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常虔和他夫人的相遇相愛倒是件趣事。常虔的夫人是中原人,名叫乘然,因為好奇南疆,瞞著父母偷偷跟著商隊來到了南疆,經(jīng)過一路的相處,商隊已經(jīng)把乘然當(dāng)成了他們的一員,商隊的首領(lǐng)是翎王的一位朋友,算是常虔的阿叔,一路上,他對乘然都照顧有加,乘然干脆認(rèn)了他當(dāng)干爹。乘然姿色算不上出眾,但卻靈動清秀,尤其是笑起來,更是迷人。來到南疆的第二日便是圍獵大會了,翎王去世了,就由常虔和幾名重要的部下一起布置了,規(guī)模不小,前來參加的有邊境小國,有南疆本地人,還有從中原上京趕來的,十分熱鬧。乘然十分喜歡熱鬧的地方,和她干爹打過招呼后就獨自進了圍獵場,乘然是個能文能武的姑娘,幼時有幸和一名將軍學(xué)過弓箭騎馬,長大了又得老者教誨,家境一般,但頭腦和身手不一般。乘然不知去何處偷了一匹馬和一把弓,還有數(shù)十支箭,竟也參與到打獵的隊伍中。騎著馬在林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后發(fā)現(xiàn)了一只兔子,乘然拿起弓,拉出箭,瞄準(zhǔn)了兔子,正想一箭射出去,突然兔子身上已經(jīng)插了一支箭“誒?我還沒射啊,誰射的箭?”乘然轉(zhuǎn)頭望向四周,只見一個長得很好看皮膚卻不似中原人那么白的人騎著馬走了過來,看了看他的著裝,乘然猜到他應(yīng)該就是南疆的人了,聽說南疆的人野蠻得很,乘然試探性地問了句“你好啊兄臺,這箭是你射的?”“……”常虔看著眼前的女子,詫異地說不出話,過了一會“圍獵何時允許女人參與了?”“女人,不能參與嗎?”乘然感到很疑惑,“也不是不能,就是箭不長眼,加上這林子里有的獵物體積龐大,生性兇猛,怕傷到你們女人,我勸你還是出去吧,免得受傷了。”“我不,我就要呆在里面,我倒要看看,什么樣的猛獸能如此兇殘。”常虔見自己勸不動眼前的“蠢女人”,只能無奈聳聳肩地說“隨你吧,受傷了我可不管你的死活。”“我說過需要你管?你這人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南疆人個個都這樣。”“我說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無趣。”常虔音量大了起來,乘然想起之前關(guān)于南疆人野蠻的傳聞,瞬間慫了“對不起,我的錯,我馬上出去,馬上,兄臺,別生氣,對身體不好”“怎么突然又低三下四的了,這女人好奇怪啊”常虔被眼前人的陰晴不定搞蒙了,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林子里傳來了猛獸的咆哮,聲音震耳欲聾,聽著離他們不遠了,“快走!”常虔大聲喊到,乘然立刻騎著馬跑了,所幸跑的夠快,那畜牲沒追上來,到了夠遠的地方,兩人下了馬坐在路邊休息“剛才那個是什么”乘然問道,“我也不確定,可能是熊,也可能是老虎。”“我們跑啥,我們有箭啊,可以射死它們啊。”乘然指了指綁在馬身上的弓箭,“熊和虎是有靈性的,用來守護這座林子的,殺不得。”“守護?難道這林子里有什么寶物?”確實有寶物,是能夠調(diào)動駐守南疆的六十萬大軍的令牌,這熊和虎是翎王養(yǎng)的,就是為了守護這令牌,翎王擔(dān)心令牌放在身上會被有心之人惦記,于是將令牌埋在了這片林子里,又養(yǎng)了兩頭靈物守著,常虔自幼和它們玩大的,熊和虎認(rèn)得他,不會傷他,但他們認(rèn)不得乘然,會一口咬碎她的,方才若不是及時反應(yīng)過來,怕是眼前的女子已經(jīng)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她居然還問為什么不射殺它,想想居然覺得有些好笑,“哎,你叫什么名字?”常虔笑著問道,“乘然,你呢?”“.常虔,你是哪個家族的?以前從未見過你啊”“我不是你們南疆的,我是中原的”“怪不得長得嬌嬌弱弱的,我說南疆怎么會有這么柔的人”常虔心中暗想,“中原的啊,挺好的,上京的嗎?”“怎么可能,上京是只有皇室和朝廷大臣才可以居住的,我們這些小百姓就住在郊外而已,再說了,上京都是些府邸和大宅,我們也住不起啊。哈哈。”乘然說完還尬笑了兩下。“這么說來,你和皇家沒有半點關(guān)系嘍?”“肯定沒有啊。我阿爹阿娘就是普通的百姓,偶爾做點茶生意維持生計而已。”“挺好的。”聽聞眼前人不是皇家的人,常虔竟有了一絲好感。“圍獵場里太危險了,不適合你一個女兒家待,等真出了事,是不會有人負(fù)責(zé)的,你還是先出去吧。”“怎么,你看不起我?我可以自保。”“不是看不起你,是在替你的安危考慮,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父母怎么辦?”果然,提到父母,乘然瞬間就溫順了許多,“先出去吧,好不好”常虔耐心地說,“那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你要小心。”“放心吧。”到了晚上,乘然和干爹匯合了,“小丫頭,玩夠了?”“嘻嘻,玩夠了,干爹,我都餓了,我們?nèi)コ燥埌伞!薄斑€吃啥,跟我去平疆王的宮中參加晚宴吧。”“誰?”“南疆的王啊”“為何突然要去參加南疆王的宴會?”“干爹忘了告訴你了,干爹和南疆王的父親是兄弟,算是南疆王的叔叔,今日,干爹就帶你開開眼界,讓你好好感受一下南疆的習(xí)俗。”“干爹,我今天進圍獵場了。”“什么?你個死丫頭,你去那干嘛?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遇上什么危險?那里面有很兇殘的猛獸啊,你進去了萬一遇上了把命搭進去了,你讓干爹怎么辦,你讓你爹娘怎么辦。你個死丫頭,這么胡鬧。氣死我了”“干爹,對不起,我錯了,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去了。”“臭丫頭,走吧,晚宴快開始了。”走到宮門口,有守門士兵攔住了他們。只見乘然干爹掏出了一枚戒指,守衛(wèi)一看到,立刻恭恭敬敬地說“畢先生,快請進,平疆王等您很久了。”“走吧,丫頭。”“干爹,那個戒指是何物,為何有這么大的作用?”“這是翎王贈與我的,讓我方便出入宮殿。”正殿里面十分熱鬧,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常虔坐在王座上,玩弄著手里的酒杯,門口跑進來一個士兵“殿下,畢先生到了。”“快讓他進來。”常虔正打算高高興興迎接他,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面龐,乘然跟在畢先生后面,乘然見了常虔也是震驚地說不出話,她怎么也想不到白天共同經(jīng)歷生死的人居然就是南疆的王。“乘然,這位就是南疆的新王,封號平疆王,還不快參見平疆王。”畢先生轉(zhuǎn)過頭,見乘然呆呆地站著,“丫頭,丫頭”“啊?啊,小女參見平疆王。”乘然回過神連忙行禮,“這位是?”常虔看著乘然,向畢先生問道,“這位是鄙人的干閨女,名叫乘然。”“既然是畢叔的干女兒,那就不必多禮了,起來吧。”“是。”“來人,賜座。”畢先生和乘然坐在了常虔的左側(cè),宴會上,乘然幾次偷看常虔都和他的眼神裝了個正著,加上白天的事,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舞女們上來了,站在中間的女人穿著紅色舞衣,帶著面罩。一雙狐貍眼勾魂動人。直勾勾的盯著王位上的男子,音樂響起,舞女紛紛散開,又聚集,繼而全部往后傾。中間的舞女像花蕊一樣,扭動著身姿,一下子就把全場人的眼球都吸引過去了,都拍手叫好,乘然沒見過南疆的舞蹈,竟也看的入迷,完全沒發(fā)現(xiàn)舞女一心在勾引常虔,常虔對此見怪不怪,喝了口酒,轉(zhuǎn)頭想找乘然聊聊天,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竟然被這群女人迷住了。呆呆地看著她們跳舞,嘴里還說著“太美了,實在太美了。”看著小丫頭的樣子,常虔竟偏過頭細細打量起來,這小姑娘吧,說漂亮也不算特別漂亮,說丑也不丑,五官長得倒是很端正,特別是眼睛,炯炯有神,笑起來更是俏皮靈動。常虔每次和她對視的時候,都會被她的眼睛吸引,舞曲結(jié)束后,乘然回過神,察覺有人看著自己。直接轉(zhuǎn)頭又和常虔對視了,“漂亮,又來了。”乘然心里想,然后朝常虔擠出一個笑臉,又轉(zhuǎn)過頭吃東西,她太餓了,顧不得什么形象,大口大口地吃,旁邊的畢先生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丫頭,丫頭,注意吃相。女孩子家,怎可如此粗魯。”“干爹,女兒真的餓了。”“無妨,讓她吃吧,南疆不似中原,沒那么多規(guī)矩。”常虔突然出聲,畢先生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摸了摸乘然的頭“既然平疆王發(fā)話了,你就吃吧,但別把自己吃撐了,晚上該睡不著了。”后半場,畢先生遇到了自己幾年前做生意時的同伴,兩人勾肩搭背去喝酒了,乘然見干爹走了,站起來,走到常虔旁邊,俯身對常虔說“平疆王,可否出來一下?”“嗯?何事?”乘然沒回答,直接走出去了,常虔嘆了口氣,無奈地?fù)u搖頭,對殿內(nèi)的人拱了拱手,“本王有些事出去一下,很快回來。”常虔走出去后,發(fā)現(xiàn)乘然在宮殿背后站著,他走過去“怎么了,突然叫我出來,還挑這么個地兒,是要找我談情說愛嗎”“談個屁。你今天怎么不跟我說你的身份?”“你也沒問啊,我突然說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故意炫耀啊。”“但你也不能瞞著我吧,你知道今晚我有多尷尬嗎?”“有多尷尬?”“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了。”“哈哈哈”“還笑。”“好了,不跟你鬧了,找我出來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先回去了,殿里還有很多貴客,若他們知道我拋下他們來跟你調(diào)情,他們該亂說了。”“誰跟你調(diào)情,你今天為什么要盯著我,我每次轉(zhuǎn)過頭都看到你在看我。”“想知道?”“嗯。”“因為我……”常虔突然湊到她耳邊,“因為我看上你了。”常虔剛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頭跑了,留在乘然一個人,站在原地臉紅耳赤的。“大壞蛋!”畢先生回來的時候見乘然站在門口,過去一把把乘然拉進去了“傻丫頭,站外面吹冷風(fēng)干什么,進去啊”“哎,干爹,我……”畢先生把乘然拉到位置上坐著。乘然不敢往王位上看,王位上的人見了乘然的反應(yīng)自己偷著笑,“這丫頭真是的,又不是干了啥見不得人的事,躲躲藏藏的。”畢先生發(fā)現(xiàn)乘然一直躲在自己后面忍不住說道,“干爹,咱們回去吧,我困了。”“這么一說,我們倒真該走了,我去跟平疆王說一聲,咱們就回去吧。”“嗯,好。”畢先生走過去和平疆王說了兩句話后,“走吧,咱們回去吧。”乘然跟在畢先生后面,走的時候回過頭看了一下常虔,常虔見了朝她挑了挑眉,乘然的臉?biāo)⒁幌伦佑旨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