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已然釀成今日的局面了……”

靈青兒無奈又痛心，可是仔細回想一下，好像又有什么事是讓她不能夠理解的。靈青兒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想，這才發現了自己一直疑惑不已的點在哪里。

“為什么？”靈青兒再度發問。

玄瑟和呂琰同時轉身看向她，“什么為什么？”

靈青兒的眼神黯了黯，“三年前，是為什么？活著說，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是為什么？”

呂琰眼珠子一轉，恍然大悟似的，“哦，你是說萬妖襲擊紫光閣一事嗎？移山換海一事這樣大的動作為了避人耳目這也是無奈為之。總不能當著千余名弟子的面給他們表演一個移山換海，放八歧大蛇自由的事情吧？我雖然是為天下蒼生而不得不這樣做，可是天下同我者有幾人？能理解我的，又有幾人？”

靈青兒忍不住冷笑兩聲，“呵呵，好歹夫妻一場，我竟然不知道你對這些虛名如此看重。不過，我所要問的也并不是這件事。哈哈，還好，我以為我們之間，只是我不了解你，原來你也不怎么了解我！”

呂琰一時語塞，長袖一甩，憤憤地轉過了臉去，不再看她。

玄瑟看著靈青兒那悲傷的表情，默默的走上前，一只手扶上了靈青兒的肩膀，誠懇的說，“對不起。我知道你要問什么……可是對那件事，我只能說對不起。我想要八歧大蛇體內魔王的魂魄，就必須將它從青芒山底解救出來。可是我答應過你絕不為禍人間，所以我也必須要消滅它。我先前已經說過，玄鈴本是嗜血的魔物，即使萬年過去，它由一個魔族魔物轉變成了上古神器，這一根本屬性它始終不曾發生改變。要想讓它發揮威力，消滅八歧大蛇，一定要有它足夠多的人獻祭。若是人數不夠，那么……”

玄瑟不忍心再說下去了。后面靈青兒不聽其實也能懂了。要么有足夠的人去獻祭，就像百年前那樣。要么就讓玄鈴認可的人獻祭，就像三年前那樣。

玄瑟看著靈青兒的眼神一點一點黯淡下去，痛心不已。他不管不顧地將靈青兒一把攬入懷中，緊緊的環她在自己的胸口，柔聲說道，“我知道我自私的很。我有心讓你把孩子生下，代替你去成為玄鈴的祭品。可是你最后到底選擇了自己一死也不愿意傷害你的孩子，傷害我分毫。這三年來我每天都活在自責和內疚中，我甚至想過，如果不能成功將你復活，我就陪你一起去死。可是好在，老天有眼，還是讓我把你給喚醒了。你都不知道，當你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有多么的興奮和激動！可是，我又多么的害怕你又一次倒下，就在我的眼前！我承受不住這一幕的再次發生，真的，真的，承受不住！”

一旁的胭脂翻了個白眼，“喲，都這個時候了，還在表現自己的深情呢！玄瑟啊玄瑟，我對你真的是好生失望啊！若不是你如此兒女情長，這魔龍我們早就煉成了！也不至于今日著了這什么破紫光閣閣主的道，被困在這里，不知前路，沒有后路！”

玄瑟轉頭看向一臉冷漠的呂琰，“孩子呢？靈兒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來的她的孩子呢？在哪里？”

呂琰輕輕“哼”了一聲，“那是我的孩子，未來紫光閣的主人，我自當善待他。你與其關心這些與你無關的人和事，不如想想如何破今日之局吧！”

“你！”玄瑟氣極。可是他轉頭看看四周這層水幕結成的結界，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攤開手，搖搖頭。

胭脂的魔龍已經在結界內轉了一圈，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試過了，就是無法突圍。那大鼻子呼呼的喘著白色的氣，一雙古銅色的大眼睛微微瞇起，似乎恨極了的看著呂琰。

呂琰此刻倒是云淡風輕了，全然不顧魔龍如何看他，玄瑟和靈青兒如何看他，還有這結界內所有被困住的人也好玩壞也罷，怎么看他。他只是淡然的看著遠處的天空，望著那一抹藍微微笑著。

“你們別白費力氣了。你們看，今天的夕陽多美，不好好看看豈不是可惜了？想我進紫光閣這么多年，哪天不是矜矜業業，殫精竭慮的，好像都沒有時間去看看風景，更沒有時間去欣賞一下日出日落。眼下大家都要死了，不如都安靜一點，看看日落，欣賞欣賞我紫光閣百年基業下的不世之美景。啊，這兒可真是美啊！”呂琰長長的舒著氣，滿心歡喜，再也沒有別的事情能讓他憂愁。可是這結界里眾多的弟子和妖怪就不能做到如此從容，如此鎮定了。

知道了一切來龍去脈的眾人，無不哀嚎痛哭。尤其是當呂琰的那句，“眼下大家都要死了”這句話一出，大家更是整個兒的都崩潰了。不管是人還是妖怪，眼里都迸發著仇恨和絕望的光。胭脂的魔龍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切，收斂了魔性，只溫順的環外胭脂左右，親昵的蹭著胭脂的臉頰，似乎在表達對胭脂和依依不舍和無限眷戀。

玄瑟眼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可奈何。三年來他不是沒有去探聽了解呂琰究竟在做什么。呂琰的絕大部分動作和在紫光閣動的手腳他也確實都有所了解，并且研究出來了破解之法。可是這道水幕恰恰是他不知道的。甚至可以說這樣厲害的結界，他聞所未聞，更別提如何破解了。而這結界致死的秘密，他都在結界內待這么久了也沒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玄瑟輕撫著靈青兒的頭發，心里既沉痛又開心。

“靈兒，曾經我的生命中只有無限的黑暗，可是你的出現帶給我光和溫暖。曾經的我的確想毀了這世間，不管是人界還是魔界統統都毀了。可是因為你，讓我有了想要保護這一切的沖動。可是今天我好像也沒有辦法去替你守護你喜歡的這一切了，你不要怪我。但是你放心，不論什么時候，我都在你身邊，一直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