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暗藏
- 寒城暖月
- 魘妃
- 2503字
- 2018-05-29 16:00:00
墨玄畫吹滅蠟燭,掛好床幔,吩咐過喚央映雪說她已睡下,然后從后院翻出宮墻直奔離教。
“哥哥!”墨玄畫在教里循著墨玄塵的氣息跑到離塵軒的院角,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完全不過大腦,急匆匆的推開門。
嘩啦——
熱氣不急不緩的在屋子里游走,不時地撥弄幾下燭火。
白玉打造的貴妃榻上,放置著干凈得衣服,垂下的衣帶被風輕輕吹動著。
屋子中央大大的白玉龍頭安然的向池子里吐著水柱。
溫暖的浴池里,伴隨著水聲而起的人正吃驚的睜圓雙眼看著推門而入的她。
雪白的肌膚在無數燭火的照映中分外奪目,面頰上泛著因熱氣而漾起的紅暈,柔軟的紅唇微微半張著,深紫色的瞳仁在水霧繚繞中更顯神秘妖嬈,浸濕的墨發閑散地貼在皮膚上,上身的水珠順著腹部肌肉的輪廓一滴滴滑下,滑向,那在水面交界處的……云深不知處。
突然,唇角微翹,神情更加的魅惑的抬手揚了揚長發,水珠四濺,裝作若無其事的漫不經心道:“出什么事了么?”
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劃破沉寂,也喚回了墨玄畫嚇丟了的魂。
“呀——!”
用內力重重的帶上門,墨玄畫飛快的沖出屋子。
看著她倉皇而逃,墨玄塵禁不住抿唇失笑,這個丫頭,被看光的人明明是他吧,她卻喊那么大聲。抬腿走出浴池,拿起貴妃榻上的衣衫快速穿好,循著她的氣息走出門去。
墨玄畫沖回自己的院子,又沖上后山,運著功不停地向前跑著,好不容易平靜了幾分,墨玄畫喘息著坐到那棵她常去的大榕樹上。
回想剛剛發生的事,臉漲得通紅,抬手扯下一小段樹枝,把葉子一片一片都揪光,心里卻一直在罵自己。她是多沒腦子啊,明知道那是浴房,卻沒反應過來,浴房是用來做什么的啊,洗澡啊!她怎么能就這么沒羞沒臊的沖進去了呢!哎呀丟死人了……
“臉怎么這么紅?生病了么?”
“哇啊!——”突如其來的聲音突然闖進耳朵,一只手觸到她的臉頰,近在咫尺的溫度讓墨玄畫一驚險些墜下樹去。
“小心點兒,怎么了?”
“沒,沒什么……沒事我先走了……”
“哎,”墨玄塵拉住又要逃跑的墨玄畫,一臉無辜的正視她,“出什么事了么?”
滿臉的天真無邪,其實心里已經快要笑瘋了。
“你!”墨玄畫看了她一眼就當即明白他在想什么,她寧可相信北印城對她是真心實意的,也絕對不能相信眼前這個,一笑傾城的腹黑大魔頭是真的在問她發生了什么事。
哎?說來奇怪,她怎么想起那個瘋皇帝了,他和哥哥可完全不同呢,一溫一涼,相貌嘛,雖說北印城也是皇族中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了,可在她看來,比起哥哥可還差得遠呢,至少,現在她還是這么覺得的。
“墨玄畫!”墨玄畫的胡思亂想突然被一聲怒吼打斷,剛回過頭就被他堵在樹干上,只手撐在樹上將她困住,四目相對,他一點點靠近,她退無可退,緊緊靠在樹干上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渾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我想你應該知道的,和我講話不專心會有什么下場的,是吧?”
看著他越靠越近,猜不透他又想了什么壞主意,墨玄畫兩眼一閉,如臨大敵,心念:死就死吧!
她知道他定是不會傷了她,那么……對付一個只是嚇唬你的流氓,唯一的辦法就是……迎上去!
“我,我就是走神了!怎么樣?!還不是因為你!你大白天洗什么澡!洗個澡還耍流氓,你無賴混蛋王八蛋……啊!”月兒打定主意后突然迎了上去,開啟了語無倫次的罵街模式,逼得完全沒搞清狀況的墨玄塵氣場全無的連連后退。
可這扮豬吃老虎的墨玄畫卻因為動作太大,一個重心不穩跌了下去,墨玄塵急忙翻身抱住她一同墜向地面。
臨近地面,墨玄塵用力一翻身,讓自己的身子先落地,調動內力防護,護著二人緩緩著陸。
“姑娘,你看這天色,早就不是大白天了,”墨玄塵低頭對趴在他身上的墨玄畫說著,語氣里還有幾分撒嬌般的埋怨,“你這樣,算不算要謀殺親夫呢?”
親夫……夫……
“我是你的夫君啊”……“如果我連你一點習慣都不了解怎么做你的夫君啊?”……
腦海里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和熟悉的話語,頭埋在墨玄塵胸口,在他看不到的位置,墨玄畫輕輕蹙眉。
“哥哥,能告訴畫兒,你為什么要奪皇位么?”一想起那個對她溫柔無限的北印城,她的心里就隱隱的不安,總覺得有些事會傷到他,而想到傷到他……她的心為什么這么難過……
墨玄塵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問,沉默了一會:“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墨玄畫抬頭看了他一眼,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和他并肩躺在草地上:“關于原因,畫兒從來沒有問過你,可是現在,畫兒身處局中,也越來越知道這條路的艱難曲折,畫兒不想讓哥哥那么辛苦,也更怕哥哥會受傷,所以……哥哥,能收手嗎?”
“收手?你遇見我的時候我便已是高高在上的教主,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在那之前我經歷過什么。”想起從前,墨玄塵眉頭緊鎖,目光里閃過一絲狠戾,極力地壓制著語氣以免嚇到她,隨即輕輕闔眸,“罷了,你想知道我說予你便是了。”
“當年,臨安國的公主嫁來北國風光無限,皇帝當即封之為后,無比寵愛,后誕下一子即為太子,母憑子貴在這里不如說是子因母赫,皇帝尋遍天下名師來教育太子,不惜把所有一切最好的都給他,后來皇后又產下一子,可沒多久,皇帝卻突然和皇后大吵了一架,十天后皇帝的一碗補藥,本以為是和解的象征,年幼的太子眼看著母親喝下補藥,倒下,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
“七年的專寵就像一個夢一樣,帝王薄情,一碗毒藥可以隨意勾銷所有恩情,甚至連牌位都沒有立,連皇后應有的禮遇都沒有,處以火化暗中送回了臨安國,現在皇陵里的只是一座空墳用來堵住悠悠之口的!
“而他們的孩子呢?避而不見,自那以后兩個孩子他都沒有再見過,也不允許兩個孩子相見,七歲的太子被冷落了月余而后被廢,理由竟是不為母守孝,呵,守孝?無尸骨無牌位如何守孝?!被廢之后的日子,整座皇宮里就連個小小的宮女都敢對著他大呼小叫,只有母親生前留給他的貼身侍衛保護他,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報仇,我每天苦練武功,終于在兩年后找到機會逃出皇宮,建立了離教。”
聽到這里,墨玄畫一咬下唇,果然,她猜得沒錯。
“畫兒,你告訴我,殺母之仇,如何不報?到今天,十四年了,我連母親的樣子都記不清了,還有我那弟弟,還未滿月就失去了母親,直到我出宮我都沒能見到他一眼,到如今我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哥哥,”墨玄畫把身子向他靠了靠,摟住他因握緊拳頭而微微顫抖的胳膊倚在他肩頭,“畫兒會幫你拿回屬于你的東西,弟弟,畫兒一定會查明當年事情的經過,畫兒會永遠陪在哥哥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