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知吊著一只手,氣急敗壞地砸碎了一只玻璃杯。
“顧為止!你可真有本事!花那么多功夫,只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就已經(jīng)讓你焦頭爛額了是不是?現(xiàn)在宋微寒跟傅濯云跑到國外度假去了,我連下手的機(jī)會都沒有!”
楚靜知怎能不氣?
她拼死拼活走到今天這一步,苦肉計美人計已經(jīng)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
結(jié)果傅濯云和宋微寒非但沒有分手,還好得蜜里調(diào)油似的。
這一肚子火氣,她簡直不知道該對誰發(fā)。
然而顧為止并不氣惱,扶了扶眼鏡,他慢條斯理地說:“楚小姐,你這樣子沉不住氣。就算有天傅濯云真的離婚了,下一任新娘,也輪不到你的。”
“你說什么!”
楚靜知憤怒之下,哪里還有大家閨秀的那股溫婉的勁兒:“要不是因為你太沒用,宋微寒怎么可能那么穩(wěn)坐傅太太的位置?你別忘了,顧為止。當(dāng)初你讓唐毓秀去拍視頻的證據(jù),我手里還有一份呢!”
那是林嫵婷從林岸棲手里拷貝過來的,即使后來林岸棲找了技術(shù)部門,特意為了放顧為止一馬,但原始文件上有關(guān)他的那份證據(jù),卻已經(jīng)被楚靜知牢牢抓在了手上。
“顧為止,如果宋微寒知道了當(dāng)初是你叫她媽媽去拍視頻,事后又是你派人做了這一切,打傷唐毓秀,陷害傅濯云,套路林嫵婷,你覺得,宋微寒會原諒你么?”
“不會。”
顧為止咬了咬牙,唇角輕輕裂開狠狠的兩個字。
“那,你打算怎么做?”
殺了你。
在顧為止心中突然冒進(jìn)出來的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案,卻隨著他眼中凜然的殺意,驟然散去。
“我已經(jīng)把下一步的計劃安排好了。”
顧為止說。
“你確定?”
楚靜知輕哼一聲:“別到時候,又成了傅濯云和宋微寒神助攻的墊腳石。”
“這一次,幾乎可以萬無一失了。”
既然林岸棲堅決站在了宋微寒和傅濯云的身邊,那么,他只能讓這一切向著過猶不及的方向發(fā)展了……
微微,你別怪我。
此時此刻對你造成的所有傷害。未來,我都會十倍百倍地補(bǔ)償你……
***
飛機(jī)上升到平流層,開始趨近安穩(wěn)。
宋微寒坐在靠窗的位置,心中忐忑。
剛剛那一陣顛簸,著實讓她的胃里不舒服。
抱著垃圾袋吐了幾次,人便已經(jīng)像是要化成一灘水了。
“還好么?”
身旁的男人放下全英文的財經(jīng)雜志,擔(dān)憂地摸了摸宋微寒的額頭:“早知道你坐飛機(jī)的反應(yīng)這么大,不如乘游輪了。”
“游輪暈起來更嚴(yán)重吧……”
宋微寒無奈搖搖頭:“沒事的濯云。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這么沒用。”
孩子都已經(jīng)沒有了,妊娠反應(yīng)卻好像一天比一天來得嚴(yán)重?
真是奇怪,這個時候去驗血的話,一般孕酮和HCG都已經(jīng)降下來了。
但她不忍讓傅濯云擔(dān)心,于是故意佯裝笑意地勾了下唇角:“說不定是你剛才擰我耳朵,把我擰壞了,耳水失衡了,所以才頭暈嘔吐。”
傅濯云簡直無語,還沒聽說有這個道理的。
“你別沾邊就賴,自己做錯了事,理應(yīng)受到懲罰。”
傅濯云瞪了她一眼。
這時候,一個空姐走過來,大方美麗,笑容可掬。
“傅先生,要喝點什么?”
“美式。”
“好的,那這位小姐呢?”
空姐看著宋微寒。
“哦,我要……”
宋微寒想了想,胃里實在難受,嘴巴里也沒什么味道。
她有點想喝碳酸的,壓一壓這股難受的勁兒。
“有檸檬氣泡水么?”
“不好意思,沒有。”
空姐依然微笑著,但眼里似乎已經(jīng)多了一絲詭怪的嘲諷。
剛才她們幾個就在后艙里議論,說傅濯云今天帶了一個女人同游。
穿著打扮就很一般,顏值也就那么回事。
說是傅濯云早就在一年前隱婚了,但也沒聽說這個傅太太是什么大背景的來歷。
看這個樣子,估計不知道哪來的土包子,替身梗呢。
估計連飛機(jī)都沒坐過,一上來就吐得嬌滴滴的。
那空姐原本還不能完全確定,這會兒見宋微寒開口問出氣泡水這樣的話,心里自是笑掉大牙。她面帶微笑,口吻中卻越發(fā)沒了客氣:“這是傅先生的私人飛機(jī),一般不會備有不健康的碳酸飲品。”
宋微寒的臉?biāo)查g紅了。
她確實沒乘過私人飛機(jī),還以為是民航大客呢。
可樂雪碧豆?jié){檸檬水烏龍茶的,但凡便利店里有的,這里也能應(yīng)有盡有。
“那,就……橙汁好了。”
宋微寒說。
“不好意思,橙汁也沒有。”
宋微寒:“……”
到了這個地步,她還不至于聽不出來那空姐的話里不怎么友善。
宋微寒雖然不愛惹事,但也不怎么怕事。
抬手指了下一旁餐盤上的果盤,她雙眉一挑:“那不是有橙子么?”
空姐掛著一副讓人很想一拳打扁的笑容:“不好意思,那是橙子,不是橙汁。”
“廢什么話,給她榨。”
傅濯云抿了一口咖啡,眉頭一挑,緩緩?fù)鲁鰩讉€字。
空姐的臉頓時青紅一陣。
“抱歉傅先生,飛機(jī)上暫時沒有榨汁機(jī)。”
“下去買。”
傅濯云瞪了她一眼,那空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而一旁的宋微寒差點沒憋出內(nèi)傷來!
神特么的下去買,這是飛機(jī)啊!
然后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就更加讓宋微寒大跌眼鏡了。
三分鐘后,飛機(jī)開始定向降落。
“哎?不是說要飛六小時么?”
“去下面停機(jī)坪取榨汁機(jī)。”
傅濯云翻著自己手里的財經(jīng)雜志,那口吻就好像在說,下樓拿個快遞一樣。
宋微寒趕緊叫住他:“不用不用!你別折騰了好么,降落再上來,我又要頭暈嘔吐,這好不容易平穩(wěn)了!”
傅濯云想想似乎也有道理,于是他揮揮手,叫剛才那個空姐過來。
“告訴機(jī)長按原定航線,不用降落了。另請幫我太太榨一杯橙汁,用手榨。”
看著空姐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宋微寒有些郁悶。
“其實,你沒必要刁難人家的。”
“是她先刁難你的。”
宋微寒聳聳肩:“她第一次見我,為什么刁難我?估計是你以前乘飛機(jī)的時候,跟這個女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才讓她一見我就有種如臨大敵的危機(jī)感。”
“宋微寒,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吃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