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一會紀念身體溫度回升，沈日抱著紀念，紀念嘴動了動，沈日停了下來。

“回去”

“你都這樣，回哪啊?”趙朗心中彎著急萬分，手里緊緊抓著蓋在紀念身上的外套，防止風跑進去。

沈日低頭盯著紀念，抱著紀念的手稍稍收緊，轉身走向后臺。

“讓我們有請高三一班的紀念，沈日，齊言同學帶來的音樂劇目《丑小鴨》”

一束白色的光打在齊言身上，齊言優雅的舞姿緩緩在舞臺中間舞動，腳尖輕輕一點，如同輕浮的鵝毛，修長的雙腿輕輕帶動蓬松的裙擺旋轉出一個又一個優美的圓圈，一個緩慢的傾身，手臂彎曲，就如天鵝細心的梳理羽毛，精致的令人心顫。

接著另一束暖光打在了紀念和沈日身上，纖細若蔥的手指在鋼琴上飛快舞動，悅耳如泉的聲音行云流水般的從指尖傾瀉而下，黑白交錯的鋼琴鍵彈出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音符組成了一曲優美又動聽的曲子。

一舞而終，一曲而止，沈日紀念齊言三人齊齊對著舞臺謝幕。

音樂劇結束后高三也開始進入最后的倒計時，紀念又華麗麗的感冒了，在齊言說的第99次對不起的時候紀念拿蘋果堵住了齊言的嘴。

“我這不沒事嗎”紀念讓齊言給自己削蘋果“小感冒”

齊言說那天衣服不小心被弄濕了，自己忙著去把衣服弄干忘記了齊言還在廁所，跑回去的時候外面掛了個修理中的牌子，齊言就以為紀念回去啦。

“好啦，你把筆記拿給我吧”紀念有點發燒今天就沒去，齊言實在擔心又內疚就在家陪著紀念了。

“紀念，你想好考那個大學了嗎”齊言把沈日給的筆記本拿出來，放到紀念桌子上。

紀念撓了撓頭，她現在還是沒想好“齊言，你怎么想當藝術生的?”

“我媽給我選的”齊言把蘋果削好了，切成兩瓣。

紀念在齊言走了之后一直心緒不寧，猶豫了很久，終于撥通了一年多都沒打過的號碼。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最后變成了關機，紀念失落的握著手機，窗外傳來的汽車聲，紀平生回來了。

紀念下樓，看見一臉疲倦的紀平生，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原本筆挺昂直的肩膀現在塌落著。

“爸…”

紀念喊出聲，去廚房給紀平生倒了杯水。

紀平生招了招手“念念…”眼里有紀念讀不懂的情緒，紀平生一直反復的叫著紀念的名字。

“爸，你想我考什么大學”紀念躊躇了很久，終于問了出口。

她和紀平生的關系，不淡不咸，不冷不熱，紀平生給予她的父愛，永遠只有在物質上。

“大學…”紀平生有些苦笑，思緒良久“念念…不是喜歡鋼琴嗎，爸送你出國，好嗎??！?

“出國?”這點紀念第一次聽到紀平生如此誠懇且語重心長地談話“那你呢?”

紀述走了，溫柔也走了，如果連她都走了，這，還是個家嗎?還像個家嗎?

“不說了，念念，你先高考完吧，其他一切有爸”紀平生顫顫巍巍的拿起旁邊的公文包，一步一步蹣跚的走上樓，紀念模糊的記憶里，紀平生永遠是偉岸正直的姿態，寬大雄厚的背，永遠板正的肩，如今，她長大了，紀平生，卻老了。

“紀念，有人找你”包子在講臺喊了聲，回頭繼續擦黑板。

紀念正埋頭寫卷子，高三最后的時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分一秒流逝的飛快，紀念抬頭看，一個帶著木框眼睛，手里不知道拿著什么東西，眼睛東張西望。

“你好?”紀念打量了眼前這個男生，記憶里似乎沒有這號人物，她自從上了高二都沒怎么惹事了，這是她打過的?不該吧?這么文文弱弱，好像都耐不住她一拳。

“師姐，你好，我叫方世杰，請你接受我的告白”方世杰鄭重的鞠躬，而且是九十度不偏不差，聲音洪亮，惹得課間的人議論紛紛，有的人還起哄。

這是紀念第一次被當場表白，也是唯一的一次，紀念眼睛轉了轉，在想怎么委婉的拒絕比較好。

“喜歡我老大啊”趙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親熱的摟住了紀念的肩膀。

方世杰臉色紅潤，耳朵整個都燒起來，瘋狂的點了點頭，又把手里的情書往前遞了遞。

“好眼光”趙朗夸了方世杰，接著說“但我老大連我都看不上，你算什么?”趙朗語氣有些狠，臉上還是笑嘻嘻。

方世杰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在沈日走向紀念的時候，落荒而逃了，紀念似乎看見什么飛了出來，眼淚?

沈日居高臨下的睨了睨紀念懷里的情書，趙朗一把拿起，撕了。

紀念不管他們回教室繼續寫卷子了，齊言來上課的時候少了，聽說要先去朝陽參加藝考，但是趙朗現在一天不落的，紀念覺得有些神奇。

晚上紀念和沈日回家，紀念等了會沈日自顧自走了，紀念跟在后面“司機呢?”

沈日沒回答，健步如飛的走著，紀邁著小短腿在后面趕。

“沈日”紀念扯著嗓子，拉長尾音，在后面叫了聲。

沈日回過頭，看見紀念氣喘吁吁的樣子，紀念見沈日停下來，連忙跑上前“等我一下”

紀念和沈日放學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紀念還多寫了兩份卷子，此時路上已經沒多少人，只有一盞接著一盞暖黃的路燈。

已經到了夏天，紀念的長發放了下來，夏日暖風輕輕拂起，空氣里都充滿了少女的香味，紀念的唇色嬌艷欲滴，眼睛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一眨一眨。

沈日拉著紀念到巷子里，將紀念抵在墻上，雙手禁錮，沉吟“喜歡嗎?”

紀念還沒來得及反應，沈日的話就從天砸下“什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