師傅的時候非常不尊重，直接用鉤子鉤，據說上岸的時候，他師傅身上都是老郭爸爸勾出來的血洞。

上岸后老郭爸爸也不愿意背師傅回家（老郭爸爸是大徒弟，所以按理說是要他來背的），他說直接用鉤子拖就行了，但是老郭叔叔堅持自己背師傅回家。老郭爸爸覺得這樣駁了自己的面子，后來挺長一段時間都不搭理他。

因為師傅沒有接班人，當地人就勸老郭的叔叔留下，后來他叔叔就留在那條河了。

而老郭的爸爸在師傅的喪事辦完后就回我們大河了，因為他在當地結婚了，老婆不愿意走，所以他就也一直留在這邊了。

老郭的媽本來不打算讓老郭干這個，還給他找了暖壺廠的工作。但是老郭待不住，后來干不下去了，就回來了跟著父親撈尸了。

老郭大概三十多歲左右時，有一天在外面賭錢，他爸叫他出船他不干，后來他爸自己出船撈尸的時候也掉河口子里淹死了。日子是和他師父死的日子是同一天。老郭撈自己爹的時候是很小心的，而且他用的鉤子也不鋒利，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爹撈上來后還是一身上血洞洞。

很多人說這時老郭爹的報應，但其實老郭爹的疑似死因很可能是另一件詭異的事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