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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不抱抱我嗎

高二開學第一天還沒來得及與室友們好好聊聊這個暑假窩在家里都各自長胖了幾斤,黃小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調出了宿舍,因為她選了文科。

班里有十幾個同學因為選文被調了出去,又因選理進來了十幾個陌生的面孔。宿舍被安排住進來一個叫曹佩佩的女生,齊腰長發,長相一般,總是喜歡穿一條深色牛仔背帶褲,除此以外,對她也沒太大印象。

辦完一切瑣碎的事情,還以為可以好好休整一下,可連最有儀式感的開學典禮都沒來的及開,清哥就迫不及待宣布了一個即將要考試的噩耗---全省統一的水平考試。

“這次綜合測評,要是有同學成績得B及以下超過兩個,那么高考就會取消被二本錄取的資格,高考大戰,一觸即發。”

清哥這句話,不知被我在心里默念了多少次,我原以為高考離我遙不可及,可誰知自己早已被它綁在了同一條船上前行已久,而跨過水平考試這個畿檻,就像躍過海中礁石大關那樣,才可以悄悄松一口氣。

開學那天清哥在講臺上說了很多,聽著全都是給我們加油打氣的話,柔中帶剛,像是在鼓舞即將上戰場的士兵。可我卻偏偏像沒帶槍桿的酒囊飯袋,無論戰前準備時間給的多么充裕,在戰場上我總能找到讓自己繳械投降的理由。

郭曉天算是暫時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自己也是膽小如鼠到根本沒有勇氣去撥打那串倒背如流的電話號碼,更連登上qq去看他空間動態的勇氣都變得“青黃不接”,一切與他有關的東西我都不敢觸碰,生怕自己的那顆玻璃心又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連能夠拼湊一角的零碎都找不到。

宿舍因為黃小聰的離開被自然而然分成了四派,曹佩佩形單影只自成一派,除過必要相互傳達的事情外,她從不主動與我們任何一個人言語。

還記得高一的時候每天晚上我們宿舍都大吵大鬧被樓管阿姨點名批評,宿舍門上那個大洞就是這光榮歷史的見證。也不知是因為曹佩佩的加入大家一致排外,還是因為臨進的水平考試,總之現在的宿舍就像太平間一樣每晚都靜得出奇。

其實這么形容也不太貼切,畢竟宿舍除了沉寂的空氣外,還有被那水平考試逼的亮到半夜的小臺燈。能讓樓管阿姨夜夜如此省心,全都拜那水平考試所賜,好像大家都有一個心理,誰要是最早關燈最早睡覺,那第二天準會內疚到想把心臟掏出來摔到地上。

別問我為什么會這么說,因為我就經歷過。

自習課也像是終于找回了尊嚴一樣變得名副其實,偶爾有“嗡嗡”的吵鬧聲,也全是大家在討論某個化學方程式或是研究兩小球能碰撞出多少微不足道的摩擦力而“迫不得已”。

每次看到這樣一片“光景”我都會心虛,因為每個人都很努力,自己哪怕渾水摸魚看起來也算有模有樣,可蒼天知道,我這佯裝認真完全是自欺欺人。

宙長從我桌上跟前被書本堆成的”小山”里面抽出我剛剛做完的模擬試題,突然善心大發,語氣就像心血來潮想要救濟一下路邊的乞丐一樣:“我看看你做的題。”

“干嘛?”我轉過頭,撇撇嘴。

“你不要做英語了,你英語已經那么好了,”宙長指了指他手中剛拿出來的那張我的卷子,“我給你看看。”

我紅著臉沒有說話,然后低著頭慢慢收起了桌上的英語卷子。

“你看啊,這道題怎么都能錯…”宙長把卷子放在桌子中間,拿出紅筆,在我答案上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所以在宙長的耐心教導下,我又裹起我那廉價的自尊心耐心聽宙長講解如何才能在數學題里運籌帷幄。盡管自己心中有一萬個不愿意,可換位思考,我若是宙長,才不會為了別人的事情這樣嘔心瀝血,就算是為了裝裝樣子”扶貧濟困”,也實在不想表現的這樣義薄云天。

“這張卷子我把錯題全都圈出來了,你重新理一遍,以后每天晚上做一套數學模擬試題,直到水平考試。”

宙長帶著命令的口吻向我發號施令,看到他在我卷子上落下最后一個標點符號時,我的心竟也跟著那張宙長手中涂滿紅色標記的試卷被染的五顏六色。

“嗯。”我應付的點點頭,努力回神:“最好讓我淹死在這題海的沮澤里吧!”

“不錯啊,還知道沮澤是什么意思。”他仰起頭看了我一眼,”這樣吧,數學和理化生換著來。下午吃完飯你早點來教室,晚自習之前我們一起過一遍你昨天的試卷,晚自習你繼續做題,不耽誤。”

與宙長認識這么久,我第一次覺得他這次看向我折射出來的視線有了角度。這學習計劃完全是為我量身定制,可自己要怎么才能真正做到廢寢忘食心無旁騖呢。

窗外的校園已經被夜色披上外衣,心中又止不住的開始思念郭曉天。

“又想他了?”宙長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

“嗯。”我朝他點點頭。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我已經慢慢接受宙長這個好朋友了。

“水平考試完了就去找他吧,只要你所有考試中全都是A或者只考兩個B---數學和理、化、生,你選兩樣考個B,其余沒得商量。”宙長低頭伸著食指在他跟前晃了晃,繼續用紅筆圈著錯題。

我感謝宙長沒有抬頭看我,因為我那副沒出息的樣子,連我自己都不想看見。

不知道宙長這樣的方式會不會奏效,但說來也真是奇怪,他剛落言我自覺就像喝了幾大鍋脈動一一樣,與郭曉天見面竟然成了我水平考試優秀的獎勵,至少名正言順,在宙長跟前是那樣。

一個月過得是真快,尤其當自己發憤圖強的時候,是真正能體會到“時光如梭”的感覺的。每天的時間只覺不夠用,恨不得把睡覺的時間全都拿來做習題。看著自己試卷上的錯題越來越少,心里真就像抹了蜜一樣甜。

考試是SX省統一組織,所以我們市的考生全都被打亂了考場,基本上每個學生都不在自己的學校考試。我們宿舍同學考場被分的很散,但當我得知自己的考場在東關高中的時候,確實被狠狠嚇了一跳。

沒錯,郭曉天的學校。

就是郭曉天嘴里經常說的鳥不拉屎的那個鬼地方,那個我從來沒去過的鬼地方。

考試分為四科,時間很充足,上午一門下午一門共分兩天考完,除了考試剩下時間全部自由安排。

機緣巧合,我與宙長同被分在東關高中,只不過考場距離”十萬八千里”,因對陌生的學校地形不熟,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走錯了座位或找不到考場,加之考試不能帶任何電子設備進入考場,故而考試那兩天,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像木頭一樣的絕緣體。

兩天時間真是眨眼的瞬間,最后一天下午考完最后一場剛好五點,夕陽還在,想著漫步一會,等通往學校的公交車上不那么擁擠再返程。

東關高中是在鄉下,沒有我們學校那里繁華。學校里的女生都打扮的特別早熟,學校風氣確實不怎么好,尤其是隨處可見的那躲在角落里吞云吐霧的男生女生。

“倩倩?”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正在踱步的我。

我抬頭,迎著夕陽,看不清臉。

但跟前那修長的身影,和熟悉的身形怎么跟郭曉天那么吻合。怎么會這么巧。

我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站在他側面,重新抬頭看去,沒錯,正是郭曉天。雙手插在褲兜里,還是那么陽光那么俊朗,不過有點憔悴,兩眼掛著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

旁邊還有魏小超。

“你們是一個學校的嗎?”我將自己緊張的視線挪向魏小超,為了掩飾自己將要喜極而泣的那副嘴臉。

“是啊,你怎么來了?”魏小超笑著回應。

是啊,我怎么來了,我考試來了。但為什么還沒回去,不就是想等等看郭曉天會不會出現么。

寒暄過后,魏小超很識趣的走開了。

塵土飛揚的大路上,背對著夕陽,留下我和郭曉天兩個落寞的身影,或許在別人眼里,我們的此刻應該是浪漫無比。

“你不抱抱我嗎?”是我先開口,鼓起勇氣,紅著臉索一個久違的抱抱。

這句話想都沒想就從嘴里蹦了出來,是因為怕他像上次一樣一聲不吭就離我而去,連一個看他背影的機會都不給我。

實在很想抱他,卻又怕他推開我。

郭曉天明顯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重復確認道,“倩倩,你是在跟我說話么?”

見他猶豫不定,我便主動上前,伸長胳膊,輕輕環住他,并將自己的頭輕輕貼在他的胸口上。

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郭曉天的味道。

可他一直沒有動。大概是被我的行為震驚到了,可能是在想怎么回應我,又或是在想要不要推開我,總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讓我尷尬至極。

第一次主動抱著深愛的人,對方沒有回應,就像心心念念的事情撲了個空一樣落寞。眼淚突然就在眼眶里開始打轉,打轉,而后溢了出來,滑過冰涼的臉蛋,滴落至腳下的塵埃中。

大概過了一分鐘,郭曉天才緩緩掏出褲兜里的雙手,將我揉進他的懷里。他低頭,用下巴抵著我的頭,“全是油,多久沒洗頭了?”聲音有點沙啞。

“嗯?”我被他這個反應整懵了。

”我覺得我一定是瘋了。”郭曉天沉下聲音,對我輕輕講。

“怎么瘋了。”我抬頭,用鼻子觸碰他下巴,胡子有點扎人,我內心卻五味雜陳。

“我是瘋了才會這樣愛你,明知我們距離這么遠,”他將頭埋在了我肩膀上,“我試著不聯系你,試著忘記你,徒勞。”

原來,他是在想要不要妥協于我。于是我朝他嘿嘿一笑,就覺得堵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地,就連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直到發現他身后的夕陽都害羞的跳進了地平面,才發覺他的情話如此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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