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嫣！復官！你們在哪兒？”王夫人和王氏終于找來了。

找到臨湖小樓，看到還施水閣的暗門被打開時，她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對慕容氏母子先前那番說辭更是心生懷疑：這母子哪里是來請我們吃蓮藕的，分明是來偷學我家武功的！

“復官，你在做什么！”見慕容復手掌抵在王語嫣背上，兩人頭頂熱氣蒸騰，王夫人心急如焚，又害怕出手會傷到女兒，只得在一旁觀望。

“妹妹稍安勿躁，復兒斷然不會傷害語嫣的。”

少頃，慕容復傳功完畢，他臉色蒼白地對王語嫣問道：“我教你的口訣、行功路線都記住了嗎？”

“表哥，我都記住了。”

王夫人連忙將女兒拉入懷中，一邊用內力探查女兒的身體，一邊質問慕容復：“你教她練什么？”待她感受到王語嫣體內那股精純程度遠勝她的內力時，她更是大驚失色：“這，這是什么武功？”

慕容復淡然一笑：“慕容家的家傳心法，舅媽勿要擔心，只是個打根基的法子，以后舅媽大可親自教表妹武功?！?

王夫人又驚又喜：這股內力精純至極，想必極難修煉。此番復官將這些內力灌給語嫣為她打熬根基，多年苦修付諸東流，我們母子欠慕容家大人情了。

“復官這是何苦，只要叫她心法口訣就足夠了，何必耗損這么多內力呢？”王夫人臉上顯出幾分責備，又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竊喜。

舅媽，你的高興已經寫在臉上了呀！

慕容復抹掉額頭上的汗珠，對王夫人笑道：“這功夫不好練，一般人練得很慢，我幫語嫣打個底子，她也能練得快些。”王氏在一旁對兒子心疼不已。

王夫人留慕容復母子在曼陀山莊用飯，慕容復欣然答應。用過飯后，慕容復繼續教王語嫣武功，一邊指點她全真心法和金雁功的要領，一邊將小無相功剩余的內容全部記下。

傍晚，慕容復母子拜別王夫人，回參合莊準備兩天后的蓮藕宴。回到家中，慕容復提筆將《小無相功》用心書寫紙上。兩個時辰后，慕容復終于將八本賬本全部書寫完畢。他立刻捧起秘籍仔細地破譯品讀，半晌后他放下手中的紙張，明眸燦若星辰，大喜道：“我明白了……”

……

他自前世紫霞神功圓滿，自創《赤霞混元經》，功力見識均已臻于極高境界，但一閱“小無相功”，便覺踏入了武學中另一嶄新天地。

全真心法的本質是不斷提純人體的后天之氣，努力留存人體的先天之氣，并滋養其不斷壯大。小無相功的本質則是用特殊的方式將后天之氣不斷向先天之氣還原，使內力的特性愈發趨向“先天”。

眾所周知，小無相功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著形相，無跡可尋，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無比，可以模仿別人的絕學甚至勝于原版。

普天之下，只有先天原始的內力可以經過誘導轉成各種屬性的內力。小無相功的本質就是逆轉這一過程，將內力逆轉成原初的“偽先天”。這種內力介乎“先天”與“后天”之間，只要稍加引導，就可以轉變成各種內力，所以它才能匹配任何武功絕技，將任何招數山寨復制。

……

洞悉了小無相功的本質，慕容復喃喃道：“逍遙子是想要長生啊……”北冥神功可以吸取別人的內力，增加自身內力基數；不老長春功是內力過濾器，可以將絕大多數“雜質”通過“返老還童”去除；小無相功能夠將相對較純的內力逆反先天。

他很好奇，逍遙子，還活著嗎……

慕容復忽然心里生出一種野望：這種“偽先天”內力，經由招式引導，可以轉變成各種屬性，那我用全真心法的真·先天內力加以引導，能不能將其變成真正的先天內力呢？

三天后，蓮藕宴徹底結束，將四大家將和王家母女送別后，慕容復當下回房焚起一爐清香，靜靜吐納，依照書中所記，修習起來。初時不見任何動靜，耐心吐納轉脈，經過月余，漸覺神清氣爽，內力大增。如此用功數月，更覺內息在多處經脈流轉。一年不到，慕容復的小無相功便已經小成了，這等修煉速度，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自覺小無相功有成，慕容復開始嘗試用全真內力引導無相內力。只見兩股內力一相撞，便宛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內力完全沸騰起來，一發不可收拾，連慕容復都無法控制。

無數內力在慕容復體內亂竄，一會兒行全真心法的路線，一回兒又變成小無相功的路子，似是非是，皆不全同。漸漸地，內力終于又穩定下來，繼續行著全真心法的路子。內力變少了，十存三四，但已經快要能夠比擬他在灌輸功力給王語嫣之前的內力了。

這還只是小無相功小成時的轉化功率，如果他可以將小無相功修煉至大成，乃至圓滿，那轉化效率又該有多么驚人呢？

“太好了，師妹，你有救了！哈哈哈！”慕容復激動不已，竟喜極而泣。全真內力既然能將無相內力引導成先天內力，有了這迅速增長先天內力的法子，他就不必再自宮修煉《葵花寶典》了。

如果一個人體內的先天之氣可以源源不絕，甚至可以超過后天之氣消散的速度，那他就可以不斷發育成長，甚至不會老死。長生不老，忽然對慕容復來說唾手可得。接下來，他只需要按部就班，活到笑傲時期，就有機會再見到師妹，有機會救她，就可以改寫笑傲！

只是，幾百年后的那個人，還會是他熟悉的那個人嗎……

慕容復不敢再去想這類值得疑問的事情，他已經無法接受那些結果了。不管前路如何，他還是對未來飽含一份希望：“加油吧，一定可以的，一定會實現的……”

少年繼續修煉功法，將一切念頭都深埋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