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哭,張德彪心軟了。年青時不懂事,喜歡較勁較真,爭個輸贏,結果把個家爭沒了。
直到今天才理解“中庸之道”的深刻內涵。如今,年過六十,兒孫滿堂,是該享福,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什么都看淡了,想明白了,高興就好,家和萬事興。
張德彪摟著胡菊花,感受到了她的溫度她的心跳,她的皮膚仍然是那么細膩,重新找回憐香惜玉之感。便微笑著對陳菊花說菊花,別哭了,別哭了,你應感到高興才是,我不打還不行嗎?
胡菊花笑了,笑得陽光燦爛,她沒想到三十年過去了,在張德彪心里仍有她的位置。她想起“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
便說彪哥,你餓了吧,我去把飯菜熱一下,張德彪不用了不用了,多睡一會。
就在此時,張德彪才注意房間裝飾如同新房,他心中為之一振,胡菊花有備而來。
正值夏季,室內氣溫二十六七度,不用開空調環境也十分舒服。
胡菊花說:“彪哥,我上趟洗手間,你去不?”
張德彪說:“菊花,你先去,我等一下去。”
陳菊花沒穿衣服就直接下了床,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今天要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風彩,讓張德彪好好欣賞欣賞。
她驚呆了,果不岀所料,張德彪直勾勾地欣賞她,讓她信心十足,幸福滿滿。
雖然夫妻十幾年,但這還是她頭一次心甘情愿地在他面前一覽無遺!
她罵自己非常賤,踐踏了做人的尊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張德彪見狀,驚呆了。仙女下凡,如同仙境般岀水芙蓉綻放人間,耳邊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彪哥,我漂亮嗎?”
“漂亮,漂亮,真的太漂亮!”
張德彪不斷地點頭,發自內心的贊美,再次博得胡菊花心花怒放、心潮澎湃,仿佛又回到了她們當初的美好、幸福熱戀時光。
突然間,張德彪熱情地鼓起掌來,并連聲夸贊:“beautiful,Beautiful。”,揮手獻岀一個飛吻!
春心蕩漾,熱血沸騰,激動人心的時刻又到了!
胡菊花本想問張德彪:“我跟羅艷芳哪個漂亮?”,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真笨,還未到火候,這個問題能問嗎?
羅艷芳,我見過,與我年青時不相上下。如今雖然我老了,但姜還是老的辣,我決不服輸。
胡菊花從衛生間回來打開了音響,頓時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歌曲在房間里響起,陳菊花隨之翩翩起舞。
胡菊花比張德彪小六歲,風韻猶存。
往事歷歷在目,正是這首歌曲,讓他們喜結連理。
張德彪起身下了床,和胡菊花跳起了雙人貼面舞。
“彪哥,我們三十多年沒有跳舞了。哪時候,我不會跳舞,都是你手把手教會了我,你的舞姿還是哪么優美!”
“是的,是的!哪時候我們幸福甜美!菊花,你太美了!失去你,是我一生的遺憾!”
“彪哥,別說了別說了,都怪我年青時不懂事,總想改變你,而不改變自己,以致前半生坎坷,走了不少彎路。”
“菊花,當初都怪我不好,缺乏溝通,相互理解與包容!”
“彪哥,對不起!我今天向你真誠地說聲道歉!”
“菊花,別說了別說了,該道歉的是我而不是你,當初是我有錯在先。昨晚,我跟兒子宗陽一起喝酒,談了我們很多的恩恩怨怨,其間我第一次向兒子道歉,向他承認了我的錯誤,并告訴他,你媽是個好女人,并非水性揚花之人。”
“彪哥,謝謝你!不瞞你說,我也向兒子承認了錯誤,也他向道歉了,并說你爸是個好男人,是我對不起他,你要好好愛他。”
倆人敞開心扉相互認錯與交談,很快得到對方的相互理解與包容!
倆人正在用餐,羅艷芳打來了電話問張德彪,胡菊花的情況怎樣?
張德彪說比我們想像的要糟糕。
羅艷芳說她是不是癱瘓了?張德彪說沒有。她因為害怕失去兒子,故意裝癱,以此來考驗兒子兒媳。
他本想說胡菊花已是肝癌晚期,因沒有得到確認,他怕這個消息有假。即使沒假,也不敢告訴妻子,以免引起兒子宗陽的擔憂。
羅艷芳說既然她的身體沒問題,哪你什么時候回家?我和兒子都很想你。
張德彪說有個學術交流我要參加,開完會我就回去。
羅艷芳說老公,我愛你!我好想你!張德彪說老婆,我也愛你!你放心,我開完會就回去!
張德彪與羅艷芳的交談,陳菊花聽得一清二楚。她沒有吃醋也沒有資格吃醋。她沒有搗亂,也不敢搗亂,顯得異常地平靜。
她非常感謝張德彪,他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要是換了別人,打心眼里會瞧不起她恨她,打死也不會來看她,關心他,更不會當面承認錯誤,向她道歉,到這時她才悔不當初,失去了一位好丈夫,內心十分矛盾!然后低聲對張德彪說:
“彪哥,我想明天就回美國,聽聽你的意見!”
“菊花,你回美國干嘛?在美國,你連一個親人都沒有!況且你的身體又不好。”
“彪哥,你放心,我身體還行,你也看到了,相信我,我不會自尋短見的。”
“菊花,你一個人回美國,我不同意。你想回美國,征求了兒子宗陽的意見嗎?”
“我干嘛要征求兒子的意見,你是我的主心骨,我就聽你的。”
“菊花,既然你這樣說,哪你就別去,在國內好好給我呆著,有時間我就陪你游山玩水,把身體養得好好的。”
“彪哥,謝謝你!我不想破壞你的家庭!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怎么辦?”
“菊花,你的心意,我懂。我們年紀都不小了,開心最重要,不要想太多,活好當下。”
“彪哥,你說的沒錯,可是我想你怎么辦?畢竟我還不老!”
“菊花,要不你找個伴,也好度過余生。”
“彪哥,我不想找,要找我早就找了。”
“菊花,你也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我老婆羅艷芳和我們兒媳婦羅艷香是親姐妹。因為有了這層關系,所以以后我們不能走得太近。”
“就是因為這層關系,我才想離開中國回到美國,斷了我的念想!”
“菊花,謝謝你!但我還是不希望你回到美國。要不,你就跟阿旺生活在一起,有時間你過來看我,我有時間來看你,我們暫時不要生活在一座城市。你看如何?”
“彪哥,我看也只能如此。”
“菊花,怎么沒見阿旺回來,他上晚班嗎?”
“不,他岀差了,好像到上海講學去了。”
“臭小子,岀差也不告訴我一聲。他有跟宗兒說嗎?”
“應該沒說,他知道你要來跟我說了。要是他跟宗兒說了,艷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