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簡和鞠倩越好了，下午一起去機哥那里拿各自的手機。

既然于光決定換人了，關于余笙的設計也就不著急了。鞠倩的牙仍舊隱隱作痛，看書也看不下去，就到客廳打開電視，隨便看一看。

現在的電視是很麻煩的，打開之后，不會直接播放你喜歡的內容，還需要你親自搜索，親自查找。遙控器是有語音模式的，但是鞠倩跟們叫不上來這個時代任何節目的名字。

鞠倩想看一看現在主流電視劇里的男子形象，但是當他把“電視劇”模塊的全都翻了個遍，都沒有看到一張滿意的面孔。

青春偶像劇里的男演員都頂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活脫脫就是一個個自認為城府極深的總裁，眼神里沒有人和謀略。表演的時候，也讓人覺得他面若霹靂，胸中如靜湖。哪怕這些臉是花九的臉，鞠倩或許還好受一點。

古裝劇里的男子形象簡直就是一個個顛覆。

鞠倩一邊感嘆這個時代的荒蕪，一邊感嘆這個世界的包容。

好像這樣相比之下，余笙的臉，真的算是很出類拔萃的臉了。不得不說，吳霜的眼睛還是尖的。

午飯的時候，鞠倩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飯，抱著自己的碗，在沙發上看著這些所謂的美男子。看他們三庭五眼，看他們儀態舉動，同時觀察彈幕，看看觀眾們到底喜歡他們什么，不喜歡他們什么。

這種調查怎的很費眼睛。物理上的和精神上的，費眼睛。

花九在餐桌上，瞥了瞥鞠倩，見她正聚精會神看著電視上的美男子一絲不茍，目不轉睛，幾乎和那些追著余笙跑的花癡們一個模樣。

“鞠倩。”花九冷冷叫她一聲。

“啊，在。”鞠倩回頭看著花九。

花九問：“我想問你，經濟學書上的話，你是怎么想的。”

鞠倩說：“我怎么寫的，就是怎么想的。”

鞠倩第一天在書房看到了那本經濟學，有一段話被花九畫了線。

“稀缺性是指，一個經濟社會所擁有的資源是有限的，因此不能生產人們所希望擁有的所有產品和勞務。稀缺性一方面源于資源的有限性，另一方面源于，人類欲望的無限性。”

而花九在旁邊的批注是：“如果進入無稀缺時代，說否意味著經濟學和競爭的消亡？”

當鞠倩看到的時候，說：“非稀缺時代的經濟學，將成為欲望學。所有的人都能獲得想獲得的任何東西，那么，他們就需要對自己的欲望進行排序。屆時，誰的產品更能被大眾排在前面，誰就是贏家。競爭將永遠存在，人類的攀比將永遠存在。一切都源于，欲望的存在。想要競爭成功，就要掌控欲望。”

因為鞠就是來自于一個欲望學主導的時代，這些不過是一個很基本的概念。

現在看這個時代的經濟學，只能感嘆人類的樸實和幼稚。

花九是這個時代的先醒人，他似乎正在試圖掌控人的欲望。

鞠倩愣了愣：“我怎么寫的，就是怎么說的。”

花九問：“那么我問你，你對這些美男子有欲望嗎？”

鞠倩想起自己的任務，是需要收集形象模型的。

“有。”

花九轉過頭，“那你就會成為他們的消費者。而你是如歸傳媒的人，在競爭中，算不算是翻反叛。”

鞠倩一時語塞，放下碗：“不算，我是在偷竊他人的技術，嘗試攫取對方產品的核心競爭力，可以說是一種偵查行為，一定程度上說，是忠誠。”

“一定程度上，”花九說，“有深到和如歸傳媒同生共死的程度嗎？”

鞠倩說：“合同期內，是這個程度。合同過后，再議。”

花九放下碗筷：“你很有契約精神。但是現在合同掌管者需要你立即停止偵查活動。”

鞠倩聽出花九的不耐煩，抱著碗坐回餐桌上，“你如果覺得吵，可以直接命令我關電視，怪這么多彎，何必呢。”

花九看她一眼，鞠倩立即把頭埋下去吃飯。

花九從鞠倩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好像在他大學的時候，也曾有過一個念頭，他想控制人的欲望，讓這個世界的運轉在他的預料之中，讓所有人都成為如歸集團的信奉者。

但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狂妄之后，他就沒有再這么做了。而他姐姐花染卻在這條路上一去不歸，終究是害人害己。

“不是，”花九說，“不是吵，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看點新聞。”

話音落，電視就直接切換到了新聞頁面。

正在播放的內容讓鞠倩目瞪口呆，嘴里的飯都失去了味道。

畫面中，鞠倩正抱著吳霜的大腿，問吳霜索吻。

然后是她拿起陶簡的準備打水漂卻撞在地上石板上的視頻。花九在旁邊用力挽著鞠倩，兩人踉蹌前行。

終于看著自己出了醫院的們，看到佟叔在在車旁抽著煙等著。

鞠倩箭步沖過去，抱拳單膝跪在佟叔面前，佟叔立馬上來扶，但是鞠倩執意不起身，知道佟叔無奈的，和她一起拜了拜花九。視頻上還細心的給花九P上了關二爺的衣服，這下，鞠倩就和佟叔拜了把子。

之后，鞠倩被佟叔請進車里。花九要坐到前面副駕駛去。

鞠倩卻又忽然沖出來，揪著花九的耳朵，大叫一聲：“曹賊休走！”然后就將花九揪進了后車廂。

這些視頻很明顯是不同設備錄制然后拼合起來的。有些只有畫面沒有聲音，但是對于鞠倩來說，簡直是震耳欲聾的。

鞠倩看了看花九的耳朵：“對，對不起啊。”

花九似乎有點嫌棄鞠倩丟人，又似乎有點得意：“沒關系。”

鞠倩飯也吃不下去了，起身利索的把電視關了，到院子里跑了好幾圈，回來之后抓狂的半晌，腦子里一直在想著如何回到未來，這個地方真的沒臉活下去了。

為此，她捶胸頓足。不料花九正看在眼里，他冷冷說：“陶簡得空了，叫你一起去拿手機。”

鞠倩立馬糾正回端莊的姿態，“好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