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暈暈的,疼得像要炸開,狠狠一蹙眉,努力的睜開眼,床,鵝黃色的床?!?
嗯?!不對啊,這是誰的床?!
想到這,北印城呼的一下坐起來。
“啊……”動作太大,腦袋愈發的疼起來,“來人啊?!?
“皇上?!?
“喚,喚央?這是……”北印城看見進門的喚央一愣,隨即想起了昨夜的片段,只記得他抱了她,然后……就不記得了,“美人呢?”
“回皇上話,美人習慣早起,這會子多半是選做糕點的花去了,美人臨行前叫來了李公公,正在外面候著呢?!?
北印城無奈的苦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叫他進來。”
未出一柱香的功夫,北印城就梳洗完畢準備早朝了。
負手走過門口,北印城忽然停住了,回頭看向門邊那個,頭低的不能再低的小侍女,走到她跟前彎下腰去看她的臉。
躲是躲不掉了,小心的抬眸對上他淺笑的眸子。
“月兒不是去選花了嗎?”
“臣妾……臣妾……”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跪下求赦。
北印城看著她漲紅的臉頰也不再逼她,自嘲的笑了笑:“朕說過不強求就不會怎樣,月兒何至于此呢?”
說完轉身要走,墨玄畫一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皇上,臣妾只是不了解皇上的習慣不懂得如何伺候皇上,才出此下策向李公公學習,并無皇上所想之意,臣妾……臣妾想了解皇上?!?
這算不算她靠近他的第一步?總之這句話她終于說出來了。北印城愣愣的回過頭,看見她目光里交織著堅定與膽怯。
“月兒,”沉默良久,北印城扶住她的肩,對上她嬌羞的美眸,“了解一個人不是要靠聽說和模仿,而是要用你的心用你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去感受的,”
墨玄畫呆呆的看著他含笑的眸子,是從什么時候起,她竟有些貪戀他眉眼中的絲縷柔情。
“朕現在要去早朝,晚些再來看你,朕想聽月兒你心里對朕真正的認識和評價?!?
語畢,唇角一勾,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轉身離開。
離開浸月軒這段路上,李公公也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開心成這樣,像個失心瘋的病人一樣,沒走幾步就要笑一會,這笑啊,一路上就沒停過。
浸月軒。
“纓妃娘娘到——”
墨玄畫一驚,她怎么來了?還這么囂張?
“你們家美人呢?”小鈴兒看都沒看墨玄畫一眼,徑直走進門坐在了貴妃榻上。
墨玄畫也不生氣,畢竟小鈴兒是從不正眼看下人的大小姐,不,是格格,是他們整個草原的福星,墨玄畫又怎么會指望她注意到一身丫鬟打扮的自己呢。
“參見纓妃娘娘,娘娘萬福?!?
“本宮問你們家……喲,月美人?這一大早怎么打扮成這樣,本宮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小丫頭敢跟本宮頂嘴呢。”
“姐姐說笑了,浸月軒的丫頭若是不懂規矩早就沒命了,”說話的間隙,墨玄畫聽見有人端著茶走來的腳步聲,急忙開口,“蓮兒,上茶。”
立在門邊的小丫鬟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接過喚央手上的茶端進來。
墨玄畫不是有意為難誰,她只是覺得這個纓妃來者不善,她不能讓自己的人去冒一丁點風險。
小鈴兒斜睨了她一眼,嗤笑一聲,讓她起來。
“月美人倒真是天生麗質,穿這身衣裳也這么好看,許是,什么樣的人就該穿什么樣的衣裳,本宮倒覺得,這套衣裳才更適合妹妹呢,那些金絲啊銀線啊都太俗氣,不襯妹妹的性子?!?
墨玄畫聞言微微一笑,被一個比自己小一歲的丫頭稱作妹妹就已經夠憋屈了,這會子居然還被她給諷刺了。
“姐姐謬贊了,那些衣裳啊妹妹倒是喜歡得很呢,每一件都是皇上精挑細選的,妹妹今早這身打扮也就是博皇上一笑罷了?!?
此番話后,小鈴兒立刻就變了臉色,皇上已經好幾個月沒去過她宮里了,雖然她不愿意承認皇上根本也沒碰過她。怪只怪她是三年前入的宮,而北印城四年前就已經為了某人潔身自好了。
“行了,這一大早了我又不是來吵架的,卓雅,”說完,一旁的丫鬟把手里的托盤放到桌子上,“下個月是皇后姐姐的生辰,我呢想送她一幅牡丹圖,聽聞你的女紅是這屆秀女中最出色的,所以呢,我就給你個機會展示展示自己,”沒有給她回絕的時間,小鈴兒撇下一句話就起身拂拂衣擺,“我給你十天的時間,到時候我會叫卓雅過來拿的”。
說完便氣焰囂張的走了。
墨玄畫走過去,看著小鈴兒送來的針線,抬手隨意的撥弄了幾下,手指突然一縮,收回來詫異的看著指尖,湊到鼻下嗅了嗅,神情愈發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