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
正開著會,溫寧電話響了第三回了,都是同一個陌生號碼,她只能先走出會議室接起。
“您好,哪位?”
“您好,請問是溫寧溫小姐嗎?”
“是的,您是?”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這里是HZ市第X屆漫畫獎主辦方辦公室,請問阮爾爾老師是您的家人或是朋友嗎?”
“是的。”
“是這樣的,我們在機場沒有等到阮老師,手機也聯系不上她,她的資料里填寫的緊急聯系人是您,請問還有別的方式可以聯系阮老師嗎?”
溫寧正四處打聽,邵東的電話就打來了。
“阿溫,阮爾爾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她本來今天早上的飛機飛杭州,主辦方那邊來電說沒有接到她,剛才機場給我來電話說她根本沒有登機!”
“我正往回趕,你快先去她家里看看。”
邵東電話里的聲音幾近失控,溫寧匆忙掛掉電話,驅車直奔阮爾爾家。
本該十一點到的飛機,現在已經下午四點,阮爾爾已經失聯了四個鐘頭。她的朋友不多,社會關系簡單,平時除了宅家趕稿就是出門見編輯……想到這里,溫寧又趕緊給編輯部去電話。
三個小時后,邵東到達阮爾爾家同溫寧匯合。
“你從哪兒來?”
“K市。”
溫寧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邵東短短時間能趕回B市,忙問:“超速多少?”
“執行公務。你再理一理她還有什么朋友?最近情緒怎么樣?有什么反常舉動嗎?”
“她唯一的反常只會是因為你。”
阮爾爾的屋子不過四五十平,一室一廳。上個世紀的單位房,老式格局,廳小屋大。頂樓,又是朝西,夏日里免不了烈日暴曬。也是阮爾爾說自己陰氣重,所以選了這一當陽處。
工作臺邊的書架,阮爾爾高中一直在用的隨身聽安靜的靠在最顯眼的地方,磁帶關合處還能清晰地看到修補過的痕跡。邵東拿起,打開,披頭士的磁帶赫然躺在里邊,直撞眼球。
沒沉寂片刻,手機信息提示噼啪作響,邵東快速翻閱,看樣子是在查阮爾爾的通話記錄。不多會他眼睛停留在其中一則信息上,念出孫道臨三字:“這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
轉眼間,邵東已經出現在他家門口。
“孫道臨,你最后一次聯系阮爾爾聊了什么?”
“約她吃飯。”
“在哪吃,都有誰,幾點出門幾點返回?”
“邵東,我想你應該沒資格問我這些,我們公平競爭。”
“你最好如實回答,為自己排除嫌疑。”
漸緩蘇醒過來的阮爾爾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半邊身子冰涼刺骨。她懵懵懂懂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雙手被反綁著,渾身無力。空氣里恐懼彌漫,隱約只能聞到空間里有幾絲汽車尾氣余味。她試圖發出聲音,瞬間被內心的恐慌強壓回去。強忍著爬起,沒走兩步又被絆倒,重摔在地。
阮爾爾懵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遭遇到綁架。
可她一無色二無財,深居簡出,跟世人無冤無仇,就算是捉去做壓寨夫人年紀也大了,怎么算都是賠本買賣,會不會抓錯人了。正想著,門開了,伴著腳步,不遠處燃起一絲燭光。
阮爾爾使勁盯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走進來的人。三四十歲的男人,黑衣黑褲,胡子拉渣,渾身酒氣。他走到阮爾爾面前,擰起她的臉,細細看了幾下,說道:
“邵東的品味也就這樣。”說完把阮爾爾甩到一邊,自顧自的做起事。
綁架就算了,還要被羞辱!不過,他這一句話算是讓阮爾爾弄懂了這事原來跟邵東有關。邵東從警多年,常年游走于黑白兩道,辦案子大約是得罪了不少人,奈何他不行,就報復他身邊的人!以前朝歌不就是這樣被波及的嗎?
阮爾爾環顧四周,這里像是個小屋子樣子,不遠處停著那輛她搭乘過的白色越野車,只是女司機已經無處遍尋。她向來謹慎,想著這是個女孩應該安全才放松了戒備。阮爾爾思來想去,這只能說明一個情況:對方已經盯上她有一段時間了!只是奈何她幾乎總是宅在家里,就算偶爾出門也有朋友陪同,對方無從下手。這回逮著她孤身一人……說不準之前出租車追尾也是他們搞的鬼,這才順理成章讓阮爾爾信了那女子,上了她的車!
深夜,警局,煙霧繚繞的辦公室。
邵東把孫道臨查了個底朝天,算是排除了他的嫌疑。可現在是趕也趕不走了,非要參加他們的討論會。邵東好說歹說,他才同意在外邊等著,前提是保持冷靜。溫寧也不肯離開,她向來對邵東成見頗深,恨不得把刀給他架在脖子上,掘地三尺也要把阮爾爾找到。
從阮爾爾出門開始,一路上的監控被邵東翻了不下百十回,一直跟到探頭覆蓋不到的鄉郊死角。最終發現追尾出租車的司機,正是這次他們正在抓捕的逃犯,也是十幾年前參與重傷朝歌事件的重要嫌犯之一!
此人叫劉放,他弟弟劉海當年就是被邵東送進重癥監護的人。當時邵東被歸為正當防衛,劉海則是命懸一線。劉放雖然超過了14歲,但由于不是主謀,關了幾個月就放出來了。待劉海出院后這兩兄弟已經沒有學校愿意接收,只能安排到離家很遠的職校繼續學習。遠離父母的管教,這倆兄弟越發肆無忌憚,吃喝嫖賭無一不沾。畢業之后跟著黑道搞販毒,在一次被抓捕過程中劉海舊傷復發,突發性死亡。劉放竄逃,下落不明。
警隊部署完營救方案,邵東把情況簡單的向溫寧轉述,臨行前又說道:“本來已經接到線報,劉放在k 市有交易,我們蹲守了多天,志在必得。誰知他行動前突然改變路線返回B市,還找到了阮爾爾!”
啪地一聲,溫寧給了邵東一記耳光。
“你的陳年舊賬,還要再多毀掉一個人嗎?阮爾爾她本來可以平安幸福……”溫寧泣不成聲,惡狠狠地指著他。“那歹徒窮兇極惡,也不知阮爾爾現在是死是活……”
“阿溫,我一定把阮爾爾平安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