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又是一年好時節,眨眼,慕容復已經十六歲了。在家里練了幾個月小無相功,他有些靜極思動,想外出游歷一番。恢復記憶以來,他還從未以“慕容復”的身份游覽江南風光。
“公子,你要出去可以請包三哥陪同?”阿碧問道。
“不必了,你我二人足矣。”包不同實在太過健談,皆狂傲無比,別人每每提出觀點,他總要“非也非也”地辯駁一番。雖然是個貌丑心善的豪邁漢子,卻也是個戰斗力十足的杠精,慕容復還是有些招架不住。此番外出,意在游山玩水,與包不同共游豈不是大煞風景?
收拾一番,慕容復去稟告母親,一旁服侍母親的阿朱嗔笑道:“公子咋的不帶我,只帶阿碧妹子?”慕容復笑道:“莊上眾人就屬你阿朱最是能干,我還特地把你留在母親身邊,好讓你早日做我參合莊的大管家,你卻來怪我,好生不講道理!”
阿碧是個心靈手巧、人美心善之人,留在身邊彈琴說唱最好不過;阿朱亦是聰慧過人,更有幾分急智,留在身邊服侍自己,未免大材小用。慕容復把她留在母親身邊,確實是想讓她未來掌管慕容家家業。至于她與蕭峰的緣分,未來相遇了,再說不遲。
阿朱還欲說,王氏打斷道:“好了,兩個油嘴滑舌的小東西。你在家宅待了這么久,也是該出去見見世面了,男兒家老呆在家里確實不大好。我也不攔你,且去吧。”拜別母親,慕容復便與阿碧離去了。
……
江南多水道,二人自莊子上挑了一艘小船。慕容復一路搖槳泛舟,阿碧站在船頭吹笛高歌,為公子爺助興打氣。
“公子,要不還是讓我來把,莫要把你累著了。”半個時辰后,阿碧道。
這小舟行進頗快,劃起來并不費力。慕容復對阿碧笑道:“我并不打緊,咱們二人身軀皆是中人,這小船吃水不深,劃起來甚是輕快。再說,我若真讓你一個女兒家劃船,大男人留在船艙享受,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就算不怕笑話,讓你把胳膊搖粗了,不美,我可就不要你了!”
“公子盡嚇唬人!”阿碧嗔笑,又放聲高歌。
“哈哈哈!”慕容復繼續搖槳。
青山漫漫,綠水迢迢,一葉舟,一佳人,一曲長歌一天涯。此情此景美如畫,令慕容復沉醉其中。
不知多久,小舟靠岸了,兩人上岸步行,將小船寄放碼頭。
二人既來到無錫城畔,慕容復又怎能不去原著中著名的松鶴樓光顧一番。進得城去,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信步而行,突然間聞到一股香氣,乃是焦糖、醬油混著熟肉的氣味。他與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劃了這些時候的船,肚子早已饑餓,當下循著香氣尋去,轉了一個彎,只見老大一座酒樓當街而立,便猜到了那是何處。抬眼望去,金字招牌上果然寫著“松鶴樓”三個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廚煙熏成一團漆黑,三個金字卻閃爍發光,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噴出來,廚子刀杓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
二人上得樓來,跑堂過來招呼。他要了一壺美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著樓邊欄桿看那城中街道繁華。阿碧為他斟酒,他接過滿飲一杯,好酒!雖不如前世華山上的陜西關中酒烈,卻也別有一番風味。他如今已找到解救寧中則的法子,只顧著朝那個方向努力便是,飲酒之類,已是心中喜悅、百無禁忌,卻是把前世的戒律清規忘得一干二凈。
他今生已不是為了練武而練武,自然不再顧及酒精的影響。連喝三杯,他心道:男兒果然還是應該喝酒的。
阿碧忽然笑道:“公子好似變了一個人,以前從未見公子這般模樣。”
慕容復心中一凜,思索今生行事,確實與前世大不相同。人還是那個人,卻也不是那個人。也許是因為身體變得年輕了,慕容復行事也多了些少年俠氣。
小二將飯菜陸續端來。酒菜既然齊備,慕容復便令阿碧坐下與他同吃。半晌,二人酒足飯飽,便同游這無錫城。見城中好不熱鬧,二人亦是玩得十分盡興。
“可惜表小姐、阿朱姐姐和靚靚沒有來。”
慕容復笑道:“下次帶她們一起來也是一樣的。”
天色漸晚,阿碧問慕容復道:“公子,咱們是直接回參合莊,還是……”
“先找個地方住一夜,明日晌午再回去吧。”慕容復道。
二人找了家客棧,開兩間房,店家看慕容復的眼神好不古怪,慕容復卻視若無睹。
“有事便叫我。”見阿碧嗯了一聲,慕容復便回房獨自歇息了,阿碧進了隔壁房間休息。
慕容復在床榻上靜靜打坐兩個時辰,始終沒有半點睡意。他只好拉開窗戶,踩著窗臺一個鷂子翻身上了房頂:“果然,大俠怎么能不夜上房頂觀明月呢!”揮動衣袖,一襲勁風將灰塵吹散,慕容復躺在房頂上,內心格外寧靜。望著天上繁星,感受夜風輕拂,他閉眼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聽著下面阿碧的呼喊,慕容復被喚醒:“啊切!”他,感冒了。
果然,年輕就是太放浪了。
慕容復心道,立馬翻身回房中開門見阿碧。
“公子,我怎么聽見你打噴嚏的聲音,你著涼了?”阿碧關切地問道。
“無妨,些許小問題并不打緊。”
“那可不成,須得找醫匠好生瞧瞧。”阿碧拉著慕容復去城中找醫生,弄得慕容復十分為難,實在沒什么必要,卻也架不住阿碧態度強硬。兩人在城中打聽一番,找到了一位靠譜的郎中。只見天才剛亮,便已有人在郎中店外排列。
“老先生,您也是來看病的?這大夫看病要額外收禮?”見一位老人網了兩尾魚站在門前,慕容復好奇問道。
老者連忙道:“誒,公子可切莫亂說,這位王大夫可是位大好人。他組織的‘青衣社’可是在救人無數,為我們這些窮人看病,都不怎的要醫藥錢的,老朽是感激王大夫恩情,來給他送魚的。”
慕容復向老者道謝,對他口中的“青衣社”起了幾分興趣。藥鋪開門后,慕容復排隊入內,讓王大夫好好診視了一番:“公子體魄強健,只是一時不察,受了些許風寒,并無大礙,回去多喝姜茶驅寒保暖便可。”
“多謝大夫。”告別了王大夫,慕容復向阿碧仔細詢問像青衣社之流的會社在江南多不多,阿碧對慕容復笑道:“公子還真不關心自家事,這青衣社不就是咱們自己會社管轄下的一個嗎?”
慕容復大吃一驚,細細詢問才得知:慕容家名下有四大會社,分別是鄧百川掌管的青云社、公治乾掌管的赤霞社、包不同掌管的金風社和風波惡掌管的玄霜社,青衣社正是青云社管轄的一個小會社。
“嗯,阿碧,你說,我能不能也組建一個會社。”
“公子若想,自無不可,還不知道公子想建一個什么樣的會社,叫什么名字?”
“就建一個綜合性的會社,把一些雜七雜八的會社整合一番,名字嘛,就叫‘燕子新社’吧。”慕容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