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內，家里都不要做魚了。”見秋與仍怏怏不樂，趙白石故意挑起話頭，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為什么？”秋與果然被勾起了興趣，“為什么不吃魚了？你不是也挺愛吃魚的？”

“我是挺愛吃魚的，但卻不知道那魚是不是從灞河里撈出來的，是不是被姜一麗給喂大的。”趙白石淡笑著說，眼睛一直瞄著懷里秋與的表情，見她愣了一下，便笑了出來，他的心也隨著那笑舒展開了。

“聽你這么一說，好惡心啊，我也不想吃了。”秋與緊皺眉頭，撇了撇嘴。

“分明是你說的。”趙白石說，“當時你讓潘嬤嬤和秦媽把酒多澆一些，說是澆不透燒不到，模樣太猙獰，魚都不愛吃，當時大伙兒可都聽見了，初時一聽覺得好笑，可仔細一想，胃里就開始泛惡心，估摸著那些人一年半載也不會碰魚了。”

“啊。”秋與嘆氣，“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可沒有想到這些。”

回府之后，秋與跟秦媽通了氣，讓她近幾個月都不要再做魚。

時光如白駒過隙，倏忽又是月余過去。

秋與的拖布生意越做越大，從城北單獨買了幾處相臨的院子，打通后變成一個大套院，開設了錢記拖布加工廠，陜西境內的縣城幾本都鋪上了貨，還跟周瑩簽了合同，周瑩在賣其它貨時，會捎帶腳幫忙推銷拖布。

雖然是新興事物，便因為非常實用，所以被接受的程度也高，即便只是適合在縣城中售賣，卻還是獲利不菲。

“下一步，我想把拖布賣到BJ和上海去。”秋與說。

“下一步，要先休息幾天。”趙白石邊盛著湯，邊說：“你瞧瞧你，眼底一片烏青，再不調整，怕是褪不下去了。以前說得好好的，說是不喜歡做生意，也沒什么野心，賺點兒小錢就好，更喜歡把時間放到生活上，可你看看你現在！”趙白石忍不住數落道。

“這是我特意讓秦媽做的琥珀核桃，你最近費神費腦，給你補補。”趙白石把盛好的湯放到秋與的手邊，又不住地往秋與的碗里夾琥珀核桃，“多吃點兒，趁熱才脆。”

見秋與看著那盤琥珀核桃愣神，趙白石調侃道：“怎么，一盤核桃就感動了？平時我做了那么多事，也沒見你有這個表情啊？！”

“感動肯定是感動的。”秋與說。

“可是呢？”趙白石佯裝生氣地斜睨著秋與，等著轉折。

“只是，我想到戲文里的一幕。”秋與說，“跟這個湯和琥珀核桃都有關系。”

趙白石轉過頭正視著秋與，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戲文中有兩次吳漪都親手給你煲了湯，不記得是不是蓮藕排骨湯，你卻兩次都因為周瑩而沒喝成，這是第二次。”秋與小聲說，“吳漪因為見你添了新的白發，特意親手為你做了琥珀核桃，你剛夾起來吃，外面卻報周瑩來找你，你急著去見她，筷子上夾著的核桃就掉到了地上，那塊掉到地上的核桃又被丫頭踩碎了。”

今日秋與和趙白石沒有跟孫仲宣兄妹一起吃飯，丫頭們擺好飯后也退了出去，屋子里就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