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點,華海公園。
二石可不擅長那些喝茶吃飯的交際,還是坐長凳子上直接溝通來得直接。
選這,是公園有個納涼的湖亭,雖只有幾百平米的人工水塘,但有這,公園算是有了點翠,不但有了畫龍點睛之效,更是讓人心情舒暢,多了一份涼意。
湖亭周邊有高大的樹,遮陰,不過也擋去不少風。
此時正炎熱,湖亭的人寥寥無幾。或許是太冷清了,知鳥正在枝頭叫個不停,活躍活躍氣氛。
二石老遠看到湖亭那長廊的木凳上坐著一個人。
這人看起來二十五六,臉方正,下巴圓潤,耳朵與眉間相齊,眼睛炯炯有神,深邃不可測,紋理的發型,白色T桖,淡藍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
面相看,此人不簡單。
正在冥思的董景良未能察覺二石的到來,亦或是故意。
“我叫張石,你是景良?”
他聞聲忙歉意地站起身,握住了二石伸的手:“你好,我是董景良。”
“幸會!”
雙方坐下后,二石并直接開門見山了。
可董景良卻打斷了他的話:“張石,實名張二石,張順陵的孫子,實為收養,但有令牌在手,而杜瓊就是你的陰謀被抓了進去。”話語中少了剛才的客套,而多了冷冷的眼神。
二石一驚:“此話從何說起?”
“是你的名字,還是杜瓊被抓?”
“兩者。”
“你的身世,我知道的不比你少,而杜瓊被抓,那來龍去脈更是了如指掌。”董景良自信道。
看來他已對自己做了充分的了解:“如此在乎,為啥讓她冒這樣的風險?”
“何謂風險?夜把花悄悄地開放了,卻讓白日去領受謝詞。”
二石一懵,還好,爺爺讓背過:“吉人兇其吉,兇人吉其兇,吉兇終究看自然!曇花夜開夜凋謝,未被領謝還留憾;夜來雖香,伴著毒;彼岸花開,見黃泉!所以花開想被賞,那還需看地方,你說是不?可不要‘芳樹無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鳥空啼’,以董兄的才智,此花不應該是萬人空巷賞,香飄諸侯品!”
二石也含糊其辭的說了一通,具體意思就看他理解吧,反正他自己是稀里糊涂的,但氣勢不能輸。
董景良本信心滿滿,見二石一氣呵成,也是一愣,并放下身段:“行,咋有事說事。”
“可以,想救她嗎?”
“這話可不是問我,是你想找出真相吧?”
“什么真相?”
董景良哼地譏笑了一聲:“你想啥,要做啥,我都很清楚,你無需在這佯糊涂。”
“聽不懂。”二石感覺這人要么故弄玄虛,要么如劉賢東所言,不過自己對他是一點都不了解。
“聽不懂?你是不知道說啥吧,譬如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想幫尤眉月追兇,想看周啟一有沒參與其中,想如何破解自己被人假扮。”董景良可是一點面子沒給。
二石震驚,這是對自己了如指掌啊,他從哪得來的消息,還是關注自己已久?
“那咋就甭兜圈子了,我是想知道周啟一的一些信息,但你不會吃虧,我也會說服領導寫個諒解書,爭取從輕處置,放了杜瓊。”
“我不信,你先放了杜瓊再說。”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董景良看著二石認真道。
“那行,成交。”二石爽快答應。
本以為就此告別,結果董景良見二石如此豪爽,并又道:“賞你才貌,我也實話跟你說了,我們各俯其主,你對我不要抱希望,我不可能背叛,至于周啟一的事,我也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他沒有參與眉月父母的案子中去,他不是兇手,無需費心費力于此。”
“如何確認?”二石可不信。
“你只需知道我的話句句屬實就行!不過,這條消息或對你而言是無用的消息,那我再透露個有用的,你的令牌被韋凱丞掉包了,你那是假的,這條消息算是贈送,不求回報。”
二石吃驚在那。
“句句實言,你可以回去細細研究。”
“為啥要告訴我這?”二石好奇,若此消息是真,那就真的是幫了自己大忙,否則真舉辦時,現場掏出個假的,而韋凱丞掏出個真的,那臉丟大了。
當然事后可以追責韋凱丞掉包一事,但令牌無名,爺未留據,到時韋凱丞死不承認再加上他父親攪和,那如何證明這令牌是張順陵爺爺給自己的呢?甚至都無法證明是爺爺的。
“告訴你令牌掉包之事,我不是想幫你,我是看這韋凱丞毫無信譽可言,且心黑殘忍,貪得無厭,我是擔心他這樣下去會坑了周啟一。”
“受用,謝謝!”
還有,你可以再考慮一番我們的事,你放不放人我的信息都已告知,無需再提條件。”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放心,絕對放了你女友。”對于周啟一,他雖感覺遺憾,但事實真是如此,也算是有了答案。
“我女友?”董景良吃驚地看著二石。
“怎么,換女友了?”二石也吃驚,換的挺勤快!
“誰告訴你杜瓊是我女友了?”
“不解,何至于隱瞞的這么深?”
“看來你是信以為真了!”董景良一陣冥思,贊道,“高,真是高,我懂了!”
二石不解地看著他。
“對于杜瓊,我更希望周慕靈的事能盡早達成諒解。”董景良說完并直接起身,“哪天,你要是這個能做到了,我有大消息告訴你。”話畢并離開了。
諒解周慕靈,那郭家休想同意。二石看著他的背影自語。
同時感慨:此人論謀論勇論勢都強于自己,若周蒙有此人助,十個郭易安都敵不過。
二石回去就把情況跟眉月做了分析,并偷偷地把令牌拿了出來。
用指甲一劃,卻掉了漆,明顯新刷,二石氣得頭發暈。
“我們趕緊報警,把韋凱丞繩之以法。”
“方法是好,不過你媽失憶是否和周啟一有關呢?”二石費解,要是有關就不急著報,說不定這韋凱丞還真把周啟一拖下水,以韋凱丞現在的狀態,犯罪那是遲早的事,到時真相說不定就水落石出了。
“或許無關吧,否則警察肯定能查出來的。可能是我們執念的恨,總想把他參與其中去,好讓他接受法律懲罰,而來滿足內心解恨的需要。”眉月其實并不是這樣認為了,但她這樣講,是不希望二石為了追求真相再冒險。
這次被抓后給她的感觸太深了,其余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陪伴在親人身邊那才是真。
“我定要把真相了解清楚,若有關我絕不繞了他!”二石怒道。
“算了,還是不追究了,好好照顧好我媽,說不定哪天有記憶了,她能說出實情,就看天意吧。”眉月懇求道。
二石點頭讓眉月放心,他想找機會再會會董景良。
“那我們報警,把令牌得回來。”
“恩,先睡覺,讓我再思考一晚上。”
小姨很善解人意,也很欣賞二石,同時也很心疼他們,于是直接推著他們往外推“有個大男人在,我姐都不知道怎么換洗。”說著并硬推他們出了病房,讓他們回家睡。
眉月出門并掐了二石一下,
二石不解地看著眉月,以為是繼續回去換小姨休息去。哪知眉月壞笑道:“走,我們開房去。”
“真的?”二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每次回去都有危險,而且那韋凱丞肯定在擔心我們哪天識破了令牌而報警,所以一定在尋找機會滅口。”
“那開一間還是兩間?”二石道。
“你有錢你開兩間,反正我沒錢。”
“懂了,走。”二石壞笑著就拉著眉月。
“可別想歪。”眉月停下腳步,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瞪了二石一眼,“說好等著結婚的。”
“懂,懂,逗你呢。”
“討厭!”眉月再次狠狠地掐了二石一下,接著拉著二石往醫院附近的賓館去,遠了他們也不敢跑。
“就一張大床房,怎么中間還要放個碗不成?”
“休想。”
“那是碗也免了?”二石竊喜。
“看把你美的,我是說休想你睡床上。”說著看了看地,“恩,那,就那,你睡地鋪。”話畢朝二石笑笑,“這個天睡地上剛好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