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航空都市:創新未來城市版圖
- 孫天堯 韓淼等
- 8984字
- 2021-11-12 17:29:19
什么是全球城市
全球城市相關研究總的來說受到約翰·弗里德曼和絲奇雅·沙森理論的影響。1986年,弗里德曼在《世界城市假說》一文中提出,現代意義上的世界城市是全球經濟系統的中樞或組織節點,它集中了控制和指揮世界經濟的各種戰略性功能,是跨國公司總部、國際金融機構和商務服務產業的集聚地,也是全球交通和通信的樞紐。1這一觀點首次將城市放到了全球高度。1991年,沙森出版了《全球城市:紐約、倫敦、東京》2一書,認為全球城市是全球資本服務中心,經濟活動和金融的重組將推動形成新的全球中心。全球城市網絡的形成是基于生產性服務企業的全球關聯網絡的,因而企業是全球城市網絡的作用者。3該理論體系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泰勒和奧爾德森等人對于世界城市研究網絡的建立。
目前關于全球城市研究有多類排名方式。有一類指標體系從衡量城市可持續發展潛力及人居水平出發,如西門子和經濟學人智庫提出的亞洲綠色城市指數。聯合國人居署的城市指標項目4(Urban Indicators Program)主要用于監測與評價全球城市“人居議程”和“千年發展目標”的進展狀況。該項目開發的代表性指標“城市發展指數”(CDI)對應著城市社會發展、消除貧困、環境治理和經濟發展等目標。
另一類指標體系從多個維度考量城市綜合實力或發展潛力,目前國際上具有代表性的指標有科爾尼公司和芝加哥城市委員會共同發布的全球城市指數(Global Cities Index,GCI),這是最早的全球城市排行榜之一,圍繞五大維度(商業活動、人力資本、信息交流、文化體驗和政治參與)下的27項標準衡量城市的綜合表現。自2015年起,科爾尼公司增加了全球城市展望(Global Cities Outlook,GCO)排行榜,主要評估城市未來的發展潛力。5日本森紀念財團每年發布的全球城市實力指數(Global Power City Index,GPCI)主要以城市的6種功能——經濟、研發、文化互動、宜居性、環境和可親近性——對各類人群的“吸引力”評分來進行城市的多維度綜合實力排名。經濟學人智庫主導研究并發布的另一項指數——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Global City Competitiveness Index,GCCI)制定了覆蓋8個領域的指標體系,從吸引資本、企業、人才與游客的能力等方面來評價城市。2007年普華永道也開始對一些全球城市或中國大型城市進行城市發展機遇方面的評價,也就是機遇之城與機遇之都評價體系。6中國社會科學院城市與競爭力研究中心與美國巴克內爾大學聯合開展了全球城市競爭力項目(The Global Urban CompetitivenessProject, GUCP),其指標體系由產出指標體系、要素環境指標體系和產業競爭力指標體系這三部分組成,使用綜合多級的指標體系對城市實力進行評價。
彼得·泰勒于1998年創立的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研究網絡(Globalization and World City Research Network, GaWC)是以全球城市的總部集聚度和網絡關聯度為單分析維度的研究體系。7泰勒等人認為,“城市網絡不是一個一般的網絡,它具有三個層次的含義——作為構成世界經濟的網絡層次、作為網絡多重中心的城市節點層次、作為創造網絡的服務公司次節點層次,并認為后者是最重要的層次,因為它是產生和再現網絡的主要過程”8。
此外,還有一些特色評估系統和指標,比如以交通為主的全球旅游目的地城市指數(Global Destination Cities Index,GDCI),以人才與科研能力為主的全球人才競爭指數(Global Talent Competitiveness Index, GTCI),好事達保險公司以2014年美國主要城市為研究對象評選的全美十大道路最安全城市9等。因研究的側重點不同,所以研究范圍和全球城市的數據、排名結果都會有所不同。
全球城市競爭力項目
指標體系概述
在《全球城市競爭力報告2020—2021:全球城市價值鏈——穿透人類文明的時空》中,測度指標包括城市經濟競爭力、城市可持續競爭力兩個方面。10
報告詳細評價了1006個全球城市的競爭力狀況,從整體上衡量了全球城市競爭力發展格局,討論了全球城市發展中的重要理論和現實問題。主題報告關注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從城市可持續競爭力的視角,創新性提出了一個矩陣式理論框架,并對全球50萬人以上城市的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以及可持續城市和社區目標進行了全樣本評估。11
在2020年的評測結果中,全球城市經濟競爭力評估重點關注年輕且高素質人口、環境質量、開放程度、機場和互聯網設施、逆全球化和疫情等指向的競爭力,排名前20的城市洗牌,分別為紐約、新加坡、東京、倫敦、慕尼黑、舊金山、洛杉磯、巴黎、深圳、圣何塞、香港、上海、法蘭克福、波士頓、都柏林、維也納、杜塞爾多夫、斯圖加特、漢堡、西雅圖。科技新貴闖入前10,多個發達的中小都市區闖入前20。相對于2015—2016年而言,紐約和新加坡的經濟競爭力排名沒變,倫敦上升14名,慕尼黑、巴黎等由于增量減少而下降2名,頂級城市位序仍處于激烈競爭中。
全球城市可持續競爭力則表征城市長期發展的決定力量。重點關注經商便利度和年輕且高素質人口、城市發展質量、開放度、科技企業等指向的競爭力,全球城市可持續競爭力前10的城市分別是東京、新加坡、紐約、香港、倫敦、巴黎、舊金山、巴塞羅那、深圳、大阪。相對于2015—2016年而言,東京、新加坡、紐約位列前3的格局沒有變化;香港、舊金山、巴塞羅那和深圳均有上升,其中深圳進步尤為顯著;倫敦、巴黎略有下滑。亞洲城市的排名顯著提升,2020—2021年,亞洲城市在全球城市可持續競爭力前200名中的數量,由5年前的60城提升至66城。
指標體系評價
從全球角度來看,研究發現城市間的軟聯系逐步主導世界城市體系。在全球城市之間,信息科技和已形成的特大城市主導效應更為顯著,全球城市已經形成多中心網絡結構。軟聯系相對于硬聯系更廣泛、更不平衡、分化更明顯。
從中國城市來看,國內一線城市、二線城市的發展表現良好,但中國整體城市之間的發展差距較大,指標中可持續競爭力的部分將是中國新興大城市完善其綜合競爭力的突破重點。
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研究網絡
指標體系概述
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研究網絡是以英國拉夫堡大學為基地開展研究的。泰勒等人把世界城市網絡解釋成全球服務公司辦公點,并通過它們之間產生的各種“流動”的混合體建立了單分析維度研究體系。通過對公司要素的網絡化計算,建立了城市網絡的支配性連接、從屬性連接、中立連接,并將城市劃分為不同等級的支配中心、指揮中心以及通道城市。
被評價的對象城市,將根據“生產性服務業”的世界市場分布選取,生產性服務業包含4個方面:(1)全球會計服務中心,公司擁有兩個或更多辦公室的所有城市;(2)全球廣告服務中心,按年營業額計算的前50家廣告公司/集團的名單作為初始數據;(3)全球銀行服務中心,世界排名前25的10家銀行按資產分列了合適的數據;(4)全球法律服務中心,使用了倫敦排名前30的律師事務所的數據,以及美國排名前250的律師事務所中的100家律師事務所的數據。早期產生315個城市,再在名冊中增加:(1)人口超過150萬的所有城市;(2)人口超過100萬的所有州首府城市;(3)《福布斯》全球企業2000強總部所在城市。在新標準落實后,名冊囊括了超過500個城市,并形成了225家公司和500多個城市的關系矩陣。12
2020年的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研究網絡城市分級結果中,排名分為Alpha(阿爾法)、Beta(貝塔)、Gamma(伽馬)、Sufficiency(自給型)4類,名冊再一次擴充,包含了全球394個城市。Alpha類別又分出4級,Alpha++級別中僅有紐約和倫敦兩個城市;Alpha+級別包含7座城市,中國城市香港、上海和北京入榜;Alpha級別包含15個城市,其中無中國城市;Alpha–級別包含26個城市,中國廣州、臺北進入榜單。在Alpha類別中,相比2018年的分級結果,中國城市整體未取得新的突破。Beta類別包含了Beta+、Beta、Beta–這3個級別,中國有成都、天津、南京、杭州、重慶、武漢、長沙、廈門、鄭州、西安、大連、濟南共12個城市進入Beta類榜單。Gamma類別也包含了Gamma+、Gamma和Gamma–這3個級別,中國城市青島、蘇州、昆明、合肥、臺中、海口、福州、哈爾濱、太原共9個城市入圍此榜單。最后的Sufficiency類別包含高等Sufficiency和Sufficiency兩種級別,實力稍弱于前文所述的三大類別,中國有寧波、澳門、烏魯木齊、珠海、貴陽、南寧、長春、南昌、石家莊、無錫、新竹、呼和浩特、蘭州、臺南這14個城市列入這一類別。13在最新的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網絡排名中,越來越多的中國城市進入世界二線、三線和四線榜單中,并在近年來不斷跨越大類獲得升級,可見中國城市在世界舞臺上的發展潛力較大。
指標體系評價
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研究網絡作為用生產性服務業單維度來評估全球城市連接情況及網絡作用力的中心性指標,并未將城市的一些硬性指標如規模、GDP等納入網絡體系中來。
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研究網絡使用的網絡體系客觀地反映了全球城市的實力。當然,其數據來源基于已有的服務業市場情況和布點情況,對于城市軟環境影響的城市發展潛力尚缺乏一定的前瞻性,例如在社會安定性、公共制度、城市生態環境及人居環境、城市文化指數等因素的影響下,企業龍頭在選址時的決策可能會受到影響,從而影響城市綜合實力,帶動世界城市網絡體系被動變化。
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
指標體系概述
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的評價體系包含8個領域和31個指標,8個領域包括經濟實力、人力資本、制度有效性、金融成熟度、國際事務集中度、物質資本、環境與自然風險、社會與文化特質。其中,經濟實力主要通過名義GDP和人均GDP、GDP增長率等因子綜合判定;人力資本主要由勞動力的組成、教育健康水平等相關因子綜合判定;制度有效性主要通過財政、稅收和法律等有效性評定來體現;金融成熟度下設一個因子,為金融產業的深度和廣度(經濟學人智庫評分得出);國際事務集中度主要由總部集聚度和智庫影響程度等因子綜合判定;物質資本主要由交通、工程和通信基礎設施的質量來綜合評定;環境與自然風險通過災害風險與管理水平兩方面來判定;最后,社會與文化特質主要由人權、犯罪率和文化豐富度等因子綜合判定。14
這一指標評價體系選取了全球120個城市,是從占全球GDP總量比例較高的城市中選取的,并結合了城市規模和區域經濟重要性。“城市”定義為它所擁有的城市群或大都市區。選取的標準包括人口預計超過100萬,名義GDP預計不低于200億美元等。這120個城市大約有7.5億人口,在2008年GDP總和為20.2萬億美元(按購買力平價衡量),約占全球GDP總量的29%。
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以100分為滿分,按照綜合得分及單項得分情況將城市降序排列。城市競爭力綜合排名前60的城市中,中國香港與法國巴黎并列第4,另外,中國臺北、北京、上海、深圳也進入了這一榜單,但排名均不甚靠前。
指標體系評價
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的指標體系中,經濟金融的自身實力、國際化程度以及支持全球經濟活動的城市軟、硬性環境,例如社會文化特質、環境與自然風險等,共同組成了評價城市競爭力的主要因子與領域。這里也可以看出國際吸引力方面是重要的指標,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重視企業、智力資本等要素的國際化程度,目前對經濟外部效應不足的中國城市來說是一個較為明顯的劣勢。
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考量的城市數目多,涵蓋類型多樣,并且指標體系的構建與數據來源都較為成熟、準確,可作為全球城市網絡重構的重要依據。
全球城市實力指數
指標體系概述
全球城市實力指數根據世界主要城市的“吸引力”(磁力)或吸引人、資本和企業的綜合能力對其進行評估和排名。它通過衡量6個領域——經濟、研發、文化互動、宜居性、環境、交通——來提供多維度的排名,共形成78個指標和26個索引組。通過各領域得分,得到城市總得分與排名。
2020年由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全球大流行,城市中工作與生活的方式受到了廣泛的影響,全球城市實力指數因而跟進并對指標細節做出了調整。例如,在“工作場所選擇的多樣性”指標中,增添了“網速”這種影響因素,還增加了“空氣質量”“航班到發次數”“出租車/自行車出行的便利性”等新指標。15
全球城市實力指數的另一種排名思路是基于對城市中5類人的調研,形成不同視角的排名。這5類人分別為:經營者、研究者、藝人、游客、生活者。在評價時,首先向這5類人征詢他們認為全球城市應該具備的要素,在此基礎上,從78個指標中跨領域提取與各要素對應的指標,從而計算出該類型的人對該城市的打分與排名。
2020年的全球城市實力指數選取了48個有代表性的世界城市作為研究對象。在綜合排名結果中,倫敦、紐約仍當仁不讓地位居前2,與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網絡排名類似;東京、巴黎、新加坡跟隨其后,幾個城市構成排名前5。中國城市香港位列第9,上海位列第10,北京位列第15,臺北位列第37。中國城市盡管入榜的不多,但上海、北京相比2018年的指標排名,取得了十分顯著的位次上升。臺北也首次進入排名中。16
指標體系評價
該指標體系通過統計、問卷、訪談等方式收集數據,所以得分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被訪問人群的主觀影響。
從領域制定角度來看,可以發現全球城市實力指數注重城市綜合實力和城市的連接性。涉及交通方面的要素包括城市對外交通(如國際航線直達城市數、航空旅客數、航班到發次數)、城市內部及綜合交通(如站點密度、機場通行時間)、城市內部交通的便利性(如通勤時間、出租車/自行車出行的便利性)等,對城市交通各方面的考量較為理性和完善。
全球城市實力指數是國際最為知名的城市排名體系之一,在指標構架、因子選擇方面對進行全球城市實力研究有一定的參考性,但要完善其評分數據庫,需要進行大量的數據收集工作。
全球城市指數
指標體系概述
由科爾尼公司主導對城市進行排名的全球城市指數,圍繞5個維度(商業活動、人力資本、信息交流、文化體驗和政治參與)下的27項標準來衡量城市的綜合表現。榜單就領先城市的國際布局、綜合表現、發展水平等提供了專業的建議,便于對不同城市進行比較,了解各城市的核心優勢和顯著差異。13年來,全球城市指數報告不斷完善,最初對來自40個國家的60個城市進行了綜合排名,目前已擴展到全球6大地區(北美、拉美、歐洲、非洲、中東、亞太)的151個城市。17
2020年科爾尼公司在北京同時揭曉了全球最具競爭力的城市(《全球城市綜合排名》)和全球最具發展潛力的城市(《全球城市潛力排名》)的名單。在全球最具競爭力的城市排名中,排名前4的依然是紐約、倫敦、巴黎和東京,北京超越香港,歷史性地成為全球第5。獨角獸企業的衡量指標,從過去的商業活動衡量GDP、貿易、專業服務業機構等,轉變為考慮更多創新類的企業。而舊金山正是得益于大力推動創新創業的發展,綜合排名上升9位,躍升至第13名。在全球最具發展潛力的城市排名中,重點關注的人均專利數量、城市私募投資的水平和孵化器的水平這3個指標,都與城市創新有極強的關系。其中,多倫多表現亮眼,排名上升9位,躍居至第2名,與其創新水平的大幅提升和治理的持續改善有很大關系。可見,創新是城市經濟和社會發展不可或缺的動能之一,無論是從全球競爭加劇來看,還是從龐大的市場需求來看,創新已經成為很多區域和城市的共同選擇。
指標體系評價
全球城市指數采用的指標也是多維度、綜合性的。由于受信息交流、文化體驗和政治參與這幾個維度的影響,中國及亞太城市在榜單中的總排名一直不高。指標體系在對外連接方面有一定的側重,例如商業活動下的《財富》世界500強企業、領先的全球服務企業、航空貨運及海運指標,人力資本下的留學生數量、國際學校數量,政治參與下的國際組織指標。
全球城市指數在指標架構方面對重構全球城市網絡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機遇之城與機遇之都
指標體系概述
機遇之城(針對中國城市)與機遇之都(針對全球城市)的指標體系是由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與普華永道聯合發布的,包含10個維度:智力資本和創新,技術成熟度,區域重要城市,健康、安全和治安,交通和城市規劃,可持續發展與自然環境,文化與居民生活,經濟影響力,成本,宜商環境。其下各含若干項二級指標,總共57個變量。
2021年3月機遇之城指標體系采用普華永道城市評估工具對選定的城市進行觀察,這個評估工具包括10個觀察維度,涵蓋經濟發展、社會民生、城市基礎設施、自然環境、人口、城市治理及城市影響力等多個層面。觀察的城市從2014年的15個擴大到2021年的47個,包括:哈爾濱、長春、沈陽、大連、烏魯木齊、蘭州、西安、呼和浩特、太原、北京、天津、石家莊、唐山、保定、濟南、青島、鄭州、南京、武漢、常州、無錫、蘇州、上海、杭州、寧波、合肥、福州、廈門、長沙、南昌、廣州、深圳、肇慶、佛山、江門、中山、東莞、惠州、珠海、成都、重慶、昆明、貴陽、南寧、海口、香港、澳門。城市觀察得出的結果如下。北京、上海、廣州、深圳依然是發展程度和綜合實力較強的4個城市,并在各個觀察維度都展現領先優勢。緊隨其后的杭州、南京、成都、武漢、香港表現相對穩定,位列前10。蘇州是2019年上榜的城市,此次首次進入前10,發展勢頭強勁。在此維度基礎上,長沙、南京、西安在智力資本和創新維度中進入前5,杭州在經濟影響力維度中與廣州并列第4,在技術成熟度和文化與居民生活維度中均位列第5,重慶在區域重要城市維度中位列第3,蘇州在宜商環境維度中位列第3,并且進入交通和城市規劃維度中的前5,寧波、珠海、南京在可持續發展與自然環境維度中進入前5。首次納入觀察范圍的粵港澳大灣區城市東莞亦有不俗表現,綜合排名第24。長沙、鄭州綜合排名分列第11、第12,成績斐然。18
普華永道發布的針對全球城市的《機遇之都7》調研報告在10個維度上與機遇之城指標體系保持一致,但總變量數增加至67個,多于針對中國城市的指標體系。機遇之城與機遇之都這兩個指標體系存在一定差異:在智力資本和創新維度上,機遇之都減去了科技投入比例等指標,增加了創業環境、全球大學排名和高等教育人口占比等指標;在技術成熟度維度上,機遇之都選項更多,并注重學校、互聯網等軟件的網絡效率;在區域重要城市維度上,機遇之都對航空連接度的重視高于機遇之城,在機場方面,評價了機場與市中心距離、全球排名前100的機場和機場連接度3項重要指標;在健康、安全和治安維度上,機遇之都減少了醫療設施、醫護資源等通過硬件評估的選項,并增添了其他評估項,例如健康系統表現、政治環境;在交通和城市規劃維度上,除軌道交通覆蓋面、居民住房保障兩項與機遇之城保持一致外,機遇之都的其他指標皆轉化為更有國際針對性的指標,如有證出租車、通勤方便率等;在可持續發展與自然環境維度上,機遇之都的相關指標也多于機遇之城;在文化與居民生活維度上,除文化活力、生活質量等指標外,機遇之都增添了娛樂和景點、高齡人口舒適度、年輕城市指數等指標;在經濟影響力維度上,兩者的相似度較高;在成本維度上,機遇之都保持住宅價格指數指標,其他指標采用稅收、租金可負擔性等數據來評估;在宜商環境維度上,機遇之城傾向于評估資本市場參與度、外貿依存度這類指標,而機遇之都注重開放程度,例如所在國簽證政策、該城市的外國大使館或領事館的數量。19
《機遇之都7》選取的城市數量達30個,散布在全球6大地區。在城市最新排名結果中,倫敦排名最高,在智力資本和創新、區域重要城市、經濟影響力幾個維度上也都位列第1。歐洲和北美的城市在榜單上占據優勢。中國城市中僅香港排入了第一梯隊,即前10名;北京排入中等梯隊城市的第9名,主要受交通和城市規劃、可持續發展與自然環境、成本、宜商環境維度的影響;上海僅位列第三梯隊首位,影響因素與北京類似。
指標體系評價
機遇之城與機遇之都指標體系也是多維度評價體系,注重城市的綜合與均衡發展能力。機遇之城的體系評價中,數據來源都較為剛性、統一,準確地反映了城市發展潛力。可以看到在長三角城市群表現出強實力的同時,中部、西部的重要城市也表現出良好的發展態勢。
機遇之都體系中,我們較為關注的一線城市,如北京、上海的排名不占優勢。因此,我們應思考的是,在中國一線城市的經濟實力、研發與科技實力不弱的同時,應在哪些方面提升實力,鞏固其在全球城市網絡中的中心地位。正如唐子來和李粲在《邁向全球城市的戰略思考》中提出的,在全球城市的綜合影響力中,北京和上海的經濟影響力較為突出,而其他影響力(如科技影響力、文化影響力、體制影響力)相對滯后。
總的來說,機遇之都指數是一個較為嚴謹的多維度全球城市排名體系。在數據來源、分項指標制定方面,對于機場影響下的全球城市網絡重構具有可參照性。
全球城市的指標綜述
前文所述的全球城市指標體系、排名體系,是我們選取因子、構建新評估系統的重要基礎。全球城市競爭力項目、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全球城市實力指數和機遇之城與機遇之都等評價體系都是從城市的多個角度出發,衡量城市的實力、吸引力或發展潛力的,涉及經濟產出、產業發展、智力創新、交通基礎設施、對外連接與交流、生活成本、營商環境、公共制度、安全與健康、可持續發展、文化吸引力、人口等方面,城市選擇方面,關注的多是區域中心型的大型城市。
匯總上述指標體系,我們發現以下特點。
第一,綜合交通方面,對交通基礎設施的覆蓋和運營情況關注度較高。對交通的便捷程度和對外連接水平,部分體系給予充分重視。例如全球城市實力指數將國際空港通行時間、通勤/通學便利度等作為衡量因素,全球城市競爭力項目將一小時飛行圈覆蓋的GDP和人口作為考量因子等。
第二,諸多指標對國際化程度的關注度都比較高,包括航線的國際連接度、跨國公司情況、會展業國際化程度、國際知名度、國際居住者和從業者、文化國際化程度、語言的國際化程度等。但是涉及這些國際化指標時,我國大城市在世界500強企業入駐數量、跨國公司數量上占優勢,而在文化、居住者等國際性“軟實力”上,與同規模全球城市相比有一定差距。
第三,對創新、教育和人才的重視程度高。例如對研發水平的評估、創新應用、專利申請、高校指數、專業人才數、科學技術獎獲獎人數等,全球城市實力指數專門列出了研究者數和研究人員的研究意愿等非常具有人才傾向性的指標。
第四,對城市軟環境的重視度高。例如將工作場所充實度(全球城市實力指數)、政府效率(全球城市競爭力指數)、養老服務(機遇之城)、交通擁堵狀況(機遇之城)、文化設施數量(全球城市實力指數)等列入評價指標,并考量了若干與城市安全、城市清潔和可持續發展相關的因素。這一類指標是本書構建的指標體系中尚未納入的,也是未來需要重點研究完善的。
第五,各指標體系中部分體系重視信息通信的覆蓋面,如全球城市競爭力項目列出了千人移動電話數、千人互聯網用戶數兩個與生活密切相關的通信設施指標。但隨著信息和互聯網的進一步普及,如5G應用、智慧城市等距離我們的生活越來越近,也許會對提升城市競爭力起到更重要的作用。
本書在構建全球航空都市評級指數、選取指標時,對現有全球城市體系與指標進行了提煉和匯總,尤其提取了與效率、連接度和國際化程度相關的因子,初步構成評價指標的主要類目。下一節將把重點聚焦在與臨空經濟相關的理論上,將機場影響下的主要城市發展要素進一步整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