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常安跟李園村的老百姓閑談,李園壯丁紛紛表示愿意加入全鄉聯保。朱隊長很高興有保長愿意參加全鄉聯保。
“剛才兄弟都看到了吧!有楊堡主坐鎮指揮,我們對付著一個百個土匪綽綽有余!兄弟們上戰場尿都流褲子了,還想對付更兇猛的敵人那是癡心妄想!”
“對!我去報信,還參加了戰斗,楊堡主指揮有方,還親自開炮炸死十幾個土匪。兄弟們我們參加鄉十村聯保,大家有事可以相互照應啊!我們李園村就挨著棚子崗,要是我們手里有槍,馬坪民團都不敢把我們怎么樣!”
楊常安說馬坪民團就是一群弱雞,干啥啥不行,就會欺負老百姓。我剛開糧行的時候,他們還攔路設卡不讓我的貨運過來,我帶著兄弟拿著槍指著他們帶頭的腦袋,最后才極不情愿把我的貨放了。周曉安還去縣保安團告我的狀,我親戚沒有理睬。
“原來王團長是你親戚呀!這實在是太好了,你當這個聯保當家人我們都放心!”李園保長說道,他希望村里的壯丁隊搞起來,對內維持村里的秩序,對外可以對付土匪。
他們一路追土匪,撿到一些長槍。楊常安找到了示范樣板,率先給李園村配發了10桿槍。壯丁們看著槍樂呵呵的,比起自己的土銃好用,射程遠,殺傷力強。楊常安跟他們示范瞄準射擊,還教大家如何夜戰,近戰。
“小兄弟,不要慌張!開槍要穩,你這不停的抖動,怎么瞄的準啊!”
“楊堡主,我連雞都沒殺過,現在要我殺人,我心里怕!”
“你怕不怕被人殺了你親人,殺了你自己?弱者!弱者是沒有活著的尊嚴的!只有你變強大了,那些土匪,民團帶槍的不敢惹你!”楊常安說道,弱者的聲音往往被人忽略,你在那苦苦哀求,別人也聽不到你的聲音。只有強者的聲音,一呼百應,云集響應。
朱承弘通過這次打土匪受益匪淺:“尊嚴是打出來的!土匪就是看到我們農民老實巴交,敢欺負我們。要是我們人人都有家伙在手,量他們也不敢來欺負我們!”沒當隊長的時候,灣子的流氓二流子都干欺負他,他們家被欺壓了幾代人。現在他當壯丁隊隊長,那些地主鄉紳及其走狗跟他拋媚眼討好他。
“朱隊長說得好!我們老百姓一直逆來順受,被地主鄉紳盤剝,被民團,保安團壓寨,被土匪侵擾。只有我們自己行動起來自衛,壞人就不敢把我們怎么樣!”楊常安動情的說,他很想有朝一日拉起隊伍跟一切反動勢力做斗爭。
十里八鄉都知道有楊常安這么一個人,民團不敢扣他的貨物,不敢收他的月份錢;做生意沒人敢訛詐他,縣里還希望他做國民黨興隆鄉聯保主任。他一直沒答應,別人惹不起他夠了。要那些虛名有什么用,樹大招風,這樣多少人做夢都在尋思害他。
李園村加入全鄉聯保,意味著廣應坪興隆鄉的南大門守住了。聯保隊還要繼續推進鄉村聯保,把李園,分水,姜嶺,豹子嶺,盧廟,九里,楊畈,林寨,棗林,連同興隆街形成十個聯保村。還加強跟肖店,天子崗,界河,余店,馬鞍,泉口,吳家店,徐店,新河,馬坪,騎龍,郝店等鄉聯絡,這樣應山西片有了防匪入侵聯絡網,一旦有土匪來犯,大家相互報信,讓土匪在應隨邊境無處扎根。
興隆鄉跟隨縣的淅河,萬店交界,馮雀子土匪長期在兩邊作亂,上次收拾過他,他有所收斂。現在他指使別的土匪過來搶劫。為了徹底清除匪患,擴大影響力,楊常安幫助徐店鄉發展壯丁隊。
這天他到棗林村,棗林村后面是玉皇廟,玉皇廟建在一座陡峭的山上,山前是一條沖,往常過隊伍,過土匪都從這條沖走。順沖西邊通往徐家店祖師廟,往東通往羅廟,玉皇廟位置比較重要,是徐家店鄉和興隆鄉交界。扼守住玉皇廟,就守住了興隆鄉。棗林村在山上,楊常安很重視這個據點。
玉皇廟有圍墻,尋常過土匪的時候,旁邊村子的人也會來這里躲避。棗林保長跟他講了鄰村一戶人家甚是可憐:男人被拉到國民黨隊伍當挑夫,留下婆娘和兩個女子相依為命。
楊常安看到袁氏嫂子,嫂子很消瘦,大女子有十多歲,小女子才兩歲多。他們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你家男的被拉壯丁走了?”楊常安問嫂子。
“是的呢!保長壞得很,說我男的兄弟三個,應該去一個。我兩個大輩子有后人,他們不肯去,最后我男的被抓去了。這一去不復還,丟下我們母女三個相依為命。”
“你家田地還有?”楊常安好奇的問,一個女人家帶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在這個亂世不被餓死算是幸運了。國民黨抽丁政策在應山縣執行的最嚴格,湖北王何成浚就是隔壁隨縣的。他率軍在廣水鎮圍剿紅軍,結果屢戰屢敗,一個副師長被活捉了。這人搞軍事不行,搞政治很有一手,曾經說服東北易幟,擅長跟雜牌軍搞關系。應山人士聶怒虎調離湖北之后,應山縣長期遭遇不公正待遇,抽丁抽的最厲害。
“兄弟們在種,我投奔娘家的兄弟住袁關住得多。劉家人都自身難保,我也不能長期呆在婆家。苦了我這兩個孩子,跟著我受盡苦難。”袁氏嫂子說道。
“這個亂世,保長不是人,我替你收拾他!”楊常安二話不說找到這個村的保長,用槍抵著他質問為何要為難這些老百姓。
“楊堡主,使不得使不得!我也是奉命行事,縣里把任務派給鄉里,鄉里找我要人。劉家三兄弟,老大老二不愿意去,我只能找老三啊!”
“是不是看到他們老實好欺負啊!”
“不不不!老大老二跟鄉里行賄了,我沒得法啊!”
“國民政府腐敗透頂,都想著自己的官位,票子,從不顧及窮人的苦難。你知道原本可以撐下去的家,這么一下子就垮了嗎?”
“楊堡主,我們都是小百姓,哪里斗得過國民政府啊!”保長是村里人推薦的,他不想做這個事情,這個很得罪人。也沒有什么油水,沒得他種地自由。
保長戰戰兢兢的說這是受民團指使,國共內戰期間為了補充兵源和修建工事需要男丁。縣里派人來抽丁。按照家里的人頭抽丁,有些大戶為了逃避,采用買丁的手段躲避災禍。無錢無勢的貧民就成了替罪羊,他們被送到軍營里打雜下苦力,有些人餓死在外面,有些人有幸逃回來,還會繼續被抽丁。
“今日留下你的狗命,望你日后不要再作孽,不然有你好看的!”楊常安忍住怒火。畢竟這事情不全是保長造成的,棗林背后的玉皇廟是周圍老百姓的庇護所,他得讓鄉親們修牢固一些。
臨走之前,他給袁氏母女給了五塊大洋。“嫂子,你好好活下去,把孩子養成人。國民政府太無能,讓老百姓吃苦受罪。我一個小老百姓也無能為力,只要我還在興隆店,不會再讓你這種悲劇重演。抽丁也要看家庭啊,你這抽丁了家里徹底沒有了勞動力。”
“謝謝楊大爺!謝謝楊大爺!”嫂子跟他跪下了,男人走后她受了很多委屈。要不是娘家兄弟救濟,她這三個人怕早早在外面討飯餓死了。
“別這樣!嫂子,別這樣!我收受不起啊!叫我名字還好點,我是興隆寨堡主,幫助鄉親們搞這個鄉村聯保。土匪來了,我們全鄉都可以幫助受害的村子。”
“楊堡主,你得大恩大德我們敏記心里,我們后代都要記得你的好!”袁氏嫂子說道。事后她常常跟女兒,外孫女們提起五塊大洋的事情。
玉皇廟防衛工事完工之后,周圍村子的人能夠就近來躲災。楊常安給這個據點發放了槍支,壯丁們有了武器,變被動為主動。這是興隆店聯保的前哨,跟林寨,李園,豹子嶺拱衛著興隆店。興隆店可以對四個方向的壯丁隊戰略支援。
鄉村聯保,強化了興隆店打擊土匪的力量,這得益于楊常安的有力領導。大家都認他這個能人,他是老百姓的恩人。有他在,土匪不敢那么頻繁來侵擾。
興隆周圍鄉組建了壯丁隊,整個應山西邊壯丁隊發展的最全面,王金堂還特檢閱了該鄉壯丁隊。
“表侄啊!這事你辦得不錯,為國民政府立功了!”
“我這是自保,為鄉里做點實事。大家日子好過了,我的日子才過得安穩。”楊常安。
“嗯!有道理!你要用好壯丁隊,保護一方平安。民團欺軟怕硬,我看也交給你打理!”
楊常安不想動了地方鄉紳的財路。“這可要不得,鄉紳們還靠他們維持地方秩序呢!”
“哼!他們維持秩序,土匪來了只顧自保,這怎么行!”王金堂說道這些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