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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眼淚里

天色漸黑,葉老鬼家中燈火通明。

“哎呀……別打啦……別打啦……要死人啦……”葉老鬼正在被一群人一頓拳打腳踢,把葉老鬼打的滿地打滾,不住的求饒。

債主們手持棍子圍了上來,葉老鬼滿臉是血,掙扎著靠墻坐起來。

“**的葉老鬼!你欠我們的錢到底還不還?”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能不能……能不能,在等一段時間啊……”葉老鬼吐出一口血水,里面還含著一粒牙齒。

“XX的,你欠我們那么多錢,利息都多少了,今天不給錢就廢你一個零件!”其中一個債主厲聲喝道,其他人一起聚攏,作勢還要打。

正在此時,門外走進一個人。

俞慶之握著拳頭走了進來,房間里所有人都盯著他看,他一臉嚴肅,誰都不知道,他真的很痛恨賭徒,每走一步,他都在回憶兒時父親在家賭博的情景,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重。

“你誰啊,你來干嘛。”站的靠后的一個債主提起手中的棍子,表情有些兇神惡煞。

俞慶之輕蔑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葉老鬼,從口袋里拿出一沓錢,“我來替他還今天的利息,你們別直接打死了。”

“這……”債主們面面相覷,葉老鬼的老婆因為他賭博早就和他離婚了,孩子更是不愿意看見他,這個年輕人竟然愿意給他還債?

葉老鬼仿佛看見了救星,興奮的大叫起來,“啊,對對對,他就是來替我還債的!你們快去去找他!”

“等等。”俞慶之走進葉老鬼,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你手上的M35放大鏡給我。”

葉老鬼楞了一下,有些緊張,“我真的沒有啊……我……”

“別裝了!白天我來的時候,你就拿著M35放大鏡!我一開始沒認出那是M35放大鏡,但是我一說要它,你就立刻把手里東西放到柜臺下面,我猜那就是我要的東西,只不過你想多敲敲我的竹杠。”

葉老鬼縮在墻角,有些瑟瑟發抖,這個年輕人的觀察實在是太敏銳了,他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之前2萬我就當送給你了,現在,我把這些錢幫你還了高利貸利息,你把東西給我,不然今天你過不去!”俞慶之搭在葉老鬼肩上的手掌逐漸用力。

葉老鬼深深的喘氣了幾次,眼珠子轉了幾下,“你幫我還掉全部的錢,我就把放大鏡給你,不然我不給。”

債主們哪有耐心聽他們的對話,人群焦躁起來,有脾氣爆的一句耐不住,開口呵斥俞慶之,“你們說完了嗎?嗯?決定好誰還錢了嗎!”

俞慶之不為所動,把頭湊近葉老鬼,在他耳邊說道:“我可以等他們把你打死,然后慢慢找。”

葉老鬼一聽大驚,歪頭一看,俞慶之表情冷若冰霜,眼神兇狠,嚇得他打了個冷戰。

“*的,你,好,你……我拿!”葉老鬼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類似于單筒望遠鏡的物件遞給俞慶之,“這就是M35式樣放大鏡,你快幫我把錢給他們。”

俞慶之接過仔細端詳,果然和他在史珍香手上看見的一致,他將錢遞給了債主們,如獲至寶的將放大鏡放入口袋中,轉身離去。

這時,債主們叫住了俞慶之,“利息給了,你再幫他把本金還了吧。”

“為什么?”俞慶之露出厭惡的表情反問道。

“你,你今天要是不給錢,我們就打死他!”,為首一個債主挽起了袖子,舉起壯實的手臂威脅道,其他債主紛紛附和。

葉老鬼癱在地上渴求地看著俞慶之,東西俞慶之已經拿了,就該把自己欠了的錢全部換掉!

俞慶之背對著眾人,輕松的聳聳肩,“你們請便,我無所謂,給他點教訓也好。”說完頭也不會的走出大門。

背后傳來一陣陣慘叫,俞慶之的內心毫無波動,像這種沉迷賭博,不惜借高利貸,搞得家破人亡的人,活該。

回到拍賣行,已經是深夜了,但是俞慶之立刻打電話拜托書畫部的老師將《墜落繆斯》從保險庫里提了出來,當然,這樣做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但是為了找出這背后隱藏的事件,俞慶之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天亮了。

他先是小心的將畫作在桌子上放平,然后將費勁一番功夫才拿到手的M35放大鏡進行清潔和護理,多虧了上午午書畫部老師給自己的專業書籍,不然他現在恐怕會對著這個滿是油漬和污穢的放大鏡不知所措。

清理完放大鏡,俞慶之戴上早已在一旁備好的白手套,拿起放大鏡仔細的檢查起來。背景沒有問題,人物服飾沒有問題,植物沒有問題……俞慶之突然停了下來,他剛剛鏡頭不小心劃過右下角的畫家簽名,蘇惋步的“蘇”字,彎鉤里竟然藏著一串數字:30250817,真不愧是享譽世界的微畫派領銜人物!竟然可以在這么小的地方寫下一串數字,但這串數字看起來就是畫作的完成日期,俞慶之研究了一會,并沒有從數字中看出什么秘密,可能就是一串單純的完成時間吧。

他這樣想著,記下了這串數字,有了這串數字的提醒,他更是小心翼翼的將整幅畫作都用放大鏡觀察一遍。

他的放大鏡無意間劃到了繆斯的眼淚上。

這是什么?

有了!

又發現了~

果不其然,畫作一共有三滴半的淚珠,里面都藏著微縮畫作。

距離繆斯最近的那滴淚珠里,畫的事是一對青年男女的情侶畫像,女子是繆斯的面龐,即便是縮小了這么多,筆觸依舊細膩得仿佛是在畫正常的畫作一般,俞慶之心中感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蘇先生,就是微畫派中的泰山北斗啊!只是……這個男子看著有點眼熟啊……

這、這不是蘇老先生年輕時的模樣嗎!俞慶之有些激動,著是他再資料里看了無數遍的蘇老先生的樣貌,那么邊上的女子是誰?

他移動著放大鏡,繼續尋找,在繆斯飛舞的發絲間,第二顆淚珠若隱若現。

放大鏡移動,之間類助理畫了擁有繆斯面龐的女子懷抱著一個嬰兒,嬰兒的手臂上還有著一道黑色的胎記,這胎記看著好眼熟,俞慶之突然想到昨天在助手阻攔史珍香時,史珍香的雖然肌膚白凈,手臂上有個類似的胎記!所以這張母子圖里的孩子,就是史珍香小姐嗎?那抱著她的那個人,就是她的母親了?

第三滴淚珠夾雜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這個太明顯了,俞慶之一眼就看到了,這淚珠里這一張不同于之前的甜蜜美好,是一個女子被男子推落樓頂的記錄畫作!女子看不清面孔,但是衣著與之前抱著嬰兒的母親相似,俞慶之把放大鏡對焦對準了那男子的臉,當他看清楚那張臉時,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男子看著像年輕時候的賈富貴。

賈富貴?

怎么是他?

第三滴淚珠旁還有一滴被遮擋了一半的淚珠,赫然是放大的推人男子的特寫圖。

就是賈富貴!一個無比邪惡的表情,再淚珠中清晰的展現了出來,作者以精湛的畫工再比一粒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地方畫除了一個深情猙獰的男人,正坐著“推”的動作。

這是暗示什么?

俞慶之心狂跳了起來,激動地放下放大鏡,在辦公室里來回走動起來,一種難以明裝的火焰在自己體內燃燒,蘇先生這些想表達什么呢?

假設和那位女士是夫妻,史小姐是他們的女兒,賈富貴殺死了那位女士!

接著將史小姐從父親身邊帶走?

這也就是為什么史小姐沒有認出蘇先生是她的父親的原因,但是為什么史小姐也不認識賈富貴呢?

賈富貴將史小姐帶走后就送給他人領養了?

這不對,這樣的話為什么賈富貴還要綁走史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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