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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留別妻

  • 我摯愛的傅先生
  • 海棠
  • 2400字
  • 2021-11-02 13:52:15

宋微寒到底先泄了氣,輕聲說,“那個……你幫我弄一下。”

男人冷笑著舉起雙手:“我怕我動一下手,你會喊非禮。”

“你幫不幫?”宋微寒氣結,心想,哪兒有這么記仇的人?

“我主動幫忙,你當我是流氓,現在你想我幫忙,不該說個請字?”

“傅濯云,請你幫我弄一下。”

宋微寒鼓了鼓腮幫子,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傅濯云搖頭,輕笑道:“你知道你這樣子像什么?一只咬著尾巴轉圈的貓。”

“你想諷刺我至少也先幫我擺脫困境。大家站在同一個地平線上,才公平!”

宋微寒眼中紅紅的,嘴角卻抿起了倔強的下弧度。

不給弄就算了唄,還氣人……她求他做什么!

靠自己不行么?

“不過,我也不指望你幫我就是了!”

說時遲那時快,宋微寒兩步跑到茶幾前,拿起下面的一把剪刀——

咔嚓!

“宋微寒!”

傅云濯面色一變,上前已經來不及。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宋微寒剪斷那一縷黑絲,頓時瞠目結舌。

呼!

原來她只是剪頭發啊?

他還以為她一氣之下,把自己送她的禮服給剪了呢!

宋微寒從窘迫里擺脫出來,得意洋洋地翹了下精巧的下頜:“傅濯云,你知道你這樣子像什么么?一只被打掉了門牙的愚蠢的土撥鼠!”

說完,宋微寒一扭腰,轉身就進臥室去了。

徒留傅濯云一人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腦中反復都是魔性的譯制腔。

你這愚蠢的土撥鼠。

土撥鼠。

鼠鼠鼠。

傅濯云長長舒了口氣,俯下身,將宋微寒丟在地上的那一小縷頭發拾了起來。

軟軟的,絲絲滑滑。

宋微寒的發質打小就很好,沒有經過染燙的秀發偏偏呈現出濃郁的巧克力色,與一本正經的黑色相比,多了幾分溫柔和可愛。

傅濯云將那一縷發絲擺在掌心,凝視許久,直到眼神開始漸漸溫柔。

回憶,總在這個時候如潮滋長……

“傅老師,傅老師你別動,你看你,都有白頭發了!”

“還不都是被你氣得?你看看你上次語文測試,寫的都是什么啊!”傅濯云每次都忍不住去揉她的腦瓜子,她的發絲是那樣的柔順靈動絲滑,給她添了幾分仙氣和天真。

“哎呀,那我要是次次都考的那么好,還需要家教么?你不就失業了?”

彼時,少女笑靨如花,抖落一身的古怪靈精。

“你別動!我給你拔下來!”

她摩拳擦掌地跪到寫字桌上,白藕一樣的小手臂撥弄在傅濯云的發間。

她的呼吸含著花香,在他頭頂輕落。她包裹著曼妙體態的小衣裙下,起伏著含苞待放的春色,此時就停留在他眼前——

還有她絲滑的發絲,輕輕掃在他臉上,洗發水的香氣是雪松的味道,清冽又溫柔。

傅濯云狠狠避開臉,恨不能把喉結連同那慘不能壓抑的欲念,一并吞碾下去。

“哎呀,抱歉我看錯了。不是白的,是反光。”

宋微寒的臉上掛著調皮的壞笑,晃了晃手里那幾根黝黑的斷發。

“算了拔都拔了,那我留著了哦!”

午后的陽光在習題冊上打出窗棱的影子。

傅濯云瞇起目光,掠過一行詩句——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思緒戛然,傅濯云握著手里這一縷長發,臉上漸漸浮出一抹黯然。

如果初心猶在。

如果,他們從來沒有變過……

可到底是變了。

傅濯云捏著那一縷發絲,不置一詞走了。-

隔天一早,宋微寒打了好幾個噴嚏,一醒來,就覺得喉嚨有點疼。

不會是真的感冒了吧?

昨晚她賭氣進屋,換了衣服就直接去洗澡,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傅濯云就已經走了。

這搞得宋微寒十分莫名,這男人突然過來一趟,難道就是為了被她罵一句土撥鼠的?

不過宋微寒想起,昨天從場面尷尬,竟然忘了和傅濯云對口供。

先前倆人明明說好了這種場合都要找借口推掉,一直拖著不想借口,傅濯云怕是以為她滿肚子心機,偷存了非分之想,要同他去宴會。

她可不愿意讓傅濯云誤會自己是個狗皮膏藥。

宋微寒接通了傅濯云的手機。

傅濯云倒是接得比想象的快一些。

但語氣還是有些不耐的。

他這個人好像永遠都不會好好跟自己說話。

“有事?”

此時,傅濯云人在商場。

他一襲黑色筆挺的西裝,俊逸出塵,怎么看都是個人間極品男人,路過的女孩子,沒有一個不盯著他,多看幾眼的。

傅濯云手中抱著一個盒子,里面是一雙剛剛挑選好的高跟鞋。

昨天他無意中看到宋微寒換衣服,沒想到上身的效果如此驚艷。心血來潮,傅濯云便想著今天親自挑一款相配的鞋子。

該死的。

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付款結賬了。

他正在郁悶,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跑來商場給宋微寒買鞋——明明先前是叫云舟給她送一雙JC的鞋子來的。

可他還是想親自來挑選,就惦記著宋微寒是個嬌氣鬼,鞋子稍微材質不好,就穿著不舒服。

云舟那個萬年單身狗,又不知道怎么給老婆選鞋子。

傅濯云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

她穿鞋舒服不舒服,管他屁事?

是工作沒得忙,還是他錢多沒地兒花?

這會兒電話一響,傅濯云用另一只手接聽,不是很方便。

“我……那個我好像感冒了。”宋微寒又咳了幾聲。

“感冒?”傅濯云頓了一下,一時沒明白宋微寒這個反常的舉動代表了什么。

她這種女人,擱往常就是土埋半截了才能想起來給他打個電話交代下共同財產。

感冒這種事,她會主動跟他說?

以前是從未有過的。

傅濯云心里想,鐵定是昨天空調開低了的鍋,他想著自己剛好給她送鞋子,過去看看,但話到嘴邊,就成了其他。

“醫不自醫?會不會自己開個藥吃吃?你幾歲了?”

傅濯云剛想問她在哪兒,什么癥狀,他買藥過去,就被宋微寒的話給堵住了。

“我是想說,今天都十五號了,十八號的宴會我會跟爺爺說我感冒了,去不成——”宋微寒不管他的語氣如何,淡淡說,“我給你通個氣,別到時候爺爺說起來,咱倆借口不一樣,說漏嘴了。”

電話那端,先是沉默,然后是男人濃重的一聲呼吸。

“呵,你倒是挺識趣!我是不是該夸獎你?”

“傅濯云,你少陰陽怪氣,不是咱們說好的——”

啪一聲,傅濯云狠狠掛斷電話,然后將已經買過單的鞋子隨手丟在營業員面前:“扔了!”

這一舉動,嚇得那營業員半晌合不攏嘴,瑟瑟縮縮地看著面前氣場強大的男人說,“先生,您說……扔了?是您哪里不滿意嗎?這雙鞋子是我們店唯一一雙限量款……”

傅濯云臉上的神色難看至極,闔黑的眸子斜了營業員一眼,沒好氣地說,“廢什么話?你這么稀罕送你!”

說完,傅濯云甩身走了。

他好氣。

好氣。

氣死了!

宋微寒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

傅濯云覺得,他真他媽的腦子進水了才會巴巴兒地來給她買鞋子!

她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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