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走了，他的業務讓他不得不回到公司。這可能是，我們這輩子在一起的，最后一個年前的日子了。

我從妹妹家里搬回了自己的房子。房子太大了，我自己一個人住，就算空調全開，還是有點冷。我一直讓爸媽把房子租出去，他們總說要給我留一個地方，隨時可以回來。后來房子就空著了。他們每天都會過來打掃一下，給花澆水，拖地，把被子曬一曬。所以這床被子滿是陽光的味道。

我賴在床上不想起來，小妹的孩子已經在客廳咋咋呼呼的了。不一會我就聽到腳步聲過來了，果然，小妹過來，看著我，眼睛不住的到處找人。

“看什么呢，賊眉鼠眼的。”我呵斥她。她白了我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姐夫走了？”我懶得理她。“別亂說話，誰是你姐夫？”說完我去洗漱，她去客廳哄孩子。然后一起下樓吃早餐。故鄉的早餐讓我真的是永遠吃不膩，牛肉面，黃酒，一會就撐的不想動了。正陪著他們玩搖搖車，電話響了。

“時姜，我隔離結束了，我現在準備去你家了。”程冊興高采烈的說。我也被感染的很開心，囑咐他慢點開，我去買一些生活用品。

晚上從妹妹家回來，電視里已經開始放春晚了。節日的氛圍一下子就起來了。我在廚房洗水果，門鈴響了。

“來了。”我邊應著邊向門口走去，門剛打開，一股冷氣撲進來，跟著冷氣一起進來的，還有人。

他直接把我摟進懷里，寬大的羽絨服，以及屬于他的味道直接沖進了我的鼻子里。我的天，真的是變化太大了。“我好想你啊！”他用力的抱緊我。

“我要被你勒死了。”我憋足了勁說。他把手松開，我才發現，他又長高了，現在有185了吧。踮起腳尖也碰不到他的頭了。他把行李箱搬進來，關上門，脫掉外套，坐在沙發上開始剝橘子，好像是回到他家一樣的熟練。我一時間恍惚，以為我們還在hz，一切都還沒有變一樣。

我去廚房給他煮面，他喜歡吃的面里面，只要有一個荷包蛋和一些青菜就好。總的來說，這個小孩子還是很好養的。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看我煮面。“嗯，就是這個味道。”他深吸一口氣，陶醉地說。然后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輕輕的揉捏著。“好癢！”我笑著躲開，回頭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占我便宜，”他一臉害羞。然而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把我的嘴巴堵住了。動作笨拙又直接，我有點淪陷了。“面！”回身關火，我推著他去客廳吃。他倒是不客氣，大口吃了起來。不一會就吃光了。“你吃飯怎么這么快？餓了幾個世紀一樣。”我心疼的看著他。

他看我愣著，拉我手坐在他懷里，塞了個橘子在嘴里。

然后盯著我看起來。盯的我心里發毛。

“怎么了？”我摸摸臉。

“更好看了。”說完，他開始靠近我。他好像也很緊張，呼吸急促。“那個，奶茶泡好了，你等我。”找個借口我趕緊溜走了，整個臉紅的不行。太尷尬，太尷尬，我的天。他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嗯，身材真的是有模有樣了。

“過來看唄，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思。”他笑著說。我的臉更紅了。“今晚，一起睡吧。”這又是什么虎狼之詞。我手一抖，開水流到了手上，指尖立刻燙紅了。他沖過來，把手放在嘴巴里。冰涼的感覺，他邊吸邊看我，氣氛越來越曖昧了。

“哼，哼，”我清了清嗓子，把手抽出來。“沒事沒事，我皮厚。”

“我燙傷的時候，你不也這樣給我吹的嗎。”他笑著說。

有嗎？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坐在那里，他就擠到哪里，雖然隔著衣服，但是肌肉的觸感還是很明顯的。“離遠點嘛，擠到我了。”

“可是我冷。”他歪著頭說，哎，理直氣壯的揩油啊。

于是我也不管了，靠在靠墊上。他就躺在旁邊。電視里的小品今年還挺有意思，我笑的縮成一團。一不小心就滾到了他的懷里。掙扎著想要出去，他卻不松手。于是我換個姿勢，在他懷里看電視。他的心跳就在我耳邊，有點無心看電視了。正準備起來，他拉住了我，“倒計時了。”

于是看著電視上的時間，5.4.3.2.1！窗外的煙花齊放，在這個小城里，煙火依舊盛行。電視里難忘今宵想起來，我們真的又過了一年了！我看著煙花開始許愿，希望新的一年，一切順利，希望家人健康幸福。剛一回頭，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在這祥和的日子里，房間里一片旖旎！

半夜躺在床上，窗外是稀稀落落，零零散散的鞭炮聲。躺在他的懷里，我們都沒有說話。扭頭鉆進他的懷里。當初那個小男孩，現在長大了。眼神堅毅而且勇敢。

“那是我第一次。”他低聲說。

“嗯？”什么意思，他沒有……過？

“對，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他低頭，對上我的眼睛。眼睛里一片漆黑，如一口古井，沒有波瀾。只是剛消退的情欲，給他的眼睛蒙上了一點成熟的韻味。

“等我年齡夠了，我們就結婚吧。然后生個小孩。就一個，因為生孩子太痛苦了，我媽媽就是生我難產去世的。”他說著，低頭問我。貼在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我不知道，我們會走到哪里，我們能走多久。好像是看透了我的迷茫，他托起我的下巴，“你說，如果是男孩子，叫什么名字好？”他邊說邊輕輕啃嘶我的嘴唇。“嗯，沒想過哎。”他不滿的加重了力度，“現在想。”邊說邊吻著，像小雞啄米一樣。“嗯，男孩子叫程大事，女孩子叫程程吧。”我被他親的心袁路馬，哪里有心思想。他突然松開口，“男孩子的名字怎么這么難聽，跟土蛋一樣。哈哈哈哈。”他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八顆牙齒亮晶晶的。我捧起他的臉，想好好看他的樣子，卻發現他的眼里，有火在燒。“寶貝，我們再來一次吧。”于是，又是一輪沉淪。

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了。我聽到客廳有小朋友甜甜的笑聲。“姨夫真好！”哦，小妹和寶寶們過來了。我睡眼惺忪的走出去才發現，不僅是小妹，還有妹夫，表妹，表妹夫們。到的太齊了。沙發上放著好多禮物，地板上都是糖果和紙屑。

“時姜出來了，怎么妹夫過來也不說一聲。”

我尷尬一笑，如果你們知道他跟我年齡差那么多，還不知道背后怎么說我呢。

“她可能太累了，你們先聊。”程冊走過來，把我推回房間。

“你怎么起那么早。”他把牙刷擠好牙膏遞給我。

“我精力旺盛！”他從后面抱著我，看著我刷牙，洗臉，化妝。

穿衣服的時候，死皮賴臉的不出去。沒辦法，只好當著他面換，換著換著，他又忍不住了。折騰完，外面已經沒有聲音了。大家應該都去拜年了。我也收拾收拾，跟他出去轉轉了。

走在路上，都是穿著新衣服，拜年的大人和孩子。

“時姜，我好舍不得你。”他邊踢著地上的雪邊說。

“我也是，你也快畢業了，等畢業了，回來工作就好了。”我這樣說著，也踢著雪。

“我爺爺去世以后，把他手里的股份全部轉給我了。現在我在公司占的股份有30%了，我也有話語權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有悲傷，也有堅定。

“恭喜啊，那你更要好好學習，拿到學位之后去公司工作，或者找工作都可以。”

“可是，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留在你身邊。”他眼睛直視著我，目光灼灼，個背后的雪地印在一起，像一幅畫一樣。“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我還需要近兩年的時間，隔著這么遠的海，隔著屏幕見你，我已經無法忍受了。尤其是現在……”他突然跑過來，把我抱進懷里，想要把我融進他的身體里一樣。

“程冊……”我還想說什么，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可能是因為我心里也有了期待，我已經找不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