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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青幕月(四)

  • 明月韶
  • 溫言北玉
  • 6030字
  • 2023-12-18 16:21:01

待余暉斜下屋梁,屋中兩人方話盡了萬般不舍。若顏明了了懿君的好意,而懿君亦放下了戒備,與其漸敞了心扉…..

初次促膝長談,時光轉瞬即逝。若顏雖還有滿腹疑惑未解,但歸時已至,她不得不起身告辭。話別時,她提及妙元,想她若回居宮中,興許能與其見上一面,但未想此話即出,一向笑意盈面的女人竟也露出了滿面愁容。

…..

“我也未料想…..”

“那件事會對她打擊至深。”

“這些年,她本移回寶慧殿住著,怎料又出了和親這事。”

“你也知道她那脾性,為了此事,與圣上生出了口角…..”

“圣上本想…..若為安撫西夏使者,暫且答應著,后籌些金銀,送去也罷。”

“但我們卻未想…..”

“那孩子竟一時想不開…..”

“她說世間之人,竟無一人真心待她。哭鬧不成,索性帶著身邊婢女去了水螢山寺中,斷了發,受了戒…..”

“之后…..”

“便再未來過音信…..”

“……”

懿君忍痛言罷,若顏立于門前,滿面震驚之余已全然不能語。

“為….”

“…..為何?”

突有絲絲絕望墜于心中,淚恍然涌上了眼眶。

兩相難言時,懿君回想起數月里,自己親臨寺門,數回挽留無果,她亦錐心刺骨、悲淚盈目。搖頭感嘆之際,無奈神色已將那人的絕決之意溢于言表…..

想起兩人一同偷偷溜去盂蘭集市之夜,在蜿蜒流轉千燈的河岸邊,與她合十雙手、閉眼祈愿…..若顏淚下頰邊,心中不禁喃喃自言….

(“韶華不負明月,千帆且渡星河,但愿你我,不負此生,可覓得一人生真意?!?

“妙元…..”

“那時的你,心有摯愛,祈滿了人生期許?!?

“但后來…..”

“誰也未曾料到…..”

“人心難斷…..”

“事…..與愿違。”

“這選擇…..”

“可是你深思熟慮后…..”

“所覓得的答案嗎……?”)

…..

稍許清醒振作后,她抽出理智,抬起了婆娑淚眼。

“德妃娘娘…..她…..”

“她如今…..?”

想及那視妙元為唯一寄托的女子,若顏亦滿懷憂心。

“我今日難得入宮一趟…..”

“若…..能去寶慧殿見過娘娘…..”

…..

“攀娶公主之事…..”

“雖為夏國使者所提,但…..”

打斷其語后,懿君又和緩而述:

“議和之事,本是王爺主張?!?

“我…..”

“曾替妙元求過王爺,撮合她與周子沛之事……”

“如今,姐姐對王爺心生遷怒?!?

“我這些日子,也愈發被她疏遠了…..”

….

聽其嘆罷,若顏方對其中原委有了些許理解。

“今日…..”

“你若去了…..”

“也只怕…..惹她不快,招其痛心?!?

….

“…..”

思前想后之下,若顏俯下目光,似聽進了懿君的勸告。

(“我用盡辦法,只為知曉妙元心中所想,與她一解心結…..”

“但如今看來,安撫德妃娘娘,從她母親那里…..探知一二…..”

“怕也是行不通了……”

若顏恍然淚目,怔怔而垂。

“我與她之間的距離…..”

“越發遙遠了……”

“往后…..”

…..

“我…..”

“可還有…..”

“與她再解心結的機會?”

錐心之問間,七年前那夏夜螢群又猶星河般紛然而至……女孩牽著自己的手奔跑于風中,明媚笑眸恍然回轉…..

往昔之種種,仿佛在腦海中漸漸混沌了起來……

若顏咽下喉中哽咽,勉強擠出了些心口不一的寬慰。

“公主殿下之事……”

“想必…..”

“也是一時郁結所致?!?

“臣妾想…..”

“伺以時日….”

“念在德妃娘娘的養育之恩,念在淑妃娘娘您對她視如己出的一片真心上……”

“公主定會心生動搖、回心轉意?!?

“一切…..”

“一切還望淑妃娘娘寬心以待,切莫過度憂傷……”

說罷,女子俯首行禮。懿君愣怔之余,突覺眼前之人雖一見柔弱,內心深處卻藏著某些不可言喻的堅韌…..她恍然回神,慰以笑意,竭力點了點頭。

…..

落日余暉灑在杏枝半覆的青墻上,主仆兩人行于靜謐的長廊中…..此刻這斜照的前后身影,仿佛被定格在了霞光的余紅中…..

宮人列隊時而擦身而過,侍女的寬慰話語亦不時入耳….

就在若顏滿心憂傷,疲于應對時,迎面而來的宦者列隊禮畢起身,又在自己的點頭下拂身而過……

行至末尾時,忽有一抹暖香襲面而來…..

“是…..”

“是蘭花…..”

瞬間,若顏拉回到了現實。她悵望回頭,只見列隊的末尾,遙遙可見那帶著冠帽之人的纖直束腰處,半截長笛覆于衣下,笛端的流蘇則在行姿中起伏搖擺著…..

“小、小姐?”

春蠻不安地停下了腳步。

“徽…..徽玉?”

心中之名脫口而出,春蠻隱動目光,惶恐不絕。

“小姐,您…..您這是怎么了?”

“如今事情樁樁件件、毫無頭緒……”

“您…..”

“怎又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若顏立于廊中靜默片刻,思緒在春蠻的提醒下方有回轉。

“是吶…..”

“徽玉他…..”

“受了傷,正在暖音閣靜養。”

“暖音閣有重兵把手?!?

“他…..”

“如何能出現在這里?”

無奈苦笑下,若顏只覺自己或為妙元之事恍惚過度,從而生出了幻覺…..

主仆立于廊前,一時間竟相望無言…..

春蠻深知若顏心中憂慮,而她亦知那人所處立場與險境。如今為保主人安危、自己與其必不可再深涉王府秘事。她向若顏搖了搖頭,扶上她手臂,將那只手輕輕握在了手心里…..

…..

花影層疊交錯下的廊亭另一頭,列隊之人依次走下了石階。行至臺階前,最末者若有所思地回頭,瞳光轉向了若顏主仆離去的方向…..

“…..”

英氣凌盛的臉龐上,些許詫異惆悵在了神色里。

“若….”

不過片刻,他回過頭,瞳中又覆滿了心酸與無奈。

“如今…..我傷已好全…..”

“但…..”

“舊愿卻遲遲未果?!?

跟上前人腳步時,他目光已是黯然。

“這數月…..”

“我萬般隱忍,克制己念…..決定不再尋你,只因…..”

“只因往后我所行之事……”

“恐將你遭受牽連?!?

…..

“在…..”

“在…..之前…..”

…..

“我…..”

他緊握了腰間笛柄,倒挑的眉間扣上了絲絲決絕。

…..

夜半深宮內,歌舞升平的延福宮側殿中,元侃斜于椅上,目光時而觀凝時而迷離微閉……酒過三巡,此刻他已有了三分醉意。

殿中宦者正行御劍之舞,眾宦者皆年少、有清俊容顏。正中領舞之人,更生得一副冠玉之貌郎絕俊色。妝粉薄敷下,流目顧盼生輝,唇角削薄輕抿。持劍中,一招一式并無半點拖泥帶水,招招皆落得凌厲干脆。

而此時內殿角邊,藏身于柱簾后的荼蘼窺觀殿中,不禁心生出重重憂慮。還未及她回神,席中佳麗的二三議論又紛紛入耳。

“你們說,皇上近日這是怎么了?”

“放著宮中一眾美人不寵幸,卻日日沉迷于這些閹人的玩意?!?

“圣上哪有得不到的美人,怕是膩味了唄……”

“我們姐妹之中,可有他曾付真心之人?”

“厭了我們,便開始尋些新花頭罷了?!?

“我看吶….”

“…..”

席下小心翼翼的議論間,皆是女子們的悲聲載道、暗怨幽語。聽聞種種,簾后人亦徹悟了當初自己的想法是如何單純無知…..

(“男人的甜言蜜語說得如何信誓旦旦、動人肺腑,終究、終究也是過眼云煙、鏡花水月?!保?

荼蘼手覆簾布,看去正中舞劍之人的颯爽英姿,心中盡涌悲戚。

“北玉…..”

“太子殿下救了你?!?

“我本以為那孩子的仁慈之心會讓你放下心中執念…..”

“但如今…..你卻…..”

轉念想罷,她緊了緊手,又細想起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

“近來…..皇上沉溺酒色,搜羅宮中貌美宦者,只為滿足一己私欲。”

“而你傷方痊愈,后便數度入宮尋我,探我封禪時日,又讓我助你接近圣上。”

“北玉,你…..”

“你究竟有何打算?”

“難道…..”

“難道真如昨日范大人所說…..”

“你真…..”

想起昨日范鄂悄悄尋至自己住處,向自己公明了那人的坎坷身世,代親王向自己提出了那般令人難以置信的訴求,荼蘼驚愕之余,更陷入了惶恐迷?!?.

(“范大人讓我勸你及時收手,保己性命?!?

“但是我…..”

“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一切,更猶豫再三,不敢直問于你?!?

“我…..”

“我該如何是好?”)

女子垂目苦思之際,殿中禮樂漸畢,舞者跪謝后從殿門三三兩兩地退了出來…..荼蘼恐被人瞧見,不得不從后門偷回了去…..

就在她疾步于前院小徑、打算立即折返后殿時,層層疊疊的樹影后,一修長玉立的身影隨己而動,就在她加快了腳步之際,那身影突以措不及防的速度繞至了跟前…..

“我的…..”

方生惶恐,笛柄已被重置在了自己肩頭。

“好姐姐?”

荼蘼縮停腳步,微恐地圓睜了雙眼。

“可打算…..窺了在下一舞,就一走了之了?”

只見月下,一雙未及卸去薄妝的俊美垂目不偏不倚地照進了視野…..來人略高自己半頭,身形纖薄,手勁卻甚大。

“北玉…..”

“你…..你弄疼我了……”

恍覺來人身份后,荼蘼長舒了口氣。她將笛柄曖昧推開,嗔紅了臉,凝眉揉了揉肩頭…..

…..

青幕月夜色中,一人傾吐心聲,一人卻頗有嗔言。沉默片刻后,荼蘼在那人寵溺的哄勸下側過臉,將淚目藏去了幽色中。

“北玉…..”

“你….可知今夜我有多后怕?”

她回過粼粼濕目。

“宮中人皆以為你因病而逝。”

“而你卻…..”

哽咽中,她滿腔難言。

“你…..就不怕被圣上…..”

“發現些端倪…..”

…..

“端倪?”

北玉抱手,嘴角笑意甚了幾分。

“我喬裝入宮,騙過了六局四司,騙過了老奸巨猾的李繼?!?

“你又怎知那高高在上、未曾正眼瞧過我的皇帝…..就能發現端倪?”

北玉雖作出一貫自信滿滿、意氣風發之態,但有一瞬,她忐忑不安的心中又想起了那唯一一次被戳穿的經歷……她想起了那過目不忘、天賦異稟的少年,想起了那少年關切而清澈的眼眸…..

(“那臭小子……”)

轉念間,一股不甘與羞憤浮上心頭,莫名狼狽下,她速將那人騰出了腦海,轉眸對上嬌羞美人,隨即又慰以悅色。

“荼蘼,這幾日我數次入宮尋你。”

“只為封禪禮近,向那皇帝老兒尋些封賞。”

“事成之后,攜你出宮、與你遠走高飛…..”

她側去荼蘼身邊,欲從那神色中探去一二。

“今天…..你這是怎么了?”

“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北玉雖心中躇疑,卻還是好言相哄了起來。

“可是…..”

“那趙元侃又欺負你了?”

一番試探下,荼蘼一味搖頭。

“那可是有人,與你說了些什么?”

疑光之中,荼蘼面色略顯痛苦。

“我…..我沒事?!?

女人側目,目光不愿再與那雙眼睛繼續追躲下去。

“我…..”

“我只是想不通、這、這數年,你早得金玉錦帛、賞銀千兩,我們…..”

“我們若為出宮…..”

“已足已一生吃穿無憂。”

“如今為何…..”

“為何還要再行如此冒險之事?”

此話既出,北玉方掛笑容的臉龐突而凝固了一般…..

她未曾想到,這一向聽順于自己、盡在掌握中的女子,不知何時,竟對自己的“承諾”存了莫名疑心…..

“我…..”

“若告訴她真相…..”

“她…..”

“會如何作想?”

“而她…..”

“而她可會被我…..卷入危境?”

躊躇中,北玉有口難言,亦有滿面不忍。

荼蘼瞧其面色有難,唯恐自己戳穿這一切,自此她會將自己疏遠…..她垂下目光,滿心患得患失起來。

“不…..”

“不知為何…..”

她轉言。

“這幾日,我…..”

“我心中始終不安。”

北玉泛開淡淡笑意,溫柔道:

“你…..”

“可是怕我擅出王府之事被那守衛之人發現,對我不利?”

她含笑狡黠。

“此事你放心?!?

“如今我傷已好全。別說圍守重兵…..”

“就算是那武功高強的范鄂,亦未必是我對手。”

….

“我知你身手了得?!?

“但…..”

….

“但?”

還未等荼蘼說盡,那琥珀般的瞳仁又一次追進了自己眼中。此人凝視曖昧難斷、扣人心魂。荼蘼一心克制,心口卻悸動不已…..往日與她所行纏綿悱惻之事,似乎又不受所控地縈繞在了腦海中…..

“她雖為女子,卻讓孤苦無依的我感覺到了…..”

“這世間從未有過的片隅溫暖?!?

“我本以為自己所敬所愛之人,一直是那人…..”

“但不知何時,不知不覺間,我這心…..卻愈發向一女子沉淪…..”

“即便、即便知道她真心難斷…..”

“即便、即便知道她曾生出與我避嫌之心?!?

“但我…..我卻還是…..”

“害怕她離開,害怕她的“偏愛”不復存在。”

“為了她…..”

“我…..”

“我甚至可以舍棄所有、不顧…..”

…..

“荼蘼?”

“荼蘼?”

北玉的疑問將自己從恍惚中喚醒,荼蘼深緩了口氣,方似下定了艱難決心。為了眼前人,為了這在世上唯一親近自己之人,哪怕她的愛意參雜了他意,她的關切隱藏了心中一隅…..她還是愿意為了她,為她傾盡自己的一切…..

(“我只愿她好好活著…..”

“我….”

“只要她好好活著?!?

“北玉…..”)

蕭瑟夜影下,斜影淚垂。北玉溫柔俯望,手握上了女子雙臂…..徐徐清風吹開兩人衣裙,將雙雙倒影交纏去了蒼靄朧月之上。

…..

月影下,這一幕投于寒洌的瞳中,樹影陰蔽處,女人威儀轉目,裙裾重重回掃在了石徑之上。

“娘娘,正如您所見…..”

“奴才受命打算清算松月閣之時,方發覺那舞伎…..”

猶豫片刻,宦者又繼道。

“與宛樂師走得十分密切…..”

女人余光那身影上移轉,疑光透來了幾分不可置信。

“宛樂師得娘娘提拔,曾任職至大司樂?!?

“只是這入宮上任不過數月,卻…..”

“卻不知為何,突染疾癥、遭逐出宮?!?

郭槐娓娓道來,神情亦是匪夷所思。

“奴才曾一度聽聞,樂師早已病逝于宮外…..”

…..

“如今,不知為何…..”

“會毫發無損,出現在這里?”

郭槐惴惴不安話畢,女人卻將凝眉憂目又投向了兩人幽暗的私會之所。

“他們究竟…..”

“是男女私會,還是…..”

“另有所圖?”

“娘娘您…..”

宦者說至心中疑慮,劉娥面色愈發凝重,隱咽了幾分不忍與矛盾。

“此事…..”

“可與親王殿下有關?”

劉娥邁開腳步,似將心中痛意掩藏去了心底,而郭槐追于女人身后,步步緊跟而上。

“娘娘?”

…..

“本宮…..”

劉娥的眼中浮出了若干凝思。

“突想起七年前,宮中白衣刺客一事,不僅荊王府之人未被查究,這案子,至今亦未有著落…..”

“本宮,亦聽聞…..”

“這松月閣的舞伎…..乃萬壽長公主趙玉良所獻。”

“而荊王妃為討她義兄歡心,又將她送進了宮中…..”

“若…..”

“這一切…..皆是他之預謀,狼子野心…..”

回垂目光間,郭懷惶恐俯身。

“不過娘娘您…..”

“可還記得當年…..”

“當年那寧保曾將軍謀反之案?”

劉娥默滯片刻,點頭,郭槐又斟詞酌句了下去。

“寧保曾曾任樞密院要職,與荊王結有半子之誼?!?

“聽聞他當年曾隱勸荊王報弒母之仇,卻被殿下嚴詞拒絕。”

“而后…..”

“奴才更聽說,二人意生分歧不久,是親王殿下背信棄義,授意親信門人彈劾將軍,將將軍致于了不義之地,更任由審刑院將其親眷幾十人等連坐處以極刑……”

“若荊王…..”

“真懷有不臣之心,當年…..”

“當年他又為何如此多此一舉?”

面對郭槐之疑惑,劉娥沉下面色,嘴角浮動了幾分諷意。

“當年…..”

“若非他如此狠絕,皇上…..”

“又怎會放心將那金锏交與他手中?”

女人眸透不信,更對那人的做法有滿腹恐懼。

“那人….善度人心、深藏若虛?!?

“利用至親之死博得元侃信任?!?

“多年來,又在元侃面前故掩鋒芒,一邊不動聲色地牽制于我。

“他若行于刀刃之路,卻無悲無懼,游刃有余?!?

“而我…..這些年…..”

“除了維穩舊勢人力,根本無回旋之他力。”

憶起這回朝數年發生的樁樁件件,劉娥不堪忍受,更深覺疲憊。

“所以…..”

“若他真有籌謀,讓這些手下間探掀出些風雨……”

嘆息下,劉娥又邁腳步。

“倒興許是抽絲剝繭的…..”

“絕佳之機?!?

回眸之時,郭槐惶恐俯身。

“但娘娘,奴才、奴才總覺此事…..”

…..

“對了…..”

女人疲憊無暇顧及親信疑惑,只放下袖籠,回過了漠然目光。

“后日…..封禪祭禮將至,出發之日,圣上與本宮、朝中文武大臣,皆出宮行往奉符?!?

“途徑兗州境內落腳行宮之時,因臨濟水、多山地,故縱有重兵把守……”

“亦不如宮中這般壁壘森嚴。”

女人閉目尋思,話語行間皆透著淡淡斟酌。

“你…..”

“暫且…..”

…..

一番低語后,郭懷雖低頭猶豫,卻還是無奈領命。

“奴才明白。”

“奴才…..”

“這就著手安派人手?!?

“待一切布置妥當后…..”

“還聽娘娘發落。”

劉娥略含倦意地點了點頭,腳步朝那被月光照得蹭亮的石子路緩緩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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