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我知道錯了,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
樓玉華嗤笑出聲,眼神里盡是鄙視:“現在你想起我們一起長大了?當年我和夫人被家族比的走投無路之際,你在哪兒?哦,我想起來了,你當時可是頭個告密的功臣!”
樓大順腦袋縮在肩窩里,眼珠子胡溜溜直轉:“我都是沒辦法,我想活著,只能乖乖聽話,被人當槍使,我不像你和三夫人,還有仙境山莊這條退路……”
“少說廢話!本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但你們人心不足,連小姐最后的安身之地都想搶奪,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等,等一下!玉華妹子,只要你今天肯放我一馬,我就努力勸說家主,接下來一年里,不再打擾你們,如何?”
樓玉華的動作停了下來,面帶猶豫。
小姐的身體這兩年愈發虛弱,實在受不得更多的刺激。
但是仙境山莊只愿意租借地方,給小姐養病,卻不愿意過多干涉他們族內的矛盾。
要不然,莊主開個口,樓家就不敢欺上門來。
樓大順一看瘋婆子心動了,立即再度舌綻蓮花。
“我住這一晚也看出來了,仙兒小姐的身體越發虛弱,這次是我來,還好說話些,下次若家族再派其它人來,就沒有這么好的態度了。”
樓玉華緊緊咬著嘴唇,眼神里有慌亂,也有心痛,更有怒火和郁悶。
她不得不承認,樓大順這個王八蛋,說的都對。
“好!今天就放你一條狗命,下次我絕對不會在輕饒你,滾!”
“謝謝玉華妹子!”
樓大順屁滾尿流的跑遠了,生怕這個瘋女人會反悔似的。
下次他再也不接這苦差事了,誰愛來誰來,反正他不來了,樓玉華這瘋婆子,自從被退婚毀容后,脾氣變得更加古怪了。
樓玉華氣鼓鼓的提著殺豬刀,路過保安室。
往前走了幾步,她突然覺得不對勁。
平時這個時候,老恭頭已經去巡山了,今天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樓玉華想到前幾天恭老頭說壽數將近的話,嚇得一跳起來,就往屋里沖。
老恭頭不會已經死了吧?
畢竟相處了兩年多,還是有點感情的。
“恭老頭,恭老頭!”樓玉華的大嗓門像打雷一樣響。
恭老頭只要沒死,就一定能被她喊醒。
恭老頭本來睡得美美的,突然被巨大力量搖醒,心情那叫一個郁悶。
“鬼叫什么?我難得睡個好覺,全都讓你攪和了…”
“嗯,不對!我怎么會睡著?現在幾點了?”
樓玉華看他沒事,大大松了口氣,隨即也奇怪起來。
“老恭頭,你不是從上個月起,就沒法入眠了嗎?”
“是啊。”
恭老頭有些木訥的點點頭。
突然覺的哪里不對。
因為他聞到了粥香和菜香。
他猛然扭頭去找,發現廚房桌子上扣著菜罩。
一盤炒青菜,一盤涼拌黃瓜,香氣四溢,引得他口水直流。
他抬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
疼!
他沒在做夢。
他試探著吃了筷子黃瓜。
香甜爽口的感覺,立即溢滿口腔。
恭老頭不敢相信,吃了一口又一口。
直到兩盤菜都吃完,他又去把粥喝完。
這次,他確定了!
他的味覺和嗅覺真的恢復了!
恭老頭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面色凝重:“我從四點半睡到六點半,我還能聞到菜香,嘗到味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回光返照?”
“我看不像回光返照,倒像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睒怯袢A也好奇的不得了。
恭老頭回憶道:“我看你是沒睡醒,在說夢話呢吧,我上哪兒吃什么靈丹妙藥去?
等等,我想起來了,昨晚后半夜,來了個棋藝特別高明的小伙子,手持六號古樓的鑰匙……他非要給我針灸……”
恭老頭還沒說完,樓玉華就大力氣抓住他:“人在哪呢?快把他請出來!他這么年輕,醫術就這么高,那他師父肯定更厲害。”
這么厲害的師徒一定要找到!
仙兒小姐的病就有指望了!
她和小姐在仙境山莊住了兩年了。
山莊的特殊環境雖然可保小姐病情不惡化,但是也沒法治愈。
每天看著小姐痛苦煎熬,她都恨不得那病生在自己身上。
恭老頭在保安室里里外外找了遍。
沒人。
樓玉華剛剛升起的希望再度落空。
她心情極壞,滿臉橫肉的都因為生氣,跳動起來變得猙獰。
“你真是個老糊涂,這么重要的人。你竟然只顧著拉人家下棋玩兒。
你竟然不問人家姓名,不留人家電話,還把人給放跑了!那你知道他的長相嗎?”
只要知道長相,就往電視臺放個廣告,重金懸賞,還怕找不著人?
恭老頭也后悔莫及:“他當時說要替我扎針炙的時候,我只以為他開玩笑,畢竟他太年輕了,誰能想到,醫術真的如此高明。”
樓玉華不死心,“對了,你不是說他持六號古樓的鑰匙嗎?會不會去了六號古樓,你趕緊給六號樓打個電話問問?”
樓玉華重新升起希望。
興許人家忙碌一晚上,累了,現在正睡覺呢。
恭老頭也有點激動,如果能活著,誰想死呀。
他跑得極快,轉眼就搬出一座古董電話機,連上線,開始一圈一圈的撥號。
“嘟——”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難道睡得太沉了?要不然我去敲門吧,我們住一號樓,他住六號樓,離得不遠,可是好鄰居呢,鄰里之間理應互幫互助。”
恭老頭嘴角僵應的扯了扯。
樓玉華這瘋女人臉皮真厚。
不過她也是可憐,既要應付家族的豺狼,又要扶養教導幼主。
恭老頭突然一拍腦袋:“被你咋咋呼呼的我都忘記重要的事了,保安室外間和門口有監控,我們看看監控視頻,不就知道小伙子的長相和去處了嗎?”
恭老頭拿出一把鑰匙,走向自己睡覺的地方,在床角按了個什么機關。
他睡覺的床立即下沉,隨即有什么東西緩緩的升了出來。
一排排最先進的監控儀器,范圍涉及到了整個山莊。
有人的地方,沒人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屏幕,被分割成了幾百份。
樓玉華還是頭次看見這個玩意兒,驚訝的嘴都合不攏。
剛才看見那么古老的電話機,當老頭說有監控器的時候,她的腦海里冒出來的竟然是厚重的一代電腦。
現在看來,呆的那個人是她呀。
樓玉華仗著自己比恭老頭年輕,眼神好,擠了過去,幫忙找。
眼前出現的幾塊分屏。
一塊正在播放著樓大順被追得屁滾尿流的畫面。
一塊是顧銳在菜地里摘菜的畫面。
一塊是顧銳和恭老頭在門口下棋的畫面。
一塊是恭老頭和顧銳走入保安室,以及顧銳離開保安室朝外走去的畫面。
兩人看完就失望了。
因為顧銳帶了張幾乎掩蓋了半張臉的口罩,頭上還帶了衛衣的帽子。
除了個別角度能看見他飽滿的額頭,深潭般堅毅的眼神,其它啥也看不到。
樓玉華徹底泄氣,招呼都沒打,就氣呼呼的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