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印寒看著她的眸子，一時間有些恍惚，真的是你嗎？月兒……低頭看到她腰間的靈玉，不不不，她是離教圣女，怎會和月兒有半點關系，只是相像罷了，一定是的。

他神色的變化墨玄畫盡收眼底，此戰必須速戰速決，不然少不了一場麻煩。旋即舉起劍攻過去，而北印寒卻只是連連退讓。

“姑娘很像本王認識的一個人。”

“怎么，我堂堂離教圣女不配讓王爺拿出真本事一較高下？”好像對他的話意料之中，墨玄畫繼續攻過去。

墨玄畫提起四分力，仗著自己敏捷的速度和深厚的內力，不間斷的連連攻過去，她只想消耗他的體力讓他知難而退，畢竟她還是不愿傷害他。

北印寒聽著她的聲音，心里的疑惑逐漸匯聚出一個讓他自己都害怕的答案。

片刻的失神，讓墨玄畫得機一掌落于他胸口將他推開，劍鋒一抬，直指對手喉頭。

北印寒低眸看了一眼她的劍，抬眸看著她的冷眸。

“王爺，你輸了。”墨玄畫的聲音冷冷的，一字一頓讓北印寒的心狠狠地一顫。

勝負已定，墨玄畫便也無心多待，只想著趕緊回去給墨玄沉配藥，全然不顧慕裳華對武林大會結果的判定，反正她又不怕那個死丫頭。

墨玄畫剛準備放下劍，手中的劍卻傳來力度，墨玄畫一驚，回頭卻見北印寒眉頭微鎖，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她的劍鋒。

一滴滴血從北印寒掌心滴落，墨玄畫不可置信的睜圓了雙眼看著他。

“真的……輸了嗎？”北印寒不甘的握住劍刃企圖留住她片刻，話語出口卻底氣不足到自己都覺得可笑。

墨玄畫立刻回過神，松開劍柄，抽回手，不再理會對面的人，轉身回到墨玄塵身邊，扶著他離開會場。

可她沒有注意，轉身的時候，手腕上的水晶手鏈突然松動滑落，銀白色的蝴蝶墜落在地上。

臺上的北印寒呆呆的站著，松了手緩緩垂下，長劍墜地，血從掌心的傷口溢出不斷砸向地面。

侍衛立刻跑上臺查看他的傷口，而北印寒的目光卻直直的鎖定在地上那條蝴蝶吊墜的手鏈上。

回到離教，墨玄畫扶著墨玄沉到她的藥房，剛坐穩，墨玄沉就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都這樣了你還笑！”墨玄畫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心疼的埋怨著。

看著她生氣，他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你的體質不適合煉藥，你偏不聽，要什么百毒不侵啊，有什么毒我幫你擋還不行嗎，仗著自己功力深厚就真以為天下無敵了？我告訴你，咱倆這要真打一架還不一定誰輸誰贏呢！”墨玄畫一邊為他配藥一邊絮絮叨叨的嘮叨他，這個要強的哥哥就是不聽話，別的她倒不擔心，就這煉藥她是說的她自己都煩了，他也不聽。

“哈哈，行，要是比的話定是你贏，”墨玄沉撐著站起來，走到她身后抱住她，“畫兒，答應我，永遠都不離開我好不好？”

墨玄畫拿藥的手一停，沉吟片刻，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沒能開口。

“畫兒，哥哥可以不要一切，唯獨不能失去你，你明白么？”墨玄沉的呼吸因虛弱而急促，抱著她的手卻不愿放開。

“哥哥，”墨玄畫轉過身看了他一眼，“當年你遇見我的時候，我多大？”

“怎么，突然問這個？”墨玄沉愣了一下，又立刻恢復正常。

“沒什么，只是在想，如果沒有遇見，我們會是什么樣子。”嗯，沒什么，只是想岔開話題。

墨玄沉沒有回答她，只是把她抱得更緊，臉埋在她肩膀輕聲說道：“對不起，畫兒。”

墨玄畫沒有應聲，他是為什么而道歉呢？為他把她當作棋子隨時利用？還是為他不管她的死活讓她只身犯險？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道歉也并不意味他后悔，即便后悔了，他也絕不可能允許她放棄計劃的。

墨玄畫為墨玄沉煉好調理的藥囑咐他按時吃，然后就回宮了，怎說也還是偷跑出來的，必須盡早回去。

浸月軒。

北印寒沒有偷偷摸摸，這一次，他是光明正大怒氣沖沖的沖進來的。

“王爺，王爺你不能進去，王爺！”

“讓開！”

喚央映雪急忙迎上來攔著，卻被他胳膊一抬揚開。

“王爺！”喚央追上來擋在門前，一臉的視死如歸。

“讓開。”北印寒聲音冷冷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

而喚央也并不示弱，一雙大眼睛瞪的圓圓的看著他。

“喚央，出什么事了？”屋里頭，墨玄畫急忙換上平常的紗衣，坐在梳妝鏡前擺弄著發髻，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喚央的眼神往后一瞥，又看看北印寒，擋著的手臂慢慢放下，北印寒抬手推開門。

“幾天不見，脾氣到見長，不讓你進門還學會硬闖了啊。”墨玄畫依舊神色淡淡，擺弄著頭發。

“你今天去哪里了？”北印寒看著她輕松的樣子，嚴肅的看著她。

“我還能去哪，一整天無所事事。”

“無所事事？那這是什么？”北印寒冷笑，對著鏡子里的她，抬起手，她的蝴蝶手鏈垂下，小蝴蝶在空中搖晃著。

墨玄畫撫頭發的手一停，把目光投向鏡子里映著的手鏈，移開視線，手繼續將最后一縷頭發卡好。

還是露出破綻了啊。

“有什么想問的，問吧。”墨玄畫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吹了吹。

“你就沒有什么解釋的？”看著她輕松的樣子，北印寒的心疼的快窒息，他多想聽她說這不是她的，她的還在她手腕上。

“解釋，你信嗎？”

可笑這時候他卻還希望她與此無關。

“你到底是誰？”

墨玄畫輕輕蹙眉，卻說不出話。她的心就不痛嗎，大半年的時光，他們是知己，是她以為永遠不會變的感情，現在就要失去了。

“去告發我啊，去告訴北印城我就是個細作，一個處心積慮接近他只為殺了他的細作！”墨玄畫壓低聲音，挑眉直視著北印寒的眼睛，語氣強硬有力。

“我不管你是誰，你若敢做出半點傷害我北國根基的事，我定會親手殺了你。”語畢，北印寒放下手鏈拂袖而去，留她一人緊握著那只杯子站在那里。

他的話在她耳邊竟好像產生了回音，縈繞在她耳畔反復繞啊繞。

狠狠一蹙眉，心痛就這樣無法壓制，眼圈就這樣開始泛紅。

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動感情，既然走到今天就不能太貪心，哪怕上一秒嘻嘻哈哈，下一秒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