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出現在我夢里”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想到路聞淮。
他的眼睛真的好看,像黑葡萄一樣,又大又黑又圓,很多次陽光照耀著,就像有星光碎在了里面,溫柔璀璨。
我的眼睛濕潤著,濕潤著,一首歌罷,一行清淚。
冰涼的感覺,在紅而燙的臉蛋上,格外明顯。我趕緊用手抹去那一滴眼淚,然后望著手上的晶瑩液體,有點不知所措地出著神。
下午有一節體育課。
準備集合呢,我正想著要干什么的時候,居然遇到了老同學——準確的說,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
許薇薇笑著向我走來,然后,
突然抱了我一下,聲音中帶著哭腔,“我昨天叫你,你都不理我”
不知所措+1
這咋還哭了呢……
一個身高目測超過一米八的人朝我們走過來,想來是要集合的了。我也來不及再跟許薇薇多說什么,就被一個熱心的12班同學拉走了。
“你過來,站這邊吧”女孩說。
“謝謝”我有點不知所措的說,
不知所措+2
這位同學熱情的說,“沒事兒”
我僵硬的笑了笑,產生了來到12班后的第一個表情。
那個同學接著說:“我第一次聽你自我介紹,我就覺得你的聲音好好聽哦”
……
“啥”我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高興的反問道。既是不敢承認,也是喜出望外了。
沒有了下文,體育老師大聲的吼了一句,“稍息”
那,為什么不喊立正?
……
反正就是不喊,…我們學校的體育老師都是等體育委員差不多集合好再過來的那種。
我站在隊伍里,還是面無表情,心里卻忍不住的想剛才的那個女生,“我的聲音好聽嗎?”
理智告訴我,這種東西本就是各有所愛的,
但是,想著想著,我終于笑了。感受到了一絲比善意還要令人高興的東西——喜愛。
也不知道老師說了什么。反正就是那老三樣——跑步,熱身,解散。
我摸魚著,摸魚著,半節課過去了,解散之后,我看著裝著器材的筐,剛想要抬腳走過去,卻發現沒有人可以和自己一起打羽毛球了。
視線微微的看向地面,眼前多了一點陰影,抬頭——許薇薇,對哦,差點忘了這妹子。
我掛上一絲微笑,“薇薇,你咋啦?”
“我不想要呆在這個班”許薇薇委屈的說。
一語中的,我也不想!
大人有時候會說,小孩子嘛,越長越大之后,對于離別就會漸漸習慣的,
可是,我怎么覺得,越是長大,我就越害怕分離呢?
不過才一天,才一天啊!我們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真真是害怕,脆弱到了一種程度了。
一時間,這兩天憋著沒有說話的勁兒上來了,我拉著許薇薇就逃課到了教學樓的女廁所。還是上課的時間,所以廁所里沒有人,我機智的想到了這個地方。——主要是這學校里也沒有什么比較隱蔽的地方可以讓我們這些學生呆著嘮會嗑了。
到了廁所,我一句她一句,把12班貶得,不值一文。
最后我倆說到了同學,班級氛圍,我語氣輕蔑的說:“呆在12班,我都快悶死了,下課了,大家都不下座位,不說話,”我就差一個白眼了,可惜了,不會翻。
許薇薇附和著,“就是,我之前在10班的時候,大家都對我特別好,雖然有些同學看起來有點兇,但是其實都是很溫柔的人,他們會幫我搬東西,下課了我們就在那兒聊天,誒誒,你還記得我們初中的……”
一番“慷慨激昂”的聊天之后,我們意猶未盡。
本來一個人想,是一件無比悲傷的事兒,可兩個人這么一說,倒成了一件
值得叨叨,令人…憤慨的事情,再無一絲悲傷的情緒。
但是,憤慨和悲傷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容易傳染的東西。
聽到上課鈴聲響了,我們又果斷的把自習課也翹掉了。
事實證明,剛剛組建的新班,班級建設還不是很好,我們翹了一節課,結果是,
啥事兒沒有。
為自己的機智干杯。
我們在廁所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但是其實翻來覆去也就是“這里不好,我們以前的班級好,”
“八班才是我的家,”
“我想要回去了…”
約定好了,我們準備晚上就去跟李老師說。
我們笑著走出廁所。有時候,安慰往往不來自于現實,而來自于設想。
我們誰都沒有提,去李老師辦公室找他說這事兒。
晚飯之后,在走廊上,我的心情微微好了一點,突然又聽到兩個人邊走邊說。
“你聽說了嗎?”
“啥啊,”
“最近不是文理分科嘛,有好多人,都找關系,要調班,現在啊,校長都說了,不準再改了”
我一聽,心里覺得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實行就要胎死腹中了。有點慌張,還有點失落。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失落就很容易…放棄。
畢竟,要我主動跨進辦公室,真的很難!
離開八班的第三天,沉默著,沉默著,看著身邊的同學差不多也是沉默的,連下課說話都是小聲的小范圍溝通,我不能理解。我也告訴自己,沒關系,這些跟你沒有干系。
“請問,你們班的團支書在哪兒?”我正要去教室后面扔垃圾,一個人從后門探出一個頭來,
這聲音…
我抬頭望去——好久不見的人,
路聞淮
我幾乎是一下子就笑了出來,“你來干嘛?”
你來,干嘛。
我像以前一樣看著他的眼睛說話,路聞淮卻有點拘謹的說,“害,我來找一下你們班的團支書,”
沒有熟悉的對視,路聞淮撓了撓頭,視線落在我身后的垃圾桶上,
“我幫你叫她”
我不知道再見面該說些什么,他可能也是,
沒有想到再一次見面來得這么匆匆而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