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御景水岸的那天,大家都過來了,陸許買了一車的花,氣得楚風不行。
“以后不要收他送的花。”楚風站在宋念身后說,“只能收我的。”
她放置好最后一個花瓶,一轉身撞進他的懷里,“可也沒見你送過呀。”
楚風抱住她悶悶不樂。
宋念拍了拍他的背,“行了,乖。”
坐在沙發的時回笑陸許,“現在還輪得到你送花?”
“負罪之身,迫不得已。別說宋大小姐要一車花,她就是要一棟房我也得給啊!”
長輩吃了晚飯就回去了,時回也要跟著走,陸許拉著他吵著要打牌。過年這段時間都是時回陪著長輩玩牌,為表孝心哪敢贏錢,聽陸許這么一說,眼神一亮當即坐了下來。
宋念看他哥的表情,就知道陸許要栽,果不其然,打了1個多小時輸得陸許哀嚎連連。
她聽得心花怒放,“活該讓你上趕著送錢!”
“還打嗎?不打我回去了。”時回問。
“打,怎么不打!贏了就想跑,沒門兒!”陸許說,“我今天就不信了!”
話是這么說,可是到了最后也不見他翻盤。后來看宋念實在困得不行,楚風就說散伙了,陸許無法,只得和時回先回去了。
宋念本來眼睛都睜不開了,等楚風把她抱上床,她迷迷糊糊看到房間的布局,睡意一下子被嚇走了。楚風看她眼睛猛地睜大,意識到不對,“換個房間?”
她窩在他懷里點頭。
楚風又把她抱到隔壁房間睡。
“我慢慢適應。”宋念捏著他睡衣小聲地說。
楚風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慢慢來,我陪著你。”
最后把房間反鎖,壁燈開著,她才勉強入睡。
陳副局派過來的警局同事在小區盯了兩個星期也沒發生異常情況,最后跟物業的保安都混熟了,總不能一直浪費警力,就撤了。警方撤了之后,宋立業就讓保鏢公司這邊加強防范,但依然一切正常。
這種情況最耗費心神,一顆心懸在半空,想放不敢放,生怕一時疏忽就讓那人鉆了空子。
兩個月下來,無事發生,雖然大家精神上不敢松懈,但生理上已經疲勞了。
后來某一天,陳岸不知道打的哪門子主意,給宋念打電話說要買她上一本完結小說的影視版權。
“這個我得問問陸許才能答復你。”宋念說,“我可不想被你當槍使。”
“你想多了,我就是給你送錢。”陳岸在電話那邊說,“而且我拍影視,也是讓許井然來演,陸許不是要捧他嗎,我這樣做他有什么理由反對。”
“許井然演?陳岸,單這一點,我就覺得沒這么簡單。”
陳岸沒回話。
宋念說,“過幾天答復你,你總不能幾天都等不了吧?”
“那不至于。”他的語氣中似乎帶著戲弄,“你先問陸許。”說完又重重地強調,“好好問問!”
掛了電話她看向楚風,“陳岸在做什么妖?”
楚風聳肩表示不知道。雖然他媽媽跟陳岸小叔有關系,但他和陳岸還沒有熟悉到分享個人生活的程度,但之前幾人一起喝過酒,他大概看出了點陸許和陳岸間的不同尋常。
宋念給陸許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給他發了兩條微信就沒管了,專心看楚風煎牛排。
飯后兩人去散步,保鏢跟在不遠處,宋念無奈道,“那人要是一直不出現,我們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楚風不知道怎么回答,單手撫了撫她的頭,“怎么了?”
“感覺被他牽制了!”她說,“現在的情況,不論他出現與否,都改變了我原本的生活。”
他不出現,她擔驚受怕;他出現,沒準兒受傷害的也是她。
“覺得有點草木皆兵了,想著要不要順其自然。”宋念抬眸看他,是詢問的眼神。
楚風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不敢拿她的安全去冒險。
看他不回應,知道他是拒絕的意思,她嘆了一聲,“總算知道古代犯人被判秋后處斬是什么感覺了。”
楚風憐惜地用自己額頭抵了抵她的額頭,“阿念,不要這么說。”
第二天宋念這邊還沒有聯系上陸許,網上就傳出了她的小說要改編影視的消息,還有營銷號發起投票問讀者,是更愿意看HE的結局還是BE的結局。
“你不是說你等得了嗎?”宋念給陳岸打電話,“怎么又在網上亂發通稿了?”
陳岸語氣驚訝,“什么通稿?”
宋念問,“真不是你?”
陳岸說,“不是。”頓了頓他說,“不過我找張作新談過,他一向是個急性子。”
宋念覺得頭疼,張作新為難陸許的事情她略有耳聞,陳岸跟他說,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討好機會。
“陳岸。”宋念握著手機鄭重地說,“你們倆的事不要把我扯進來。”
那邊的人憋了半晌說,“……我也不想,可是我聯系不上他。”他說,“反正你要是有動靜,他就躲不起來。”
她唉了一聲,“他不會喜歡你這樣做,我也不喜歡。”
“你以為我喜歡嗎?”
他的聲音似乎帶怒,宋念準備掛電話,但在結尾還是忠告他了一句,“陸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你好好想想。”
掛了電話,她專心地滑動鼠標滑輪看讀者論壇,很多人都在討論這個事情。大致瀏覽了一下,她轉而登錄了作者后臺,然后被私信的條數震驚了!
她一向是個不怎么看后臺私信和讀者評論的,有的讀者是表達愛意,有的讀者是發泄情緒,還有的讀者喜歡指點江山,她不愿意被影響心情和寫作思路,所以通常是不看的。
上一本小說她也是第一次改變自己的原則——看了讀者評論,從而在住院期間寫了個HE番外。當時許井然小火,微博給她做宣傳,作品上榜單的時候她的私信就爆炸了。后來出了八卦她的帖子,她就更懶得去看私信了。
今天一看,五花八門的內容都有,表達著對面的各種情緒。翻了幾頁,引起她注意的是一條書粉留言,說他是宋念最早的那批粉絲,知道她在清水市,所以他才來了清水市工作,但是他準備年后辭職回老家了,問能不能見一面。
宋念最早寫文的時候,粉絲很少,所以她很感激,偶爾會給他們寄禮物,也曾收到過他們的回禮。后來陸許知道了,不準她這么做,這個事就戛然而止了。
看著這個留言ID,她一下子就記了起來,是之前在讀者論壇有依有據寫BE是最佳走向分析貼的那個人。
一看留言的時間,是兩個星期前了。
她當即打字回復了他,心里忐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離開清水了。
對方是在傍晚回復的,說第二天晚上就走,兩人約在了二環的一家中餐館。
“應該在金陵飯店請你的,但我沒錢。”對面的人笑著說,“咖啡館比較有情調,但我每次進去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宋念笑,“都是吃飯,不講究那么多。”她看著對面的人說,“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你!”
那人撓頭,“是挺巧的。”
她的忠實書粉居然是御景水岸的保安!宋念覺得緣分奇妙。
他看了看坐在另一桌的保鏢,“那個……還沒抓到人呢?”
他是小區物業的,肯定知道來龍去脈,宋念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看她不愿多談的樣子,他并沒有追問,兩人就她的小說談了些話題,挺開心的。
最后他說,“上一本BE結局已經是完美了,沒想到你最后寫了個番外。”
“在醫院無聊寫的。”宋念說,“當時很多讀者鬧嘛,我又閑著沒事做,就當給讀者發個福利了。”
他說,“我給你發了好多私信,讓你不要寫,你看了嗎?”
她吃驚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平時不怎么看后臺,沒有看到。”
然后是短暫的沉默。
宋念為了讓氣氛不那么尷尬,一直在夾菜吃,但是這家餐館的調料好像不要錢一樣,味道放得很重!
保安也沒有深究,換了個話題繼續聊,一頓飯下來吃得挺開心的。最后分開的時候他站在路邊跟她道別,本來已經做好揮手的準備了,但保鏢說車子發動不了。
“要不然我送你吧?”他彎腰通過車窗對后座的她說,“我本來今天專門跟朋友借了車,準備包接包送貼心服務的,看你自己有車,我沒好意思說。”
宋念下車看了眼保鏢,保鏢微微搖頭,意思是暫時還不能出發。
保安看宋念猶豫不決的樣子,笑道,“還怕我把你拐賣了?”
話都說到這兒了,她再推辭就是不識趣了,而且怎么說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又是自己的支持者,還是熟悉的物業保安,根本沒理由拒絕。
“那好吧……麻煩你了。”宋念說。
保安笑了下,“不麻煩。”看她望向保鏢,他率先問道,“保鏢跟我們一起走吧?”
他這么說,她反而不好開口了,就像把他當做懷疑對象一樣。她說,“不用,1小時不到的車程。”
兩人上了車。
剛開始宋念心里還有點忐忑,后來兩人交流了會兒,她就沒什么顧慮了。他像個很了解她的朋友,說的話題都是她感興趣的,他的很多觀點也跟她不謀而合。只是不湊巧,遇上了路段搶修,剛出發沒多久就遇上了堵車。
兩人交談不斷,中午又吃得口味重,沒多會兒,宋念就覺得口渴。
他很體貼地給了她一瓶水,她接過擰開,是沒有開封過的,才放心地喝了下去。堵了將近1個小時,水也喝了大半,車子時不時動一下,勾得宋念都有了睡意。
眼睛要合攏之前,楚風來了電話,聽她說正在回去的路上才放心。
掛了電話,宋念強打精神又陪保安聊了會兒,朦朦朧朧看到他回頭看著她笑,嘴里又在說著什么,她像耳朵失聰了一樣完全聽不到,然后合上了眼皮。
醒來的時候房間半明半暗,她緩緩抬頭,面前是一大面墻,墻上貼滿了照片,她仔細一看,都是關于她的。后方有個投影儀,呈現的影像在照片之上,看了好半天才意識到是她在御景水岸的客廳。
她嘴里被塞滿了毛巾,好似嘴角都被撐裂了,隱隱作痛。她動了動手腳,這熟悉的束縛感,她知道,她又被抓住了。
只是沒想到這人一直都在自己周圍……
“這是那男的送你的?”他反坐在凳子上,一手搭著椅背,一手拿著鉆石手鏈,“一邊勾引我,一邊跟他在一起,你可以啊,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