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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前程

  • 鳳儀中宮
  • 芳塵去
  • 3159字
  • 2014-08-10 12:00:00

一聽這話,蘇朝雨的笑當即僵在臉上。

杜云珠本就怕著蘇朝雨,這會兒壓根不敢瞧她,“蘇姐姐,我屋里還有一盒南疆送來的香粉,好聞的很,我這就取來送給姐姐。”

杜云珠話語間透著些許委屈,這不單沒叫蘇朝雨寬心,反而愈發惱火。

“不必,沒來由叫人覺著我貪你那點東西。”話畢,將手上的描花冊子往地下一扔,就起身回了屋。

一聲極重的關門聲后,杜云珠有些錯愕的望向沈桐茳,“姐姐,我是不是惹蘇姐姐不痛快了。”

沈桐茳搖頭,“不賴你,你蘇姐姐哪是小心眼的人。”

杜云珠抿著唇,抬眼瞧瞧緊閉的屋門,也驟然失了說笑的興致,便打雁飛手上取回珠串,小心塞到沈桐茳手上,“這是妹妹的一片心意,姐姐一定貼身戴著。”

沈桐茳搖頭,給退了回去,“家里好容易送些東西進來,你自個留著當念想吧。”

杜云珠也識趣,不好強迫人收下,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沈桐茳起身相送,杜云珠慘淡一笑,指了指屋里,道了句“留步”便匆匆離開了。

“沈姑娘,您說——”雁飛拾起那本描花冊子,有些不知所措。

沈桐茳瞅她一眼,滿心無奈,朝雨常罵雁飛口無遮攔,她只當玩笑,并不在意,可雁飛方才那一句,不偏不倚,直戳在蘇朝雨心口上。朝雨最是要強,又怎會不惱。

“你回吧。”沈桐茳不冷不熱的吩咐句。

少見沈桐茳給人臉色,雁飛困惑之余,愈發緊張,“那這冊子。”

“你先收著,趕明兒朝雨有興致,你再送來不遲。”

“噯。”雁飛趕緊答應。

沈桐茳心里雖有些怪雁飛,卻生不起氣來,與之擺手,勸其退下。

瞧著雁飛走遠,沈桐茳才嘆了口氣,推門回屋。

屋里,蘇朝雨和衣躺在床上,因背著身,也瞧不清什么臉色。沈桐茳也沒冒然吱聲,緩緩走到床邊坐下。半晌才說,“我知道,你不是為珠鏈與人置氣。”

此話一出,蘇朝雨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應聲。

“淑妃娘娘與十三皇子都是五月生人,不也一樣貴氣無比,可見人的福澤深淺與生辰并無必然聯系。”

若能選,誰也不愿生在五月,更不愿生在端午這一年最毒的日子。

蘇朝雨依舊不語,屋內安靜異常,許久,才聞一陣低低的抽泣聲。

朝雨哭了?

沈桐茳慌了。

相識兩載,從未見朝雨哭過。

沈桐茳趕緊扳過蘇朝雨的身子,見她眼珠通紅,真掛著兩串淚,心頭一緊,險些跟著哭出來,正惶然不知所措之際,蘇朝雨卻自個坐起身來,胡亂抹了把淚,“你別急,我沒事。”

沈桐茳怎能不急,穿越這兩年間,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若非蘇朝雨陪著護著,她真不知能不能挺到如今。在沈桐茳心里,蘇朝雨就是她的親人。莫說是見蘇朝雨落淚,即便她皺一下眉,自個心里也不是滋味。

要怪便怪那五月生人不吉的舊俗,不知誤了多少人。

“眼見生辰近了,是不是想家了?”沈桐茳問。

蘇朝雨搖頭,“我母家怎樣,你也知道,外室不論,單姨娘我爹就娶了六房,成日里爭吵吃味,沒個安生。兄弟姊妹不少,卻個個笑里藏刀,我又豈會惦記著要回那個是非窩。”

蘇朝雨最不愛提府上的事,偶爾說幾句,也盡是抱怨,這些沈桐茳是清楚的。可家便是家,無論如何,也是一生的羈絆。

“宮里當差雖然辛苦,卻也有個安寧的時候,桐茳我不騙你,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這皇城里。”

“好好的說什么死。”沈桐茳勸慰一句。

蘇朝雨苦笑,“桐茳,你也與我交個實底,等熬到出宮的年紀,你是不是就要回家去了?”

聞此,沈桐茳毫不猶豫的點頭。

比起未知的宮外生活,宮里壓抑的氣氛,更叫她害怕。所以這皇宮,她是打定主意要離開的。

雖然早就料到,可當親耳確認后,蘇朝雨還是難掩失落。

“若我與你一般,有個可靠的母家,也愿意回去。可我蘇氏一族的傳統你也知道,我即便出宮,也不會有個好歸宿,倒不如留下。”

“日子還長,說的像是明兒就得分開似的。”沈桐茳安慰說。心里卻叫苦。

可靠的母家?這丫頭究竟是打哪兒看出,她母家可靠來的。

女兒入宮快兩年,不聞不問,這叫靠譜。若來日真出了宮,還不定如何呢。只是這往后的事,沈桐茳已經不愛多想了。算算還要在宮里熬上七個年頭,七天間能發生什么也未可知,何況是漫長的七年。有沒有命出宮還不一定呢。

“你也知道,中秋過后咱們便要分派處所了,我也不瞞你,我表姑姑前兒個已經著人遞來消息,我勢必要隨姑姑去全貴妃娘娘的雍華宮當差的。”

雍華宮,雍容華貴,的確是個好名。

沈桐茳點頭,沒說什么。

“那你呢,有沒有想過要去哪兒。”

同樣的話,前幾日蘇朝雨仿佛問過,她蒙混過去,并未答,眼下見蘇朝雨這股認真勁兒,怕是沒那么容易躲過,只是憨憨的笑著,搖了搖頭。

“你倒想的開,事關前途,竟有心思笑。”蘇朝雨忙坐直了身子,“不如求我姑母也在雍華宮給你謀份差事,如此咱倆便可時常相見了。”

沈桐茳知道,打蘇朝雨入宮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全貴妃的人,畢竟蘇朝雨的姑母是全貴妃的親信,疑人不用,是宮里主子揀選身邊人的不二法則,有些事的確沒懸念。

“我粗手笨腳的,到沒打算去主子跟前當差,在尚宮里謀個差事也不錯。”

“你呀,就不能有點出息。”蘇朝雨有些急了,“去主子身邊當差才是一等的差事,你瞧你模樣俊,心思也靈,何苦在這不見天日的尚宮局里屈就著。”

“尚宮局挺好的。”

“好什么。”蘇朝雨哼笑一聲,面露不屑,“尚宮局里這些人,都是主子挑剩下的次等人,若真有本事,大可入內宮,侍候娘娘左右。等熬到可掌一宮事時,才不枉活這一回。”

“那到是,若能在體面的主子跟前當差,自會叫人高看一眼。”

沈桐茳這話,正合蘇朝雨的心意,“可不,若跟對了主子,一路平步青云,幾年就能升遷當女官,若不幸留在尚宮局,怕是到死也只是個小小女史,若叫我,可不憋屈。”

平步青云的事,沈桐茳從來沒想過,既無期許也就不會失望。

蘇朝雨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早忘了方才玻璃珠子的事,一說起來日能在全貴妃身邊當差,就有說不完的話。

貴妃全氏是三皇子生母,膝下還有兩位公主,可惜一位早夭,另一位如今也遠嫁離宮了。

論樣貌,沈桐茳只聞貴妃極美,至于美成什么樣子,左右越不過蘇朝雨去。可論出身,的確顯赫非常。

全貴妃出身驍勇,一門忠烈。上到貴妃祖父叔伯,下到兄弟侄兒都在軍中出任要職。邊關平亂,西北平寇,軍功顯赫。

沈桐茳并不懂得戰場上的事,只聽說全貴妃一族包括貴妃父親在內,四位叔伯兄長都是為國捐軀。正因如此,全氏一族無論在朝堂,還是在軍中,都聲望頗高,就連皇上對全貴妃也是敬愛有加,否則已過妙齡,也不會盛寵多年不衰。

能在全貴妃身邊當差,蘇朝雨的確前途無量。

……

晚些時候,彩萍來屋里侍候梳洗,見雁飛沒跟來,蘇朝雨也不繃著臉,到愛跟彩萍說笑兩句。

蘇朝雨也是眼尖,見彩萍腕子上多出個翡翠鐲子,便打聽了幾句。

彩萍聞此,卻表現的有些反常,趕緊將袖口往下拉了拉,便借口退下了。

“那鐲子質料好,翠綠通透,是個貴價之物。”

“嗯。”沈桐茳應了一聲。作為考古系的學生,她對古代的珠寶玉器也有研究,彩萍腕子上的翡翠鐲子的確稀罕,至少在現世,她不曾見過比這成色還好的翡翠,“彩萍素來穩當,許是差事當的好,哪宮主子賞的。”

蘇朝雨搖頭,“你可看仔細了,那樣好成色的翡翠,等閑主子都撈不著,體面的主子也全指著它撐門面,怕也舍不得賞人,你說,會不會——”

沈桐茳沒應聲,蘇朝雨也沒再說下去。各自心里都有了數。

尚宮局里雖出了疫病,卻絲毫未影響為淑妃和十三皇子籌備生辰的進度。

趕上端午,好容易能休息一日,沈桐茳卻沒閑著,一早就托雁飛打點了膳房的譚姑姑,單獨給蘇朝雨煮了碗長壽面。叫蘇朝雨好不歡喜。

“好吃嗎?”沈桐茳笑呵呵的問。

蘇朝雨點頭,“比去年的壽包好吃。”

“還不止呢。”沈桐茳說著,掏出個小巧的荷包來,藕荷色的底子,墜著淺碧色的纓絡,很是精巧好看。

“里頭已經放好了針線,仁丹還有一小盒薄荷腦油,我有意做的小些,你隨身帶著,也不礙事。”說著遞到蘇朝雨手上。

蘇朝雨捧著,簡直愛不釋手,直夸沈桐茳手藝好。

得了夸獎,沈桐茳自然高興,手制荷包,也算她這兩年來,學有所成的證據吧。

從前,甭說裁料子繡花,怕是連衣裳破個洞,她也不會補。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日子過的快,人也在不斷的成長。沈桐茳也常常會忘了她是穿越而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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