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聽到有人長長地嘆了聲氣。
“怎么了,嘆什么氣?”
“兄弟,你知不知道,今日正是那皇后的千秋大宴?!?
“哦,那又如何?”
“若生在皇家,我也能去見見場面,哪像現在在這個小茶樓吃這種破夜宵?!?
“我看你就是心比天高?!?
“你可知那東夷妃子給皇后獻了一份大禮,九天千炙落人間。”
“啥?”
“沒聽說過吧,那可是東夷妃子專門托咱們南臨城食神蔡樂天做的全新菜品,傳聞這道菜總共耗時一個月才籌集天下一千種肉,然后用文火細細燉了七七四十九個鐘頭,最后出鍋的肉嫩如豆腐,每種肉還混入了其他所有肉的味……”
“行了吧,我看你口水都流出來了?!?
“嘿嘿,而且啊,那東夷的妃子更是傾國傾城,美若天仙哪,想我到如今都沒娶到媳婦……”
“嘖,那東夷妃子不是早就人老珠黃,女兒都能嫁人了嗎?”
“兩個東夷的妃子你分不清了么?我說的是一年前才從東夷來的那個新的,兩年前的那個老的早就在天牢病死了。”
“在天牢病死了?”
“兩年前鮮卑使臣來咱們大瞿求親,皇上本來打算把荊城公主嫁過去,可誰知那荊城公主竟然逃走了,最后皇上把罪責全攬在她的生母東夷妘妃身上,還把她打進了天牢,不過一年,她便在天牢病死了?!?
“哦,原來如此,命運也是悲慘……”
我聽到他們的談話,酒一下子醒了大半。我猛然把酒壺朝他們貫過去,怒道:“你們在胡說什么!”
其中說話最過分的那個人防不勝防,被我砸破了腦袋。
“喂,你這臭婊子,找死是吧!”他站起來就要過來打我。
可我也不是好欺負的,然而我下一秒才發(fā)現我居然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可惡,該死的酒。我看到他的拳頭就要掄來,我無意識地閉上了雙眼,可是過了好久,想象中的疼痛也沒有傳來。
我睜開眼睛時,卻看到了江子寧。他抓著那個人的手臂,狠狠把他往后一扔。
“滾?!彼徽f了一個字,卻仍不失氣勢與威嚴。那兩個人八成是怕了,于是真的跑了。
“回來……”我想去追他們,可沒想到不小心自己絆了自己一腳。
“小心!”江子寧及時扶住了我,然后我就倒在了他的懷里。
“你讓開……”我在他懷里無力地掙扎著。
“你怎么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他怨我道。
我慢慢抬起了腦袋,因為酒精的緣故,身上燥熱的很,臉也是燙燙的。我對他笑了一下,說:“嗯……你怎么來了?”
他突然別開視線,不敢看我,我發(fā)現他臉變得微紅,于是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還挺軟的。
“鞠若晗,你醉了,我?guī)慊馗!彼执俚卣f,然后將我打橫抱起,離開了南臨茶樓。我的頭靠在他的懷里,睡地香甜。
我感覺到江子寧把我放到了床上,于是我無意識地拉住他的手,似乎放開了,我就又變成了一個孤獨的人??墒撬]有掙脫我的手,反而還握地很緊。
一覺醒來,已是天亮。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手里還端了一碗湯。
“鞠姑娘,這是少將軍吩咐我端來的醒酒湯?!?
我接過來把醒酒湯喝完了,然后很自然地說:“少將軍人呢,我要見他?!?
丫鬟聽了我這話,好像很不可置信的樣子,愣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問你話呢,他人在哪兒?”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江子寧來了。我對他笑著招了招手,喊了一聲:“少將軍?!?
他示意丫鬟退下,然后坐在了床邊,含笑道:“你方才說,要找我?”
“是啊,不過,少將軍,你那么忙,怎么還有那么多時間來看我啊?!?
“近日軍營無甚事務?!?
我有點被噎住的感覺,于是繼續(xù)說道:“我來將軍府也有些時日了,這段時間承蒙少將軍的照顧,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知少將軍何時放我離開?”
江子寧似乎愣了一下,說:“此時離開,恐怕宮里的瑤妃會再找你麻煩,所以還是暫時待在將軍府好?!?
“可是我想回家,我想娘了?!?
他眼神深邃地看著我,然后認真地說:“如果你愿意,這里也會成為你的家?!?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想了一會兒,又問:“瑤妃為什么會抓我?”
我看到他眼里的光似乎有些黯淡了下來。
他說:“瑤妃與菁妃本是同一天生辰,前段時日她們生辰,菁妃給瑤妃送了一碗壽面,瑤妃懷疑壽面被做了手腳,于是讓一個御醫(yī)驗,一驗果然有毒,是極其稀罕的九魂枯,于是她又以菁妃的壽面為原料做了另一碗親自重新送給到她那兒去,菁妃礙于面子,只好當面吃了下去,她沒想到最后是她自己吃了壽面,所以事先沒有準備解藥,瑤妃又高調請蔣龍鏢局從外地運進一批藥材解藥,菁妃的人去劫鏢車,這才得以暴露,羽林衛(wèi)里混有我的人,所以我才知道你不是菁妃的人。”
江子寧說的好復雜,我一點都沒聽懂。
“哦,瑤妃好像怕你?!币苍S是我思維跳的太快了,江子寧有點沒反應過來。
“哦?是嗎?”
“嗯?!?
他只是淺淺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沒說。
真想快點見到母妃啊,若母妃看到我,肯定會很高興。想著想著,便不覺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