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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流放的公主》(上)

  • 舊堂煙2
  • 林洛霜
  • 4082字
  • 2022-02-24 23:58:50

我不知道大家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一種朋友,他們普遍沒啥錢,但是總會為了一些自我信仰上的事而做些激進的事,他們不壞,還很開朗,但卻很脆弱,不過他們根本不表現出來,很多時候哪怕是很傷心也會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如果有的話,那你大概會很理解我今天要講的這個女孩,因為她就是如此。

我的大學是在一座海濱城市讀的,那是個并不算發達的地方,甚至比襄平這種小城還差,不過這沒啥,畢竟這種地方比大城市更有煙火氣,人們也比大城市更淳樸。離我的學校大概40分鐘車程就是市區,大學這幾年我跟我的師兄他們就是去那排練演出的曲子的,排練這事是個難受的事兒,倒不是因為排的那點破歌我不會,而是因為樂隊早期那點人我死活搖不過來,今天這個有事明天那個有事,逼得我得去網吧和食堂挨個圍堵,明明是排練,結果弄得跟tm游擊一樣,自然的,身為“圍剿隊長”的我不可能次次成功,所以很多的時候要么是我自己獨自懵逼,要么是和我師兄倆人坐在排練室捧著家伙事兒大眼瞪小眼兒,然后研究研究樂譜就去酒吧打卡去了。

酒吧是清吧,人少,事也少。

大約是我放棄帶樂隊前的半個月前吧,我自己從排練室回來,將貝斯扔在寢室,一個人叼著煙去了酒吧,那時候還是夏天,我還很瘦,一身東北大骨支著個黑半袖就走了。現在想想真是羨慕,畢竟現在我都一百五十來斤了。到了酒吧我就把煙一掐,跟調酒師老哥說道:“要一杯百加得黑朗姆,加一份小吃拼盤。”每當這時候,老哥總會問:“吃晚上飯沒?沒吃別吃那玩意兒,不頂飽,咱倆訂點米線餛飩啥的。”對,你沒聽錯,酒吧點炒飯算啥,我在酒吧跟調酒師吃過餛飩,有好幾次我倆還吃著餛飩喝威士忌來著,不過說回來,這次我還真沒訂,畢竟排練室門口的烤冷面超好吃,我沒等來人自己就坐排練室一邊吃烤冷面一邊練琴來著,調酒師老哥聽我這么一說,干脆也不點了,跟我一起吃那份拼盤,一邊吃還一邊談他的減肥計劃,我看著那薯條炸雞番茄醬陷入沉思。酒吧里放著《いつも何度でも》,如果你問為啥酒吧這種地方會放這個,那我只能說這是這種小清吧特有的權利了。

酒吧里就我們倆人,我倆就這么嚼著薯條看著投影儀放的電影。大約半個多小時后吧,酒吧的門“吱呀”的響了一聲,一個姑娘走了進來,我到現在還記得她那時的裝束——上身粉色的T恤下身帆布短褲,單馬尾,白涼鞋,銀色手鏈,還化著淡妝,而且……而且……腿是真長,身段是真好,該肉的地方肉,該瘦的地方瘦。她一進來,我多少有點懵,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發現,她的五官亦是何其精致,白皙的臉龐,小巧的鼻子,整齊的牙齒,紅潤的嘴唇,又長又漂亮的睫毛,還有那比遙遙還漂亮的眼睛,請恕我的笨筆無法描摹她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美,為了給大家一個切實的畫面感,我不妨舉個相似例子與對照——就有點像《鬼刀》中海琴煙那種感覺。

可能是覺察到我不太尋常的目光,她從靠窗的地方走了過來,坐在了我身邊,不過依舊什么也沒說,我有些不知所措,端起黑朗姆訕訕地喝了一口。調酒師老哥則從容地問她想來杯什么,她終于開口道:

“藍月亮(注:雞尾酒名稱,意思是拒絕被搭訕)”

老哥回頭看了一眼酒架,說藍月亮調不了,缺酒。她就說要一杯沾邊,然后拿著酒杯喝了起來。我有點懵逼,因為整個酒吧一共就仨人,如果她不想理我沒必要非坐在我身邊,可如果她是想和我聊聊的話為啥還要點藍月亮啊?我看著熒幕上放著的老電影,又時不時地瞟她一眼,她則輕輕晃著酒杯,冰塊和酒杯輕輕地碰撞,發出璁瓏的響聲,隨后她笑著歪著頭看著我,又轉過身子,兩條又長又白的腿正對著我的面前。我tm人傻了,這是啥情況啊這?學生會派來考驗老干部的這是?我顯得有些窘迫,趕忙喝上一口黑朗姆穩了穩,她這回干脆也不看熒幕了,就彎著腰,一手支著臉,一手拿著酒杯,翹著二郎腿,看著我露出一個很屑的笑容,似乎很享受看著我那副尷尬的神色。我喝完朗姆酒穩下了心神,看著她那個樣子,似乎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故作羞澀,低著頭,問她能不能一起喝一杯,她笑嘻嘻地問我為什么呢?我說因為你很漂亮啊。她笑得更歡了,還說一看我就不常來酒吧,害羞的樣子真是太好玩啦。調酒師老哥沒抬眼,陰險地笑了笑,悠然地洗著杯子。我依舊故作羞赧,跟她說我能請你喝一杯嘛?她說當然可以,我拿起酒單,思考片刻,給她點了一杯馬天尼(注:雞尾酒之王,45度左右,口感平淡,不容易嘗出酒精感),然后又自己點了一杯莊園主(注:冷門低度雞尾酒,以朗姆和果汁調成),然后等她先開口,果不其然,她說馬天尼這酒她聽說過,不就是007里那個嗎?我說對呀對呀,我喜歡那種有名的酒。她笑笑,說你該不會是不知道別的酒吧?我便連連擺手,慌張地說不是不是,我我我,我常來的,好多酒我都知道的。她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前那杯橙黃色的莊園主,拿起自己的高腳杯喝上一口,說這酒確實沒太重的味道,怎么樣?要不要跟姐姐喝一杯啊?我說我才不怕呢,跟她碰了一下后干脆把那杯莊園主一口干了然后長出一口氣,這一操作直接讓她來了精神頭,于是她一口把那杯馬天尼也干了。我心里暗叫一聲好,于是又點了一杯鹽田(10度),給她點了一杯黑俄羅斯(注:巧克力味雞尾酒,35度),這一杯她原本是要自己買的,不過我硬是要請她,她也就笑著夸了我兩句,沒再爭了,接下來就好辦了,我抬眼看了看酒吧里放的電影,跟她聊了聊電影的內容,幾口下去,一杯喝沒,又聊了聊校園生活,再點一杯,幾口下去,一杯喝沒,如此往復,幾個話題談下來,她便從從容變得特別歡快,從歡快又變得神志不清,而我呢,從頭到尾是越來越清醒,最后她喝得趴在吧臺上,嘴里嘟嘟囔囔說著什么,小臉通紅,兩條腿劃船似的擺著,傻傻的笑著。我一口干了剩下的酒,捋了捋我滿頭的白發,將酒杯放在吧臺上,跟調酒師老哥說了聲:

“結賬”

調酒師老哥看著我說道:

“你是真行啊,扮豬吃老虎。”

我說:

“我不是個聰明人,但我總是個老酒客了。”

隨后,我披上衣服走了。

幾天后排練,我自鳴得意的把這個故事講給了我的師兄,他當即表示讓我別這樣,欺負個姑娘算什么本事,話說回來,得虧她是遇到的你,這要是遇到個壞人這么漂亮的姑娘真的有些不安全了。我說你瞎扯,就那酒館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個客人,大家就算不認識也混個臉熟,哪有啥壞人啊。師兄說那倒也是,不過還是別這樣了,畢竟人家是個女孩兒。

一個多禮拜之后,樂隊排了個難得爆炸的曲子,幾個人排來排去心態都崩了,我看著疲憊的大家,提議去酒吧里坐一會,消除一天的疲勞,大家應允,幾個人扛著吉他,拎著貝斯就走了,那時候我們還都是非主流裝束,我一頭酒紅色頭發,師兄藍色頭發,鼓手賢哥黃色頭發,還有一個叫小白的兄弟,是個小胖子,帶著個小眼鏡,長的可可愛愛的,這幾個人就這么風風火火的推開了酒吧的大門,往長桌前“咔”地一坐,大家喝酒彈琴玩的不亦樂乎。忽然,酒吧的鐵門“吱呀”地響了一聲,一個女孩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進來,我一看,這不是那天的那個女孩嗎,于是趕忙上前打了個招呼,這一打招呼不要緊,她直接把我抓起來放到一旁,邀我一起聊天,這次換我懵逼了,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喝了好幾杯了,但是她又沒有饒了我的意思,于是我就一杯接著一杯的陪她喝,還好,我這酒量不是蓋的,就算我先喝幾杯也能陪得動她,我大醉,她醺醺然,還給我講起了她的過去,我這才了解到,她是學散打的,難怪身段那么好,除了散打她還學吉他,不過她只會彈幾首歌,都是些經典的歌,并不有多大的技術含量,只是因為喜歡罷了。

我們當天談了很多,我們因此也就熟識了,還互留了聯系方式,以后約酒用。

再后來,我如果是獨自去酒吧基本都會叫她,她也大多數時候都會來,我倆也都放下了偽裝,成了真正的朋友,只不過還是會偶爾開開玩笑,調戲彼此。

因為在酒館認識的朋友太多,我建了一個群,里邊都是酒吧朋友,大家偶爾在里邊約個酒,或是隨便聊點什么,而我卻實在想不到,有一天這個群會有它特別的用處。

我不是只去那一個酒吧的,有一次,我和朋友們去了一家躁吧,說實話,我是不喜歡那個地方的,因為我感覺那么一個音響跟雷聲一樣的地方,說話都費勁,酒又少,去的人無非買醉而已,有什么意思呢。不過我到底是沒拗過朋友,和他們去了一趟,結果當天就碰上了一個喝得五迷三道的大叔,非要跟我朋友中的一個姑娘喝一個,喝完這一杯又要下一杯,最后干脆不走了,在那個姑娘身前瞎鬧,我看不過去,一把推開那個姑娘,坐在大叔身旁,問他咱倆喝一個怎么樣?這一句話下去他直接怒了,說我什么小年輕的不知好歹,拿著空酒瓶子跟我一頓亂比劃,我當即打開那個群,跟大家說我這出事了,有沒有人來幫我,然后發了個定位過去,沒出半個小時,七八個人就過來了,我這回也不客氣了,問那老頭子你敢不敢跟我出去看看,他就拿酒瓶子說去就去,結果一推開門,幾個人齊刷刷的盯著他看直接給了他一個下馬威,這下酒瓶子他也不比劃了,人他也不嗶嗶了,回頭就要走,這時候一個人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拽了回來道:

“這就完啦?歉都不道就完啦?”

他這才弓著腰笑笑,說喝多了喝多了,然后退一步瞧一步的回到了酒吧。那個拽著他的人正是那個姑娘,如今她目光清冷,頭發網在頭頂,手里拎著一條傷痕累累的鋼棍。

再后來,放假了,我買了一大堆吃的,坐在小草堂里,為表謝意請她來家里喝酒,她爽快地答應下來,第二天傍晚就到了我家,我倆大口吃菜大碗喝酒,不亦樂乎,席間我稱贊她,說她有俠女之姿,她拎起酒壇子倒上一大碗散簍子(白酒)說那不必須滴,我可是個學武的姑娘,從小讀《三國》長大的,這點義氣都不講那算怎么回事啊。我說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個妹妹,她也是學散打的,你倆性格有些相似,哪天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她一口干了那白酒說那可太行了,我倆人還能切磋切磋技藝之類的。我見狀也自斟一碗,問她什么時候開始學散打的,她說自小,不過那時候家里不是很愿意讓她這么做。說到這,她忽然嘆了口氣道:

“小時候不如當今啊”

我見她是有話要說便追問道:

“怎么個不如當今呢?”

她給我倒了一碗酒,又自斟一碗,講起了她從前的故事。

天越來越黑了,只有皓月和群星越來越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喝醉了,但總覺得那月光比于尋常亮得太多,草堂之外確實還有陰影,卻早已不同往日那般暗沉,月缺稍許,但若能用群星相補,想必就算天狗駕臨也會怯懦三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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