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敢看別人我們就分手
- 我為夫君烹天下
- 朝遇青衫
- 3457字
- 2021-10-23 10:24:12
金多多與曲泊遠一起大搖大擺的上了岸,一路往商會所在地去了。
“想什么呢?”
馬車上,曲泊遠和金多多相對而坐,眼見對面那人一直神色懨懨,曲泊遠慢悠悠道:“莫不是在嫌我多管閑事?”
“哪里的話。”金多多勉強一笑,直起了身子:“我是在想曲千重。”
她心里憋著氣,恨不得直接殺回京城去,把那老王八千刀萬剮:“明明是我們的鹽礦,憑什么被他占了去!”
“想起來就替你覺得惡心。”
“有什么好氣的。”曲泊遠手里把玩著一只白玉棋子,漫不經(jīng)心道:“他想要就拿去好了。”
“啊?”
那可是鹽礦!
他和金多多一對視,挑眉道:“我的東西,遲早還是我的。”
馬車停下,曲泊遠先行下車,伸手把笨拙的金多多接了下來,耐心把心中的思量揉碎了講給她聽。
“鹽礦不會跑,何況你給了那么多大人物鹽礦的開采權(quán)——”
“對啊!”
金多多猛地頓住了腳步,恍然大悟道:“曲千重盡管搶了礦去,在那些個閣老大臣的監(jiān)督下,也別想討到什么甜頭。”
曲泊遠點了點頭,隨手把棋子揣回袖子里,對她伸出了手:“拿來。”
金多多猛的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捂住口袋:“干嘛?”
“之前給你的銀票,還我。”
“送給我就是我的,我,我已經(jīng)全部花光了!”
曲泊遠半點不為所動,掀了掀眼皮:“好啊,那我的船隊以后就由你供養(yǎng),吃穿用度,來往應(yīng)酬,都從你的賬上扣。”
金多多深吸了一口氣,恨不得帶著銀票逃跑:“你,你殺了我算了!”
煮熟的鴨子就這么飛了——真要讓她去供養(yǎng)那豪華船隊,怕是連三天都支撐不下來。
曲泊遠老神在在地接過金多多遞過來的小盒子,鄙夷道:“虧你還是個女官,這樣小家子氣,日后說出去要丟光我的臉。”
他邁步往前走:“只有無能之輩才會從自家人碗里挖錢。”
“賺外人腰包里的金子,才是真本事。”
金多多腹誹這小氣鬼幾句,趕忙追了上去:“你倒是給我留幾張啊,就算我是你的錢莊,也該有幾厘利息才是。”
不過聽他的口氣……
莫不是有什么后招?
……
入夜,露江商會。
“曲公子,金大人。”商會中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一臉不敢置信之色:“你們是說,王掌柜,王掌柜他們遇到水匪,全都丟了性命去?”
“那還能有假?”金多多一臉悲痛,小臉上還掛著幾滴淚水:“可嘆王掌柜那樣英武的一個漢子……可惜我們?nèi)サ奶t,眼看著那些天殺的水匪把王掌柜丟進海里——”
她狠狠的一拍桌子:“連個全尸都沒留下!此事天理難容,我定要率兵去將那些水匪殺盡,也好祭奠王掌柜的在天之靈!”
站在后頭的幾人交換了下眼色,紅色長袍朱貴上前一步:“是,是,這些天殺的水匪,是應(yīng)該把他們凌遲處死。”
他抹了把頭上的汗水,賠笑道:“王曹老兄實在死的冤枉,可是……金大人。”
他吞吞吐吐道:“那些水匪在此地盤踞多年,要想把他們清剿干凈,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啊。”
“朱兄說的正是!”米糧鋪子掌柜田喜抖了抖他的大肚子:“更何況金大人你身上擔(dān)著皇上的御旨,怎好讓您老人家在我們這小地方耽擱太久?”
他道:“這事交給我們?nèi)マk就是——金大人,曲公子,你們還是先忙正事為重,先忙正事為重!”
金多多和曲泊遠交換了個眼神,心中冷笑一聲,把從假水匪船上搜出的銀票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把我金某當(dāng)做那貪生怕死,無能之輩!”
她把眾人神色收在眼底:“皇帝他老人家也絕不允許我眼睜睜的看著水匪侵害百姓生命——招募民眾去除匪的錢就由我二人來出。”
她瞇了瞇眼睛:“若是諸位還要推三阻四……”
“不敢,不敢,怎么會!”
朱貴趕緊道:“金大人義薄云天,真是我輩楷模!”
“哪里的話。”金多多翻臉比翻書還快,笑瞇瞇的坐了下來,輕快道:“本官也知道,在場的諸位和死去的王掌柜都是莫逆之交,這樣吧。”
她歪了歪頭:“我也不好不給你們表現(xiàn)的機會,諸位大人,你們把招募的銀票交給我就是。”
“這,這……”
商會里的幾人已經(jīng)看傻了眼——這小丫頭唱作俱佳,愣是沒給他們翻盤的余地。
剿匪?
剿什么匪!
他們自己就是水匪好不好?
露江方圓百里內(nèi)的水匪,都是由他們商會眾人假扮的。除了官匪勾結(jié),打劫過路客商之外,最重要的是掩蓋他們暗中販賣私鹽一事!
要是真讓這姓金的丫頭把“水匪”窩點端了,他們這些人怕不是也得和那倒霉鬼王曹一起去見閻王爺啊!
“還是說……”
金多多敲了敲桌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朱貴便趕緊從袖子里往外掏銀票。—
“朱掌柜的心意,我們都是知道的。”金多多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輕叩桌沿,目光在其余眾人身上依次掃過。
“我,我曹老三也愿出一千兩剿匪!”
這些個腦滿腸肥的大商人很好地接到了金多多的暗示,紛紛上前納銀,一時間場面極是火熱。
“這些混賬倒是沉得住氣。”金多多一邊清點銀票,一邊偏過頭去和曲泊遠悄聲私語:“請別人掏錢去清剿自己的大本營——居然沒當(dāng)場跳腳。”
這幾天來積攢的悶氣頃刻之間散得干干凈凈,曲泊遠這家伙還是有些能耐的,若不是地方上這些腌臜早被他摸得一清二楚,金多多還沒這般黑吃黑,狠出一口惡氣的好機會呢。
不動聲色的扭過頭來,金多多笑盈盈的和眾人說著場面話,心里那叫一個爽:“好,諸位盛情,金某銘記在心,露江有諸位,實乃露江之幸,天下之幸啊。”
“哪里哪里,金大人才是少年英雄,您愿為我們除去水禍,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有日后為金大人建一座生祀,才好報答您一二。”
“您這是說哪里的話,大可不必如此勞民傷財。”
“是,是。”
朱貴小心看了眼旁邊遍身奢華的曲泊遠:“不過,一場宴會總還是能辦得起的。金大人,曲公子,不如由我做東,遙祝剿匪之事旗開得勝,豈不美哉?”
“多謝朱掌柜美意,”金多多直起身子,小心應(yīng)戰(zhàn),一句話還沒說完,袖子里便陡然一沉,把她后半句話給壓了回去。
“大人?”
是顆白玉棋子——指尖溫潤,金多多不動聲色的將棋子捏在手里,即將說出口的話便變了模樣:“好,與民同樂,也是一樁美事。”
“好!那咱們這就移步云閣吧!”
眾人魚貫而出,金多多和曲泊遠走在最前頭,朱貴緊追不放,卻被曲三和胡俊硬生生的推了出去。
“哎,侍衛(wèi)大哥。你看這……”
前面的兩個人全當(dāng)沒聽見后頭的鬧劇,“何必去參加他們的鴻門宴?”
金多多在袖子里胡亂撥弄那只棋子,撇嘴道:“你暗示我答應(yīng)下來,怕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曲泊遠隨手折下一枝海棠,一派悠然:“換做是你,見人拿了錢就跑,怕是也要狗急跳墻的,若是不去參加這個宴會,后頭還會有更兇險的東西。”
金多多權(quán)當(dāng)沒聽到他的話:“那你要如何?”
“順勢而為,見招拆招就是。”
……
“公子,再飲一杯吧。”
金多多坐在曲泊遠身旁,啃著雞腳,看著眼若柔波,身若行云的絕色女子把那家伙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噗的一聲吐出了個雞骨頭去,正正好好掉在了那粉色女子的裙擺上。
“哇,好鮮亮的料子。”咕咚一聲把雞爪咽了下去,金多多也不尷尬,笑嘻嘻地躥了過去,眨巴了眨巴眼睛:“敢問姑娘芳名?”
可惜大美人對她不感興趣。
“奴家,奴家賤名如畫。”如畫媚眼如絲,軟軟的往曲泊遠身上歪去。
而這位大公子也就任由如畫坐在他身邊了。
金多多險險沒繃住表情。
看不出來啊……唔,不過古人都熟的早,這位爺估計,早習(xí)慣了?
“金大人,你別和這些小女孩一般計較。”朱貴瞅準(zhǔn)機會湊了過來,笑意盈盈道:“至于曲公子嘛。”
他拉長聲音,做了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大男人在外應(yīng)酬,杯來盞往,身旁若是沒有女人,說出來也跌份兒。”
金多多不動聲色地啜了一口酒:“哦?”
這人水平未免太低,竟然以為她和曲泊遠是一對。
用男女之事來做文章……她撇了撇嘴,好沒勁。
“呀,這些個不長眼的下人,曲公子是貴客,怎能讓他坐在下席?”
果不其然,酒過三巡,朱貴神色一動,仿佛不經(jīng)意般道:“哎呀……也不能怪他們。金大人畢竟是朝廷官員,他們當(dāng)然想著要讓金大人坐上座。”
“這也是應(yīng)有的禮節(jié)嘛。”
金多多與曲泊遠對視一眼,這才看清那人眼里一片清明,她心頭一動,手腕一轉(zhuǎn),把杯中酒喝了個干干凈凈,隨手摜在地下。
開口便撒起了酒瘋:“姓曲的!”
她大喝一聲,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一個上座而已,你有什么好不服氣的?不過一介白衣,還敢跟我叫板!”
眾目睽睽之下,金多多踉踉蹌蹌的走到曲泊遠身旁,雙手一把撐在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若不服,咱們這便出去,在城外一較高下!誰抓到的水匪最多,誰就是老大。”
“好啊。”曲泊遠嘴角一勾,目光灼灼,薄唇一勾:“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少本事。”
電光火石之間,金多多和曲泊遠已經(jīng)大步往外走去,還嚷嚷著要在招募到的民眾一起出發(fā),饒是朱貴反應(yīng)極快,都沒能把他們攔下,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慷慨離開。
“朱掌柜,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慌什么?”
朱貴一腳踢翻眼前小桌,激起一片女子的尖叫聲,咬牙切齒道:“還真讓這兩個小崽子翻了天不成?”
他陰狠道:“找?guī)讉€好身手,趁亂殺了他們便是。”
“好,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