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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責(zé)任

葉沁在保護路晨。但敵人太多,源源不絕。震耳欲聾的槍響。

探測器被精準的擊碎,還有能力者試圖上前,而他身側(cè)馬上響起了警示般的槍擊。那是極有余裕又冷靜溫和的攻擊。葉沁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守在走廊盡頭,將來犯的能力者逼退。“司瀾……”

“雖然不關(guān)我事,但我還是沒做到袖手旁觀。”司瀾說道。

另一邊,羅西也匆匆趕來。看起來,當世界危難到來之時,‘特殊之人’也全部到齊了。

路晨似乎恢復(fù)了不少,他站起來,臉色很凝重。“看起來,我應(yīng)該自己去面對他們。”

“路晨,外面很危險,你的身體……”葉沁擔(dān)憂道。

“葉沁,我沒受重傷,只是精神上比較累……現(xiàn)在已經(jīng)緩過來了。”說著,他寬慰的向葉沁笑了笑。“你知道的,我的情感有很強的力量,我恢復(fù)的很快。”路晨說這些,一大半是讓葉沁寬心。但同時,葉沁也明白,路晨作為樂園世界的‘特殊之人’,必須去承擔(dān)他的責(zé)任。路晨并沒有松開葉沁的手。“我們一起去,在戀愛時間里,不可以讓戀人為我擔(dān)心。”

中央控制區(qū)門前,密密麻麻擠滿了趕來的能力者。人們一直在推搡吵鬧,也有人不停向戰(zhàn)團傭兵們攻擊,但當路晨出現(xiàn)在門口時,所有人驟然安靜。路晨很年輕,此刻安靜溫和,甚至有幾分文弱。但當他走到中央控制區(qū)門口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集在他身上,不管是否認識他,都知道從這里走出的只能是樂園主人。他有著與樂園同樣的氣息。

“我們……我們只是不想死。”一個大膽的能力者出了聲。

“你創(chuàng)造了樂園……就應(yīng)該能救我們,對吧?你是救過這個世界的樂園主人,你應(yīng)該能做更多……”另一個女能力者說道。

人們小聲提出了自己的請求,他們似乎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很自私,但他們眼中,確實也燃燒著強烈的求生欲。

“在樂園倒計時結(jié)束之前,我會完成我該做的事情。”當著密密麻麻的人群,路晨聲音不高,但說出的話,擲地有聲。說著,他拉起葉沁的手,將他們十指緊扣的手舉到人們面前。“但現(xiàn)在……還是我們?nèi)斓膽賽蹠r間。”

葉沁有點臉紅,額,他為什么要在這么多人面前秀恩愛……

“我希望大家能留給我們一點時間……在‘戀愛時間’結(jié)束之后,我會履行樂園主人的義務(wù)。”當著所有人的面,路晨非常紳士的向葉沁行禮,他溫柔微笑著,作出邀請的手勢。“葉沁,請問,我有幸能邀請你去我的小花園里看星燈嗎?在戀人的時間里,我想為你點亮星燈……那是,屬于戀人們的星辰之光。”

葉沁點了點頭。“好,你來接我的時候,帶來的那盞星星燈很好看。而且,我也想跟你一起看星星。”

葉沁和路晨穿過人群,回到了路晨的房子。路晨換回了白衣,將星燈提到葉沁面前。一圈小小的星星閃爍微光,照亮了房子和綠樹。房子前面是兩個手拉著手的小人……是路晨和葉沁。葉沁接過路晨遞過去的星燈,放在眼前晃蕩。

“星星很亮,小花園很美好,小人也很可愛……”葉沁笑著說。

“男孩想拉著女孩的手,永遠住在樂園的小花園里。”這就是路晨心里的愛,兩個人,一個花園,一間小房子,手牽著手不分開。“不過,我想讓你看的,還有另一盞燈。你說過的,戀人之間會彼此分擔(dān)痛苦……所以,我也想對你毫無保留。”說著,路晨打開了小房子的門,引領(lǐng)葉沁走了進去。

路晨客廳的茶幾桌上,擺著一盞很大的星燈。星燈流光閃爍,宛若星辰籠罩著一整座花園。樂園的形狀陳設(shè),與葉沁走進的這個樂園極為相似……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在庇護所里,制作了這樣一盞燈。小孩子總有很多幻想,而我的幻想,就是有一天走到地面上去,擁有一座屬于自己的樂園。”很多人孩提時都有各種各樣的幻想,有些孩子會畫下來,有些孩子寫成故事,而身為科學(xué)家之子的路晨,則將樂園放進了一盞星星燈里。“后來,星之提督幫我創(chuàng)造了樂園,而他也告訴我,樂園主人注定孤獨生存。樂園主人不會被人信任,他只能孤獨駐留,獨自腐朽。我漸漸開始討厭樂園。我對自己說,正是因為我想要擁有樂園,才付出代價,過的很痛苦……在很多痛苦的時候,我對這這盞燈哭泣,我那些無處釋放的情緒,也與它共鳴。”

路晨說著,葉沁看到了玻璃燈內(nèi)部,光芒變得有些晦暗,似乎在印證路晨所說‘與他的痛苦共鳴’。這盞燈里,有他童年最純真的愿望,也有他成長過程中,經(jīng)歷的種種痛苦。想著,葉沁打開手里的星燈,將小房子和自己、路晨的小人放進樂園里。隨著小人的進入,星燈頓時就亮了起來。

“看,有了小人,樂園就活起來了。樂園如果只有樹、湖和房屋……是很孤獨的。但只要兩個小人在一起,一切,就都有人分擔(dān)。”說著,葉沁主動牽住了路晨的手。“路晨,我們會像這兩個小人,一直牽著手,走到樂園的最后。”

“一直?”路晨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雖然約定的時間是三天……但我也知道,這三天過后,我們都面臨著抉擇和極大的危險。我心里也有準備。也許,我這一趟旅程無法全身而退,我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無論未來面對著什么,我都愿意陪你一起走完。”

“葉沁……”路晨紅著眼睛看向葉沁。“到現(xiàn)在,我如果再說什么感謝,反倒很多余……而且,拉你過來,我確實也想托付你。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會去做星之提督提示我們的事情。”路晨堅定地講述著自己的決定。“樂園世界的存續(xù),承載過太多苦難。我們傷害過其他的世界,背負了能力者的血淚……所有的仇怨都需要消泯……我控制脈沖炮造就苦難,也應(yīng)該自己去將其消融。但我們不能寄希望于那個殘酷文明的‘守約’。樂園世界早就被他定位,在拿到我情感之后,他依舊可以毀約……”路晨看著眼前的星燈,目光灼灼。“所以,我想創(chuàng)造另一個世界——用這盞燈。我的情感曾創(chuàng)造了樂園,我想,也許我能試試,用我的愿望再創(chuàng)造一個全新的世界。能不被星之提督發(fā)現(xiàn),能讓這個世界人們安居樂業(yè)的世界。”

葉沁聽著,大概明白了路晨的意思。仔細分析,星之提督教給他們拯救樂園的方法絕大可能是真的。因為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欺騙他們。畢竟,他需要葉沁作為媒介,將路晨的情感交給他做置換。但當他拿到路晨情感之后,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制約他,讓他遵守自己許下的約定。

“所以,你想用自己的情感和意志做引導(dǎo),在復(fù)生樂園世界時,再以這個星燈為媒介,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葉沁輕聲重復(fù)著,她知道,這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創(chuàng)造和復(fù)生都是偉業(yè),而路晨創(chuàng)造的對象,還是‘整個世界’。

“嗯,我想把被我扭曲的世界回歸原樣。樂園世界回歸為焦土,那是它本來的命運。而我自己,創(chuàng)造另一個世界。我想,在那個世界里,到處都是樂園,處處有花園,雖然,花園的房子里,可能不再有你我。”

路晨說著,葉沁內(nèi)心涌起傷感。他們都已經(jīng)心有覺悟。路晨想引導(dǎo)仇恨消失,創(chuàng)生美好的未來,但他自己,卻會喪失去感受美好的情感。而葉沁,也需要按照星之提督的約定,將路晨的情感托付給他。無論如何,不該與高等文明的人為敵。但見到他之后,葉沁會變成什么樣……誰也說不準。

“今晚,先好好休息吧。”路晨提醒葉沁后,葉沁才意識到,今天一整天,自己都沒怎么休息……“明天,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著,他溫柔的指了指自己的臥室,讓葉沁進去休息。“我睡客廳,我知道,尚未締結(jié)為配偶的人,本不該在同一間房子里過夜……”說著,他歉意的笑了笑。“但今晚,情況有些特殊,可能,只有樂園主人的房子是安全的。”

“沒關(guān)系,我知道,路晨不會傷害我。”葉沁寬慰的笑了笑。

“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我得到了一個人全部的信任。對了,我今晚提前消耗完了戀愛時間,明天,我們就恢復(fù)到了普通同伴。,但我知道,你會陪我走完這段路。葉沁,有些話,我還是想要說出來。這三天的戀愛時間,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我也希望,到最后,我們都可以彼此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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