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哈布斯堡,行將就木
- 鐵十字烈火
- 北方雄師
- 2174字
- 2022-03-14 23:37:34
回答軍營里的庫斯特沒有任何閑情,總是在折騰這折騰那。
他就像個軍隊的老父親,一會去指揮部里指揮戰斗,一會訓練新兵,或者委托一些事。哪里出現異響意外他就會去哪,調換各個崗位,還要跟糧草打交道。總之將軍的職務他都干了,不是將軍的職務他也干了。
但人們也能看出,在操勞著軍隊的事務外,他也擔心著老友弗蘭茲。
無論弗蘭茲在哪,或者要去哪,庫斯特總會派出一些衛兵緊跟著,生怕他出了什么問題。
好在,部隊里的人都對他很尊重,把他和庫斯特看得一樣高,不敢在他面前作出無禮的事。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6月8日,弗蘭茲終于要啟程了,臨行前,他決定把自己的規劃說出來:
“我將乘坐一輛火車直接從小亞細亞駛入巴爾干,預計不到四天就能抵達。下車后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你把需要的東西告訴我,我會盡心去干的。”
“這有些危險,協約國的艦船封鎖了土耳其沿岸地區,我擔心你可能在路上就被艦炮炸了。我建議你先乘坐上黑海的一艘輪船,抵達保加利亞后再前往維也納。”
庫斯特憂心忡忡,顯然對他的歸途很不放心:
“就算你走烏克蘭也要比土耳其本土安全,至少當地俄國居民并不反對我們的統治。”
“你總是這么憂慮!放心吧,我的路線絕對隱僻,敵人的艦炮不可能炸得到我。而且我就算被炸也無所謂,再不濟也不過多斷幾個肋骨,流幾杯血,我早就習慣了。”
弗蘭茲毫不在意,反而還用右手點了根煙。吐出一口煙,整個臉都變得輕松起來。
一旁的庫斯特也被他所感染,不再提及路程上的危險。
他拍了拍手,指揮部隨即走進了一個人:
“將軍,你找我?”
弗蘭茲定睛望去,那人留著一小撮衛生胡,看起來顯得十分滑稽。不過當往上看時,就又會為他的眼睛所驚訝到——那是宛若鷹深邃般的眼睛,即使不盯著人也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仔細看看,他就是一個奧地利人的模樣,可弗蘭茲卻感覺他又很像北方德國人。
既滑稽又威嚴,既是奧地利人卻又像北德人,很難想象一個年輕人居然能有如此的復雜。
“他叫阿道夫,今后可能會成為你的助力。”
正當弗蘭茲還在思索時,庫斯特開口解釋:
“他打仗沒有什么特別的,曾是個德國士兵,與普通士兵無異。但他的政治潛力很高,演講水平近乎無人可與之相比。”
得知阿道夫只是個小兵后,弗蘭茲的眼神愈發變得輕蔑起來,臉上的笑容充滿不屑,讓他的老朋友庫斯特都感到陌生。
阿道夫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以及他到底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可怕。在兩名尊貴的將軍的面前,他也不敢問話,只得一動不動,默默忍受房間里無形的威壓。
幸虧庫斯特只是思考了幾下便想出答案,連忙回答了弗蘭茲的反應,才讓阿道夫少遭一些罪。
“不要小瞧了他,雖然為了逃避兵役跑其他國家去很恥辱,但他在我們的盟友——德國服役,也算是給我們的祖國戰斗了。”
“哼!那還要整這么多彎彎繞繞干什么,直接去征兵點不就行了?”
弗蘭茲的神情更加不屑,說話也漸漸沒有耐心,十分暴躁,很明顯他打心里鄙視阿道夫這類人的行為。
“他的目的不同于常人,別人逃兵役都是不想死,而他對戰爭充滿狂熱。”
庫斯特一番解釋,讓弗蘭茲眼神里閃出了一絲光亮,不過很快就隱藏下去,再次為憤怒所取代。他坐著不動,靜靜等待著庫斯特接下來的言辭。
雖然弗蘭茲的變化僅有不到半秒鐘,但庫斯特卻在那一小段時間注意到了。
庫斯特站了起來,親手把一根名貴的香煙送給弗蘭茲,并為他點火。回過頭,庫斯特又讓阿道夫先走出去。
房間只剩兩個老友,縱使屋外陽光明媚,但也被窗簾所遮擋,沒有一絲光線能透過,屋里就像第一次重逢的夜晚一樣寂靜。
“他是個民族主義者,而我們帝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他總是對帝國充滿厭惡。雖然搞不懂他怎么會成為一個民族主義者。”
聽庫斯特這么說,弗蘭茲忍受不了。他拍桌而起,怒目圓瞪,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似乎總有一股憤怒的聲音。
屋外的阿道夫趕緊打開門觀看里面的情況,見沒發生大事后便放松一口氣。本來他就一直保持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態,剛剛那一聲拍桌聲更是嚇得他魂飛魄散,慌張的他連忙打開門。
然而看到兩雙和鬼一樣可怕的眼神后,他又很快縮了回來,一同把門給帶上了。
庫斯特也不在意,把可怕的眼神再次盯回弗蘭茲身上,平緩地說:
“是的,在我們奧匈帝國中,任何分離主義都是不可容忍的,何況他身為一個奧地利人,更應該為帝國的利益所著想。
但你有沒有想過,像我們這樣享有大量權利的人終究只是少數,維系國家統一的主力也是我們。
像那些匈牙利人、巴爾干諸多民族、以及窮人們,他們才是一個國家中人口占比最多的,他們擁有著最強大的力量,我們終究不能與之對抗。”
在弗蘭茲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庫斯特緩緩向他逼近。等到不足四步才停下來,并告訴他一個驚天的結論:
“所以...哈布斯堡的統治該要結束了。或者說,輸掉三十年戰爭后,承認普魯士的存在后,被法國打敗后,哈布斯堡就已經是個噱頭了。而在上個世紀以來,戰敗的我們與德國佬簽訂同盟協定,就已經不再有任何尊嚴了。加利西亞后,我們行將就木。
誰愿意為這樣一個腐朽的國家而躺進棺材呢?尤其是年輕的時候。你愿意嗎?反正我是不愿意。相比之下,為同樣是日耳曼人且更富有精力和虔誠的德意志國效力顯然更有榮耀。”
“什么!你...你!”
弗蘭茲一氣之下把還有大半沒燒完的煙噴了出來。像是被什么東西嗆著了似的,彎曲著身子瘋狂咳嗽著。
身子的壓力驟然增加,只有一條腿的弗蘭茲顯然承受不住,不受控的跪倒在地。
庫斯特連忙跑了上去,抱著他起來,安慰他說:
“哎呀,別再注意了。就像你說的,人不能總充滿仇恨。聽我的,把他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