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命難收
- 市井小王妃
- 文火慢燉
- 2005字
- 2022-08-02 16:47:52
“咱們酒席不辦了?”劉婆怯怯道。
盧氏沒說話,只狠瞪了劉婆一眼:老東西,一把年紀還學不會看臉色。
吳嬸忙拉了拉劉婆,讓她別問。
“以后不要在飯桌上讓我看見鯉魚。”
踢開從菜筐里蹦出來的鯉魚,盧氏亦往后院去了。
一家三姐妹都被選進了王府,那克星命的三姑娘居然還被選了王妃,扒在趙家門口艷羨的人不少。
劉婆趕緊去關了大門,才和吳嬸一邊撿從筐里撒出來的菜,一邊嘀咕,好好的為什么酒席不辦了,又都發了無名火。
嘀咕完正準備去退菜,趙無瑕從廚房出來,撿起地上的圣旨吹吹灰,喊住了她們:
“把那鯉魚留下,還有那條一尺來長,三寸見寬,三層肥,兩層瘦,一頭綁著股草繩的五花肉也一并留下,那條肥瘦均勻,做砂鍋燉肉鐵定好吃,中午我們吃它。”
吳嬸和劉婆互看一眼,又各自悶笑。
這得是盯了那肉多久,才能看得這般仔細,但三姑娘如今是王妃了,身子貴重,吃什么都不為過。
吳嬸和劉婆索性又留了好些雞鴨魚肉下來。
趙無瑕也不白吃,全部論價算錢給她們帶走。
剛才聽宣旨的使臣說了,明日會有聘禮送來。
圣旨賜婚,聘禮里的金銀財寶定不會少,她便是將手里姨母給的三貫錢全花出去,也無妨。
劉婆和吳嬸收拾妥,歡歡喜喜出門去退剩下的菜,屋里氣氛不對,將賜婚圣旨收好,趙無瑕也不在家待,出門往街上去吃早飯。
街上有賣那羊肉炕饃、拌涼粉并灌湯包子的,眼饞了幾日,一直舍不得買。
現在不同了,她是襄王妃了。
樂樂呵呵,趙無瑕將買的四五樣吃食端到積玉橋橋頭水飲攤,又讓擺攤的婆婆給她打了一碗五文錢的蒸梨膏,方坐下享用。
此時,徑河伎船上,宿醉整晚的駱秋先醒了。
走出船艙,找船家一結賬,酒錢蟹錢,外加唱曲小姐的賞錢,一共十一貫,兩個月的俸祿還不夠。
駱秋不免一陣心疼。
王爺不厚道,宰他這頭瘦骨嶙峋的羊,有本事宰他那些油水多的皇兄弟去呀。
唉聲嘆氣上船頭伸個懶腰,駱秋再打著哈欠半睜眼四下一掃,船到了積玉橋。
不巧,他又看到了趙無瑕,還坐在船頭柳樹下的水飲攤上。
駭!
那左右開弓的吃相,真要讓她入了府,王府估計會被她給吃垮。
駱秋趕緊讓船家將船劃走,唯恐李佑卿醒來再看見趙無瑕心里不痛快,又發他無名火,別十多貫錢花了,還落不著好。
船到上游琴臺橋,李佑卿緩緩睜開了眼。
今日是他選妃的日子,也不知張素會給他選哪家的女子,若是個性格木訥,一天都說不了一句話的女人最好不過。
但不是也罷,只要不是趙無瑕,任誰都可。
帶著一絲殘醉,李佑卿離船回府。
到襄王府門前下馬,將登上白玉石階,管家便喜笑顏開的托著圣旨躬身迎了出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一早禮部送來圣旨,說您的王妃已然選定,這月十五迎娶。”
李佑卿頭還有些混沌,依舊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往府內走,隨口問道:“是哪家的女子?”
“回王爺,乃北城柏泉巷,前九品儒林郎趙令杰之女,趙無瑕。”
!!!?
聞言,李佑卿頓覺頭顱似被重物敲擊了般,痛感由內而外,層層加劇,致他青筋暴露,眼膜充血。
半晌,他才將緊閉的雙眼睜開:“你說誰?”
“前九品儒林郎趙令杰之女,趙無瑕。”
“…………該死!”
這?!
王爺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管家不知所措,駱秋亦駭得肌肉一緊,怎么偏偏是那個冤家。
張素老兒收了錢不辦事,找死!
駱秋握緊了手中的佩劍:“王爺,屬下這就去太卜署一趟。”
“本王與你一同去。”李佑卿握了握拳。
膽敢毀他此生的人,定殺無赦。
氣勢洶洶,李佑卿和駱秋快馬加鞭來到了太卜署。
入內,沒找見張素的人,駱秋抓住張素的徒弟嚴問道:“你師傅何在?”
徒弟不知何故,戰戰兢兢道:“師…師傅他老人家昨日辭官回家,連夜帶著家眷云游天下去了。”
云游天下?
狗屁!分明是畏罪潛逃了。
“說去哪沒有?”
徒弟搖搖頭:“沒有,師傅走前說今日若有人來找他,讓我將這個交與他。”
說罷,徒弟拿出了一個布包。
駱秋接過打開一看,里面是他昨日給張素的一百貫錢。
他將錢奉到李佑卿面前:“王爺…”
張素老兒陽奉陰違,并沒按他的辦。
李佑卿臉色鐵青,轉身打馬回府。
駱秋跟上前,先是一問,接著提出一個建議:“王爺,現在如何辦?要不您還是入宮求皇上皇后為您另選,或收回圣命吧。”
李佑卿搖了搖頭。
他皇兄弟眾多。
父皇又政務繁忙,豈會有空閑操持他娶妃之事,他若去求了,皇上大體會將此事交由皇后定奪。
趙無瑕毫無家世可言,又命格善克,太卜令將她選為襄王妃,皇后求之不得,又豈會為他另選,或收回圣命。
今日已然初十,等趙無瑕入了王府,便殺她不得,如若不然,圣旨賜婚,王妃新婚之際死于非命,大理寺定會徹查。
趙無瑕必須死在入王府之前。
思及此,李佑卿冷道:“皇命難收,不必去求任何人,只需那蠢婦五日內暴斃即可。”
為王爺分憂駱秋義不容辭,忙拱手道:“屬下今晚便帶人去圍剿趙無瑕。”
“蠢!”
駱秋不解:“王爺,那姓趙的小娘子武藝高強,連您都敗在她手下,不多帶人屬下實難得手啊。”
“本王一時大意才會惜敗。”
“呵呵呵,屬下早就知道是如此了。”駱秋不合時宜的諂笑了幾聲。
他家王爺文登峰,武造極,怎會敗給一個女人,若萬一敗了,定是因為輕敵。
李佑卿亦覺自己荒謬,他并無向駱秋解釋敗給趙無瑕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