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林遠將宋微寒送到瀾臺別墅后,又說明兒一早準時來接她上班。并且從明天起,他就是宋微寒的專屬司機了。
宋微寒知道自己沒得拒絕,傅濯云安排的事情,從來不是和她商量,只有通知。
他的安排,她只能接受。
宋微寒進了客廳后,立馬把藍橋先前借給她的二百多萬打給她賬戶。
藍橋收到錢后,立馬給宋微寒彈來視頻電話。
宋微寒接起來,藍橋就忙慌地問,“咋就把錢還我了呢?事兒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宋微寒想了想,坦白說,“是傅濯云處理的。”
“哈?”藍橋大驚,問,“傅濯云那活閻王會給你處理?姑奶奶明天立馬買彩票,億萬富翁不是夢!”
“別說你吃驚,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先前問他借五百萬,他不肯。如今又幫我收拾好了殘局,我都搞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宋微寒坦言說,“二橋兒,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謝他,你覺得,我怎么開口比較好?”
宋微寒沒敢對藍橋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譬如倆人在爭執中有過肌膚之親,還是她被強迫的,否則藍橋非得立馬飛回來,找人揍傅濯云一頓才行。
而且,那事兒吧,宋微寒也難以啟齒。
怎么說?
說倆人又糾纏在一起發生了關系?
自己還那么狼狽不堪?
愣是好閨蜜,也說不出口的。
“我覺得傅濯云就是腦子抽風了,要么就是對你舊情難忘,你倆從前那種關系說起來也是羨煞旁人了,指不定那家伙覺得,你這白月光難忘呢?忽然知道回頭了,得珍惜也說不定。”藍橋一面看著相機里的照片,一面說,“男人心,海底針。”
“那怎么會……他自己說的,我同他,沒有從前。”宋微寒想起他說這話時候的決絕,苦笑說,“二橋兒,他說過的,我們回不去了。”
“往往說這種話的人,才是最放不下的。不過,要沒有當年那事兒,你和傅濯云也不至于鬧成現在這樣,去年你倆結婚時,我還在想,或許這就是緣分,你倆始終要走在一起去的。”藍橋說。
“當年不當年的,我倆心頭都有刺。”宋微寒一點也不想去提當年,立馬換了話題,省得扎進回憶里自討苦吃。
“我也猜不出來這王八羔子心里想啥,但你先給我晾著他,你媽是他丈母娘,女婿提丈母娘收拾殘局也說得上天經地義。你不必眼巴巴去謝謝他……夫妻倆呢,整得這么客氣干啥?”藍橋提醒她說,“你別忘了,就算你和他是契約結婚,那你也是他傅濯云正兒八經的老婆。他要是以后對你乖,那再議。我不允許我家宋宋被他吃得死死的,誰還不是寶貝呢?就他能拽。”
宋微寒聽著藍橋的話,不由地笑了出來,“也就你把我當個寶。”
“那必須的呀。你可是我拿命換來的鐵子!”藍橋笑說,“得了,你別糾結,我賭一百塊,傅濯云裝孫子裝不了多久了,早晚得跪在你腳下唱征服,姑奶奶我就擦亮眼睛,等著那天。”
會么?
宋微寒不敢想。
傅濯云是天之驕子,豈會低頭。
宋微寒這天上晚班。
早上起床后,她約了顧為止吃午飯,順便將那張卡還給顧為止。
事情處理了,這錢,也用不上了。
她之前也愁著,拿了顧為止的錢,雖說寫了借條,但要用什么來抵債?
她手里唯一值錢的東西,只有宋巖留給她的一條鉆石項鏈,那是宋巖在拍賣會上拿下的,說是給是給宋微寒的結婚禮物。
意義非凡。
哪怕是最窮的時候,宋微寒也沒動過變賣的念頭。
唯獨說給傅濯云抵押,但他根本不屑。
即使宋家和顧家有淵源,宋微寒也不想白拿人的錢。
宋巖從小就教她,君子之交淡如水。
尤其是宋家出事后,宋微寒看遍了人情冷暖、人走茶涼,更覺得要凡事分明。她怕對別人開口,別人一副嫌棄又敷衍的安慰姿態,實在是戳心窩子。
倒不如咬咬牙,自己挺了過去。
現在總算是不用愁了。
二人約在湘南飯店,就在置地廣場邊上的銀泰里。
林遠將宋微寒送到地點后,立即就給云舟打了小報告,說宋微寒今兒約了顧為止在湘南飯店吃飯——他在車上聽宋微寒電話里說的。
“你倒是上道,先生什么都沒說,你卻門兒清。”云舟調侃林遠說。
“嘁,就先生那股子臭傲嬌勁兒,我早看不慣了。這么多年,來來去去的人,我瞧著也只有宋小姐能將他治治,那你說這種事兒,我能不助攻一下么?”林遠靠在車前,點了根煙說,“就是這賓利邁巴赫一下子換成小奧迪,有點接受不過來。”
“好好當宋小姐的司機吧,哦,不,咱夫人的司機。”云舟覺得,從宋小姐改口叫夫人的日子,不會太遠的。
就看這倆人,到底能堅持多久。
“得嘞。”林遠掛了電話。
云舟和林遠都是上道的人精,在傅濯云身邊混久了,傅濯云的用意,他倆賊清楚。
司機和移動監視器,就是林遠目前的屬性。
收線后,云舟轉頭進了總裁辦公室,站在兩米開外,立定了說,“先生,阿遠剛才打電話來說,宋小姐約了顧二少去湘南飯店吃飯。”
傅濯云淡淡哦了一聲,面無表情,看不出來什么情緒。
“先生,要我打電話給飯店老板安排一下么?”云舟問。
“你似乎很閑?”傅濯云斜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額……”云舟尷尬地笑了笑,“先生,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幾個會議安排還沒確定,我先出去了。”
氣氛不對,云舟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云舟走后,傅濯云繼續看手里的東西。
幾分鐘后,終于是憋不住了,傅濯云扔了手里的鋼筆和企劃書,一腳蹬在辦公桌上,一手捂著側臉下巴托腮,舌頭頂了頂后槽牙,眼色陰沉得很。
這該死的女人很閑?
有時間跟別的男人吃飯,就沒時間給他發個信息表示感謝?
果然,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他都先認輸了,憑什么她還那么拽?
看不出來他低頭了?
她瞎么!
傅濯云冷笑,拿起手機,一邊給林遠發信息,一遍冷笑嘟噥,“吃飯是吧,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