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這…這么直接的嗎？都不需要屏退左右！
楚染剛被楚七從思緒中拉回，又被這幾聲無垢哥哥叫的一時之間著實有些不知所措。
來的路上，彥王爺身邊的小太監就跟他陰晦的提過，義父有意將他獻給當今的圣上，只是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不娶妻也就算了，進宮做個面首伺候皇上，也是時勢所迫他能理解。
更何況在中都城，他也曾聽聞過一些守寡的世家貴勛夫人、小姐們都有秘密豢養面首的事情，只不過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偷摸的，比較含蓄。
只是萬萬沒想到，如今輪到他來做面首，蘊陽帝的表現竟是這么的直白又迫不及待。
楚染出身八大世家，又是彥王爺的義子，此刻顯然他骨子里的驕傲，不允許他在一個十七歲的少女面前失了顏面，但心里又別扭的狠。
楚染憋紅了一張臉，看了看懷因又瞅了瞅廖機，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道了一句：”從哪里開始？”
“嗯……從哪里開始？朕也不知道，要不這樣朕來問，無垢哥哥來回答便好！”
“……”
楚七看著楚染擺出一副不明所以的姿態，頓時有些嫌棄他又婊又立，先不說對不對得起彥皇叔的推薦，反正是先對不起他這副魁梧的身板。
于是楚七出口的話，也帶了幾分不善道：“你因何叛逃出寇氏，成了彥皇叔的義子？”
“無垢并沒有叛逃，只是……寇氏容不下我而已，我也不過是為自己找個棲身之所。”
“……”
楚七等了好久，見楚染沒了下文，不禁心里又添了一份堵，朕姿勢都擺好了，準備洗耳恭聽……結果，你！還真是朕問一句你答一句呀！
“哦，那你先說說你的謀劃和算計吧?”
“一切全憑圣上意思！”
楚染說完，整張臉紅的跟發燒一般，楚七也終于察覺出了絲異樣，試探道：“……那你可知，彥皇叔讓你來是……”
“伺候圣上的！”
楚染梗著脖子脫口而出，反正不會有比這更差的了，何苦還要惹惱了蘊陽帝。
“誅殺寇氏的！你……不說計策，朕要你有何用？”
楚七聞言，忽閃忽閃著大眼，越說聲音越低……整個內殿尷尬極了。
“……”
懷因一副老母雞護小崽的神情，叱責楚染的無恥。
廖機則當沒聽到般，轉頭看向窗外。
楚七倒是一臉無所謂地玩味嘆道：”你還真別說，文景帝的后宮是要該好好清理一番，若是此事你做的好，后宮交給你管也可以呀！”
“不過，這一切都需要誅了寇氏后再說，但你也要想好了，寇氏再不好，那里也有你的父母兄弟……”
誅寇氏？
楚染的表情，別提有多豐富無奈了……尷尬、窘迫、震驚、心死輪番的上演。
你都明晃晃的說了要誅殺寇氏了，還能放任活著的我離開嗎？！！
楚染沒有選擇，只能跪地答應楚七，并求楚七放過寇婉音。
寇婉音，寇憲將軍的嫡長女，是寇府中唯一一個沒跟楚染紅過脖子的人了。
楚七靜待了少許，才道：”寇婉音若是可以救的話，朕自會幫你完成心愿，但你也需知道，世上很多事情都需要等價交換……”
所以，楚染你愿意用什么樣的代價來換寇婉音的命呢？
有些話不需要說得赤裸裸，楚染自然也是明白。
但想到寇婉音也許還能活下來，他便也嘴角一咧，扯一個無奈的笑，算是應允了。
楚七見楚染并無計策，便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便打發他下去將寇氏的一應資料做詳細的規整和書寫。
待楚染走后，楚七便征求廖機和懷因的意見，道：”是此刻宣彭城劉氏？還是等待劉氏自己忍不住來見朕？”
按理說，求人辦事，自然是要自己主動登門拜訪的！
但對于楚七來說，身為帝王，要用一人，自然是要將對方拿捏在手的。
彭城劉氏在中楚地位有些特殊。
是八大世家中唯一一個靠純武將發跡的世家。
這一代的劉氏族長一脈，更是一門三將軍，不僅有跟隨文景帝打江山的老將軍，跟有兄弟二人的少年將軍。
但不幸的是，在藏里雪山一役中，父子三人全部身亡。
大夫人聽聞噩耗撒手人寰，只留下還未滿十四歲的劉逑和剛滿八歲的妹妹相依為命……
那一役損失慘重，曾經聲名顯赫的河東二十八將只剩下了寇憲將軍與沈國公，其余的二十六將至今連尸體都還未尋回。
文景帝感念劉逑父兄的功績，便給年幼的劉逑在兵部安排了個閑職先熬著，待成年后再說……
結果這一等，便等來了文景帝沉迷修仙，自顧不暇，如何還能再好好的護著劉逑及她的妹妹。
幾年前，還在彭城本家的叔伯們更是不再顧念情面，將原本還在劉逑手中的香料、運輸生意直接強取豪奪進了他們自己的腰包。
劉逑與妹妹的生活如今過得倒成了世家中墊底的窘迫，但即便如此劉逑依舊帶著妹妹周旋在族內生活的衣食無憂。
所以，相比彥皇叔，楚七第一個想要合作的人便是劉逑，因為，他們同為天涯淪落人。
對于不公和拿回屬于自己東西的渴望到底有多強烈，恐怕只有曾經擁有過的人才能相互理解。
但楚七又不能貿貿然主動去找劉逑，能在世家族內的壓迫下六年依舊還活得不錯，心機謀算定是不容小覷的。
當然還有一點便是帝王術在作祟，雖然楚七沒有學過帝王術，但貌似這個位置便有這樣的魔力，會讓坐在這里的人，自然而然的領悟其中的奧妙。
這場合作，誰主動，誰便占了下風。
所以，楚染走后，楚七便以身體不適，恐沖撞了世家貴勛代表為由，不再召見任何人。
而楚七也正如她所說，正在內殿中抹藥養傷。
懷因拿出洪太醫的獨家藥膏，一點點化開涂抹在楚七背后的鞭傷上“嘖嘖，真是活該，那么久的武功都練到狗肚子里去了！一根小藤條都躲不開！”
懷因看著楚七的后背因為心疼而罵罵咧咧。
“還不是因為那天午飯吃多了，那么多好吃了，浪費了多可惜，只能是都裝進肚子里呀！”楚七哀怨地看了一眼廖機，反駁道。
“圣上，臣的糧食也有限，我領一份俸祿，怎么養活三個人呀！”廖機也很委屈，楚七在太乙虛困了十三年，廖機就在皇家祭壇陪著餓了十三年。
楚七和懷因被困太乙虛的時候，糧食緊缺，那都得計算好了，每頓都得定量才能保證每一天都有食物，而廖機也不會種糧，只能是拿著微薄的俸祿去市場上買些高價糧。
“放心吧，小師叔，從今往后咱們就可以大魚大肉啦！”楚七擺擺手，繼續摸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