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士,有關(guān)這座島的事,我不想多談。如果因此而失去了您的信任,可以另請高明?!?
說著,肖程站起身。
“等一下!”
宋微寒叫住他:“肖先生,很抱歉我沒有要讓您為難的意思……我只是覺得,當初的承諾如果不能兌現(xiàn)……”
“人的一生會有很多承諾。你認為你自己對每個人許下的承諾都能兌現(xiàn)么?”
肖程的眼睛讓宋微寒莫名地想到了一個人。
至于承諾……
想當初,她好像也承諾過程驍,不要再去查這件事吧。
可是每每閉上眼,她腦海里就都是米沙眼睛里的光。
那個喜歡學醫(yī)的女孩子,還在等她回去救她……
“那我可以讓你幫我做件事么?”
宋微寒請求道:“幫我給一個女孩捎個口信?!?
“什么?”
宋微寒苦笑道:“既然我什么都做不了,就不要讓她苦等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找到他們,然后告訴一個叫米沙的本地女孩。就說,對不起?!?
“我盡量?!?
肖程點點頭。
“那,訂金請您先收下,這幾件事,我希望盡快有個結(jié)果?!?
宋微寒站起身,與肖程告別。
看著宋微寒離開的身影,肖程站起身,單手輕輕搓了下臉頰上不是很自然的貼合硅膠。
一個多月不見,他的傷尚且沒有完全愈合,這個女人卻已經(jīng)堅強到令人不敢置信的程度。
她依然勇敢,睿智,也溫柔,也善良……
藍橋開門進屋,看到門口玄關(guān)處傅濯云的皮鞋,心中頓有一絲郁悶。
果然還在家里睡著?
宋微寒懷著孩子病得糊里糊涂的時候,他在哪?
帶著楚靜知回家過年是不是?
這會兒反過勁兒了,開始要死要活追妻火葬場?
這種男人就應該發(fā)燒燒死,直接燒成灰就地火化清凈。
藍橋也不想理他,硬著頭皮來到客廳打開冰箱。
看著里面十幾袋小包裝的中藥,一股腦都給倒進一只大口袋里。
她想要么先給塞到下面的冷凍層,可是一打開就覺得腦袋大。
里面塞得滿滿的雞鴨魚肉,全是顧為止昨天晚上帶過來的。
藍橋試著重新擺放了一下,想把一些不要的東西扔出去。
宋微寒搬過來也沒有幾天時間,冰箱里原本的存活并不多。
藍橋掏了掏,最后在冷凍下層發(fā)現(xiàn)了一個保鮮袋,里面包著兩塊白乎乎的東西。
什么玩意?
肥肉么?
藍橋拿出來,一臉嫌棄地打開,看起來好像是兩塊糕點樣的——
饅頭?肥皂?
什么鬼啊,都長綠毛了!
藍橋收拾半天也收拾不出個所以然,想著要么這幾包藥扔了算了。宋微寒都快五個月了,這種保胎中藥都是心里安慰的,沒什么實質(zhì)作用。
于是她隨手將這兩塊白乎乎的“肥皂”扔進了放中藥的黑口袋,一手拎著準備出門去。
就在這時候,藍橋聽到次臥那里好像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響。
卡拉卡拉的,好像是有人在劃窗戶!
藍橋把垃圾袋丟在門邊,不由得向前探了兩步。
“誰?”
沒有人應聲。
藍橋往主臥看了一眼。
傅濯云還躺在床上,睡得跟死了一樣。
既然不是他,那次臥里為什么會有聲音呢?
“微微?你在家?”
藍橋第一反應是宋微寒會不會因為不放心,于是自己回來了。
可是叫了一聲,里面依然沒有反應。
反而是知啦知啦的噪音,更加清晰明顯!
難道是進賊了?
藍橋心跳加速起來。
這座公寓因為距離醫(yī)院比較近,所以宋微寒當時匆忙搬出來以后,就盡快租了下來。
小區(qū)還算是干凈,但二樓的次臥陽臺處,沒有經(jīng)過封閉,如果有人想爬進來,也不是不可能!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安全隱患,藍橋之前提議說,等小寶出院了,這個公寓還是趁早退了的好。
沒想到,一語成讖,這就真的遭賊了?
藍橋四下看看,也沒有什么趁手的武器防身。
于是干脆從門邊拽過來一把黑色的長柄傘。
“誰!”
她抓著雨傘,一下子挑開了次臥的門。
然后就看到一個女人,正從次臥陽臺往里爬!
“啊啊?。?!”
藍橋驚叫一聲,手里慌亂一按。
砰!
雨傘直接撐開了!
女人原本就被嚇得魂飛魄散,又被雨傘一驚,嗷得一聲直接從二樓翻了下去!
藍橋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撲倒窗邊!
“喂!”
樓下的女人趴在地上,痛得只叫。
藍橋震驚不已——
“楚靜知?!”
這個爬窗戶的女人確實是楚靜知。
她接了陳言的電話以后,想要一個人過來照顧傅濯云。
可是她沒有門鑰匙,怎么敲都沒人開。
一開始她還以為傅濯云已經(jīng)自己離開了,可是一打電話,房間里的確是傳出了手機的鈴聲。
楚靜知很擔心傅濯云是不是病得太嚴重,已經(jīng)昏迷了,所以索性下樓,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
她發(fā)現(xiàn)二樓次臥的陽臺貌似是可以進去的。
而且非常不巧的是,前面有個車庫門口,正好留了一架梯子,應該是物業(yè)工作人員忘了拿走。
楚靜知抱著梯子過來,脫了高跟鞋便往上爬。
因為是元旦的下午,社區(qū)外面沒什么人。
保安正好又沒有巡邏到這里,所以楚靜知的前半程還算是非常順利。
可哪曾想到,自己剛要翻進去,突然沖出來個女人,手里拿著把大黑傘,嚇得她魂飛魄散手一松,整個人從二樓摔了下去!
還好樓下是積雪和草地,不至于當場喪命,但她的右手和右腿正好別在花壇與木柵欄之間!
“怎么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保安和前面棋牌室的街坊們聽到聲音,紛紛圍了上來。
楚靜知摔得渾身麻木,痛得幾乎說不出話。
“這,姑娘你怎么爬窗戶??!”
“要不要緊!你干什么的啊?”
藍橋看著手里的黑傘,瞅瞅樓下的楚靜知。
一時間,覺得好像有種天道輪回的感覺?
傘,二樓?!
外面吵嚷不休,傅濯云皺皺眉頭,終于睜開眼睛。
他昨晚一夜沒睡,發(fā)著高燒休息到現(xiàn)在,總算是緩過一些精神。
起身出來,卻看到藍橋從次臥出來。
“藍小姐?”
藍橋鼓了鼓腮幫子,單手伸平,打住。
“傅濯云,你別問我為什么!我特么也不知道為什么!”
就在這時,門開了,宋微寒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