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冷蕊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從床上跳起：“你真的能救？此話當真？”

“我——”柳郎中有些遲疑；“也許可行，我只能試一下。”

“只要你能救他，以后你的茶葉我都包了！不，給你買一片上好的茶園！”冷蕊激動地說著。

“那——倒也不必大費周章。”他面露窘色，后退幾步。

“不對！”冷蕊猛然回過神來：“你？一個平民郎中，為何能救？”

“我——”柳郎中的眼神開始閃爍。

“難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冷蕊大膽猜測。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是良民。”柳郎中就差舉手投降了。

冷蕊還在琢磨其中緣故，柳郎中一溜煙兒地跑了。

跑之前還說著；“我試試就回！”

途中遇到小瓊，招呼都沒打，她納悶撓頭。

這么一鬧，冷蕊只覺困乏，縱使有千般心思，卻無有余力。她掖過被子，埋頭睡下。

入夜后，人們都已進入夢鄉。

唯有一人，無法入睡，他就是當今的皇上。

這樣的病癥，自小有之，除了母后能幫他助眠，還有就是胞姐華章了。母后走了，華章也去多年，這些年，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宮里的名醫，終日只用溫補的藥奉著，只解一時，未能解除病根。

他身著睡衣，再次走到龍案，拿起奏章，已成常態。

獨自一人，深夜清醒，伴隨著燭光，是一種另類的享受。

奏章已批一半，只覺得窗外有人影閃過，皇上喊道：“出來！”

人影閃到圣前，跪下說道：“圣上！”

“所為何事？”皇上擲地有聲。

“我帶一人面圣，他有事相求！”人影稟報。

“大膽！你竟然私自帶人進宮！”皇上大怒。

這時，從屏風后走出一名男子，雙手抱拳，撲通跪下。

“小民參見皇上！不關他的事，是我軟磨硬泡來的！”

皇上瞇起眼睛：“你是何人！如此大膽！”

“圣上您貴人多忘事，我是柳郎中啊！”

“柳——”他沉思著，忽然睜大眼睛：“你——”

黑影見他想起，默然退下。

“不錯，正是當年的那個柳郎中。”

“當年！”皇上面色大變，壓低聲音問道：“過去那么多年，你為何而來？”

“我為梁玉石大人而來！”柳郎中面無懼色，直接回答。

“梁玉石？”皇上緊湊雙眉說道：“你與他有何干系？”

“不認識。并無關系。”

皇上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何為他求情？”

“我不是為他，我為別人！”

“別人？是誰？”

“冷蕊！”

“是她！”皇上長噓一聲：“你們三人竟有這等關系！”

“不，我和她是親人，兄妹！”

“我不管你們是什么關系！梁玉石罪該受罰，豈是你能來求情的！荒唐！笑話！”皇上拂袖一甩，扭頭說道：“你最好退下，不然連同你一起抓起來！”

柳郎中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

皇上身子撤后，指著他：“你給我站住！來——來人！”

黑影就在附近，聽到呼喚，快速到前。

柳郎中又緊走幾步才停下說道：“皇上，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但梁大人的事您一定要辦，不然——”

“你想怎么樣？”

“不然當年的事，我會公之于眾！”柳郎中兩眼堅定。

“你——”皇上氣地說不出話：“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您可以殺我，但宮外的證據會流落民間，到時候——”

“不必再講！”皇上震怒。

“我答應你！你走吧！”他終于松口。

“謝皇上！您一言九鼎，可要信守諾言！”柳郎**手示謝，看了一眼黑影。

黑影抓起他向宮外走去。

皇上頭冒冷汗，受驚未定。

黑暗中的燭火弱了，他又看到那個身影，穿著華麗的寬袍，緩緩地走來，帶著一股花香。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屋檐下飄落一片雪花，一片又一片，洋洋灑灑一地，很快白成一塊，他欠身望去，才知，初冬來了。

他在心中念叨：“罷了！”

次日，云清苑大門緊閉，在白茫茫的雪花下，顯得更加凄涼。昔日的人潮涌動，今日的門可羅雀，令人不禁凄然。

冷蕊坐在房內，縱使心急如焚，但無計可施。

小瓊知道安慰不了她，只在默默地做事。

屋內的氣氛些許壓抑，兩人臉上布滿愁云慘霧。

“等消息。”冷蕊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