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寒看不懂傅濯云此時什么用意,看她笑話?被人當女公關用,瞧她能做到什么份兒上?
傅濯云卻淡淡看著宋微寒。
這叫在座的人,不免有了想法……江州城人人都說傅濯云對女人沒興趣,難不成是喜歡宋微寒這一款的?
周行心想,要是宋微寒能把傅濯云拿下也成,省得他挖空心思想怎么談下來這樁投資。
宋微寒不去接酒杯,周行硬塞了過去。
“周主任,我不會喝酒。”宋微寒拒絕。
她是醫(yī)生,不是公關!
周行想要把她當女公關用,沒門!
“不會喝就學嘛!一杯酒而已,不會醉的!得讓傅總看到你的誠意!你不是想替你們兒科爭取專項款么?”周行一開頭,幾個只會和稀泥的領導就跟著勸宋微寒,“就是,宋醫(yī)生,投資的事兒,咱們都等傅總一句話!”
宋微寒騎虎難下。
“哎呀,宋醫(yī)生,你也太不懂事了!”周行見宋微寒不動,湊到她身側,在她耳邊低聲提醒說,“你可別掉鏈子,傅濯云可得罪不起!領導好不容易把人約來的,你趕緊的!去敬他!”
宋微寒冷眼掃了掃周行,大抵猜到,他是想干什么了。
這人的心眼還真是小,公報私仇?
呵!
礙于在場都是領導,再僵持下去,場面有些難看。
宋微寒起身,對傅濯云道,“傅總,我敬您一杯……還請您多多考慮我們醫(yī)院的項目。”
“走到傅總身邊去啊,宋醫(yī)生你真是不懂事……難不成要傅總伸手過來給你碰杯?”周行心里本來就不舒服,此時幾杯貓尿下肚,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把自己當成了場面的主控,他推了推宋微寒的后背,“去傅總那邊!”
周行狠狠的推那下,宋微寒不由地顫了顫身子,杯子里的酒只灑出來,落在她胸前的衣服上。
宋微寒瞪了周行一眼,恨不得把酒潑他臉上!
坐在對面的云舟,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人是打哪兒來的傻缺?敢這么對宋小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把宋小姐當公關用呢!
膽兒肥啊,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傅濯云就開口了,冷眼掃著周行,“人說了不會喝酒,何必勉強。”
傅濯云語氣沉沉,雖然沒什么起伏,可言辭間的寒意,頓時將包間的溫度凝住了。
是個人都知道,傅濯云生氣了。
可眼瞎的就覺得,傅濯云是覺得宋微寒端著,不肯敬他。
“宋醫(yī)生,你還不快去?傅總都生氣了!”周行哼斥地說。
宋微寒不為所動。
“你叫什么?”傅濯云掃著周行,不自覺地舔了舔后槽牙。
那股子戾氣,到底是藏不住了。
云舟有點慌,先生這是要吃人了。
“傅總,我叫周行,是這次項目的負責人。”周行笑得諂媚討好,“還請傅總多多關照。”
“嗯,好說。”傅濯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宋微寒適時擱下酒杯,借故去了洗手間。
這氣氛,實在是讓人窒息。
宋微寒到洗手間后,清理了下衣服,還好是白酒,風干后就不大看得出來痕跡。
她腦海中回想起傅濯云懟周行那句話。
他是在幫她么?
就在這時,一雙手忽然抓住宋微寒的胳膊,醉醺醺的酒氣撲面而來,周行那張萎縮的臉驟然出現(xiàn)在眼前。
宋微寒驚得往后退,一下子撞到盥洗臺上,杏眼怒瞪著周行,將他的手甩開,“周主任,放手!”
“宋微寒,我就搞不懂你嘚瑟個什么勁兒?不是說你勾搭上傅濯云了么?呵呵,怎么人沒幫你說話?護著你?”周行死死抓著宋微寒的胳膊,嘴巴臭得要死,卻一個勁兒往前湊。
“你別碰我!”宋微寒怒道。
“我碰你你能怎么地?”周行腦子暈乎乎的,平日里藏著的猥瑣,一時間瀟灑躥出來,“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拽什么拽?你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卷鋪蓋走人?”
“你沒這個本事。”宋微寒冷冷推開周行的咸豬手。
她不是傻子,周行不過是院辦一個工作人員,她的去留,不是他說了算。頂多在醫(yī)院給她小鞋穿穿。
但宋微寒不怕。
周行被她推得,撞到墻上去,疼得齜牙咧嘴,他發(fā)了狠,淬了一口,“賤人!你特么的敢推我!”
周行說完,上手拽住宋微寒的胳膊拉回來,一巴掌甩到她臉上去。
宋微寒躲得快,但巴掌還是落在了臉頰下方,火辣辣的疼。
宋微寒沒有遲疑,立馬一巴掌還了回去。
周行被她打得七葷八素,站也站不穩(wěn),扶著墻上罵道,“你他媽端什么端?看起來良家婦女的樣兒,指不定背地里怎么騷!還想勾引傅濯云,也不悄悄你自己是什么貨色!”
宋微寒又是一巴掌扇上去,“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臭婆娘,打我?呵!你算什么東西?就你這樣兒,也就配給人玩玩!” 周行抬手就要打宋微寒,結果被宋微寒一腳踹在雙腿之間,疼得縮在地上嗷嗷叫。
宋微寒懶得跟他糾纏,心里也怕……畢竟周行是個男人,他喝多了,她才有反抗的機會。
要是真打起來,她根本不是對手。
宋微寒立馬逃回了包間。
她進入包間的瞬間,一束寒光落在她臉上。
她心里有點慌,不是滋味,同院領導告別后,拿了包走人。
院領導都喝多了,哪里知道外頭發(fā)生了什么?和傅濯云聊得高興,自然沒管她,隨她走了。
她走后,傅濯云的臉色沉了下去。
云舟悄悄看了一眼傅濯云,卻正好對上傅濯云的目光,漆黑漆黑的,說不出的怒意洶涌。
……
宋微寒幾乎是小跑出湘南飯店的。
出了飯店后,她站在路邊攔車,但此時正是高峰期,出租車都滿客,無情地從她身邊滑走。
她不想站在原地等,只想趕緊走開,離開這個地方。
宋微寒一步步往前走,順著主干道,漫無目的的。
她覺得委屈。
如果爸爸還在,肯定不會讓她受這種委屈。
那種被人羞辱、利用的感覺,就像一根刺扎在喉嚨口,呼吸不得。
鼻尖的酸澀,不由自主的匯聚,作祟。
在眼淚想要奪眶而出的瞬間,宋微寒抬起頭,想要把它們全都吞回去。
這時,一輛電動車從拐角疾馳而來,根本沒想到路口的人不看車,直愣愣的就要撞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電動車要擦到宋微寒的瞬間,一只大手,將她撈進懷里,迅速一轉身,抱著人轉到另外一邊。
疾風,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