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一巴掌飛到傅濯云臉上。
宋微寒幾乎是下意識地送出那一巴掌。
可女人的力道能有多大?
傅濯云巋然不動,舌尖頂了頂后槽牙,“宋微寒,這是你自找的!”
“唔……放開!放開我……混蛋!”。
她捏緊了拳頭,往傅濯云身上砸,可男人的寬大而結實的身軀,那點兒力道跟撓癢癢似的,無濟于事。
這是他們那一夜之后,第一次如此。
傅濯云記憶里的某些東西,忽然炸開了。
即使一年不在一起,他還是清楚記得宋微寒的味道。
可是……傅濯云忽然想到什么。
宋微寒力氣小,全然頂不住他的粗魯,從沙發上下來時,腳下沒踩穩,直接崴了腳,那種鉆心的疼一下子襲來,她喊也喊不出來,走也走不動,是被傅濯云拖麻袋似的,一路拖到浴室的。
到了浴室后,傅濯云把她扔在地上,長臂一伸,抄下墻上的花灑打開水,直接往宋微寒身上澆,冷冽地說,“洗干凈!”
他討厭顧為止那副人模狗樣的謙遜公子樣兒,更討厭宋微寒在他面前笑得那么舒心燦爛!
更討厭她穿過顧為止衣服的身體!
水是冷的。
冰冷的水沖刷在宋微寒裸露的肌膚上,她不由地打顫……她知道此時自己狼狽不堪,可她不會求饒,只抬眼看著傅濯云,水靈靈的大眼睛里,全是冷漠。
“如果你不想動手,我不介意親自幫你洗……”傅濯云一把甩掉手里的花灑,花灑“啪嗒”地砸在瓷磚上,跳了跳,落在宋微寒腳邊。
“傅濯云,你就是有病?!彼挝⒑吨X關說。
傅濯云把人撈了起來,將她身子抵在盥洗臺上,雙眼充血:“宋微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罵我一兩次我讓著你,再敢罵一次,我讓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八蛋,你就是……”宋微寒話沒說完,又被他堵住了嘴。
宋微寒睜著眼睛,倔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愛么?
愛!
可對方的反饋,卻讓她每一次都如此的撕心裂肺。
這樣畸形的愛,她等待的或許只是某一刻的解脫!
她一如既往的倔強, 讓傅濯云更加的惱怒和肆無忌憚。
突然
宋微寒笑了。
伸出雙手,摟住了傅濯云寬大的后背,把所有屈辱和不由自主都吞咽下肚,雙手掐著傅濯云的后背,將一切如數奉還給他。
風過,雨停,傅濯云抓著她的肩頭,將她下巴抬起來,對著盥洗臺的鏡子,逼迫她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瞧瞧,你這樣兒,憑什么值五百萬?”
說罷,傅濯云丟開宋微寒,出了浴室。
宋微寒腳疼得要命,疼得不受力,最終癱坐在冰冷的瓷磚上。
花灑的水,無情地拍打在她頭頂。
她第一次覺得,人和人的糾纏,可以這么的……悲哀、無力。
她和傅濯云,可能從一開始,就錯了。
……
傅濯云一身潮濕,上樓洗了澡后,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匆匆離開了別墅。
他回到車上,腦海中全是宋微寒那張不卑不亢的臉,這女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肯在他面前示弱?
她到底,把他當成了什么?
他想起十年前宋微寒穿著白裙子站在梧桐樹下朝他招手,笑靨如花的樣子。
那時候她還只會對自己笑。
那時候她還知道對他撒嬌。
“傅老師,這道題我不會,你說簡單點?!?
“傅老師,你以后不能喜歡別的女孩子,你是我的。”
“傅老師,你不要掛電話,打雷了,我怕……”
他又想起,他們曾經有過的那個孩子。
那個剛成型、有了胎心的受精卵,被那個女人無情的扼殺在手術臺上。
傅濯云心煩得要命,他四處找煙,找了半天才找到。
漆黑的夜里,火光明明滅滅。
心底的煩躁長了手似的,不停地抓他的心,真他媽的討厭!
不就是五百萬么?
犯得著去找顧為止么?
他傅濯云是缺錢了還是怎么著?
傅濯云一手掐著煙,一手撥通了云舟的電話。
云舟作為傅濯云的特助,二十四小時在線待機,很快他接了起來,聲音里帶著朦朧的睡意,語氣卻是精神的,“先生?”
“查查唐毓秀現在在哪兒,把事情處理干凈了?!?
說完,傅濯云掛了電話,一腳油門踩下去,離開了別墅。
……
宋微寒聽見汽車發動開走的聲音,這才用浴巾裹著濕漉漉的身子出來。
腳下生疼,渾身更是散架一般的酸痛,髖骨處隱隱刺痛――都是傅濯云剛才將她撞擊在盥洗臺上的“恩賜”。
她顫著雙腿,好不容易才上了樓,縮進被窩里瑟瑟發抖。
她根本睡不著,睜著大眼睛,看著窗簾縫隙外的半截月光無聲的流淚。
許是夜里淋了冷水的關系,宋微寒從半夜就開始頭疼發燒。
清晨時她被上班的鬧鐘吵醒了一次,才發現腳踝已經腫成饅頭,她好不容易才下樓去拿了點水喝,吃下退燒藥,又打電話去醫院請了假,這才接著蒙頭大睡。
頭暈,根本顧不上腳疼。
她以為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可誰知,越來越重,直接給燒迷糊了,不省人事。
別墅里沒有傭人,只有一個固定的鐘點工許阿姨,每天白天來打掃,偶爾給宋微寒做晚餐放在冰箱。
許阿姨來時,以為家里沒人,推開次臥的門,準備進去打掃時,才發現床上有人。
“宋小姐?”許阿姨試著喊了喊,宋微寒沒回應,許阿姨以為她在補覺,準備退出房間時,才看到床頭柜上的藥,這才起了疑心,走上前去看她。
這一看,好家伙,都快燒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