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探出云層,穿過窗子,落在墨玄畫臉上。
墨玄畫一皺眉,慢慢睜開眼,一偏頭看見桌案邊的人,手執奏章,眉頭微鎖一臉嚴肅。
墨玄畫輕輕地翻過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看他,挺拔的背脊還有俊朗的側顏。
感受到視線的北印城緩緩抬頭看過去,墨玄畫一驚,趕緊拉起被子擋住臉。
北印城寵溺的笑笑,搖搖頭繼續看他的奏折。
墨玄畫見他沒動靜,小心翼翼把眼睛露出來又看向他:“皇上今日不用早朝嗎?”
“去過了。”
墨玄畫微微點頭,這樣啊。嗯?等一下,下了早朝?那是什么時辰了?!
“哎!喚央!哎喲……現在什么時辰了?”墨玄畫猛地坐起來,身上卻傳來乏力的酸痛,讓她有些恍惚。
“哎,怎么起來了?”北印城見她扶著額角,趕緊跑過來扶住她,“喚央身上有傷,我就讓她歇著去了,有什么事叫我來便是。”
北印城這話可把墨玄畫嚇死了,他堂堂一國之君,跑這來伺候她?
“啊……沒,多謝皇上關心……月兒是想起,今日沒有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你就好生休息吧,什么都不必想,我就在這里陪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傳早膳。”北印城把軟墊豎起來,扶著墨玄畫靠在床頭,幫她掖好被子,便走出門去,一套動作溫柔熟練,墨玄畫受寵若驚地完全不敢反抗,只有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目送他離開的背影。
這皇上……莫不是腦子有毛病?還間歇性發作?搞什么??!
墨玄畫還在恍惚游離的時候,北印城已經端著一碗粥和幾碟小菜回來了。
“皇上,赫那可汗求見?!?
聽到李公公的通報,北印城端起粥的手一頓,隨即和墨玄畫一對視,思量片刻應聲道:“知道了,叫他去正殿候著?!?
然后,北印城放下粥:“月兒,我……”
“皇上不必擔心月兒,”墨玄畫微微一笑,北印城剛準備起身,墨玄畫又拉住了他,“哎,皇上,赫那可汗此時覲見,是為了纓妃的事情吧?”
北印城垂眸做以默認,墨玄畫接著問:“皇上,責罰纓妃了?”
“她幾次三番傷你,我怎么可能放過她。”
“可是北國和赫那好不容易維持和平,纓妃是最關鍵也是唯一的紐帶,皇上切不可沖動下決定啊?!蹦嫷脑捵尡庇〕怯悬c意外,他看著她的眼睛半晌,卻沒有接她的話:“月兒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墨玄畫又看著他的背影走出房間,這個北印城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小姐,”北印城剛走,喚央就蹦跳著跑了進來,“哎喲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可把喚央嚇死了?!?
“你怎么跑來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的嗎?”墨玄畫拉著跪在床邊的喚央的手,看著她擔心的快要哭了的表情忍不住的想笑。
“哎,對了,皇上責罰纓妃什么了?”墨玄畫突然想起正事兒,便漫不經心的問道。
一聽墨玄畫提起這茬,喚央皺到一起的臉頓時舒展開,得意洋洋的說道:“那個惡毒的女人這下是徹底完蛋了,皇上把她貶了打入冷宮了。”
“什么?打入冷宮?”墨玄畫對于這個回答很是意外,這北印城是真的沒把與赫那的建交當回事嗎?難怪這哈斯爾為了見北印城都追到她這來了。
浸月軒正殿。
哈斯爾見北印城進來立馬站起身,卻沒有急著行禮,北印城走到主座邊,轉過身看向哈斯爾,二人對視良久,哈斯爾才緩緩抬起手:“臣,參見皇上。”語氣中沒有絲毫臣服之意,雖拱手行禮卻并沒有低頭,眼睛依舊直直與北印城對視著。
北印城也沒有說什么,抬手示意他落座后,自己才坐下,也算是給足了哈斯爾面子。
“皇上,臣……”
“哎,別急,愛卿快嘗嘗這新茶,”北印城微微抬手把手中剛才喝了一口的茶舉了舉,見哈斯爾一臉嚴肅,北印城自討沒趣,將茶杯放下,“朕知道,愛卿今日追到這浸月軒來,定是為了小鈴兒吧。”
“正是,鈴兒是我赫那的福星,是我族尊貴無比的格格,若不是她以性命相逼,我一早就不會把她送來這北宮,如今皇上卻為了一個身份低位的美人,將我赫那的格格打入冷宮,皇上這是打算置我赫那于何地?”
“入了朕這北宮的人,朕不管他從前是何身份,尊的是何禮數,從他歸屬北國的那一刻起就要遵從我北國的規矩,壞了規矩就是要罰,誰都一樣。”
“規矩?狗屁規矩!大不了我把她接回赫那去,我赫那的格格豈能受這種委屈!”
“規矩就是規矩!這北宮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面對哈斯爾的咄咄逼人北印城也毫不遜色,空氣仿佛都在這一瞬間被凍結,二人對視著,誰都不打算讓步。
而就在這時,卓雅突然跑了進來。
“皇上,可汗,娘娘她……”卓雅邊哭著邊喘著,哽咽著說道,“娘娘她自盡了!”
哈斯爾和北印城同時站起來,甚至連驚訝的話語都沒來得及說,哈斯爾就沖了出去,北印城眉頭緊蹙,沉吟片刻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