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勛放下茶杯，面容清冷“關于夜獸的去留，先生意決如何”
鎮長沒有馬上回答，習慣性杵動拐杖斟酌再三“……此事，我一人做不了決定，待我與鎮委會商討一番，三天內給您個答復，還得耽誤二位時間”
“既來了，我們自然會把這件事情解決到底”
話落，東方勛微側顏與我交匯視線，見我機敏的雙眼紅眸一瞬閃過，他會意抬眼
東方勛：“邱先生”
老鎮長：“嗯？”
東方勛：“來之前我大概聽聞了一下這森祁鎮神奇的傳說，這獸首次出現是千年前，如今在今天復蘇，這會和什么事件有什么關聯嗎”
老鎮長：“關聯……”
老鎮長沉思一會兒道：“確實是想不到，如果非說，森祁是二十年前恢復靈氣至今，地底靈脈日復一日每日都會增強，也許和這個有關”
東方勛：“您指紅眼少女出現的那年？”
捏著拐杖的手驟然頓住，東方勛眼眸微垂冷淡注視那只幾乎要捏碎拐杖的手
正如我們所料，聽到紅眼二字時那鎮長緊張得哽住了聲音，下意識朝我看來
不想這一看，正巧對上那雙計謀已久的紅眸，咧起得逞得笑，像是墮落的神，掐著他的脖頸地在他耳邊低語
“！”
微笑“鎮長先生可否描述那位紅眼少女初見時的場景？她做了什么，才能讓您如此……忌諱”
來不及懼怕，空靈的聲音一步步指引他朝深處的記憶中前進
不安的眼眸逐漸空洞
再睜眼
神圣的教堂破敗不堪，烏泱烏泱的群眾圍滿大廳，眾人火把高舉，在連月光都打不進來的黑夜，高聲聲討在教堂之上，面對祈禱燭火的少女
“我奉神主之命下凡人間，眾人可是要求得光神的原諒？”
少女腿邊有個害怕的少年緊緊貼著
“騙誰呢！要有這東西我們這兒能千年無光？少扯了！我們從不信神！我們只要光！”
中年時期的鎮長站在人群的最領頭高聲厥詞
見人帶頭，烏合之眾紛紛應和
“光？”少女冷冷輕笑“森祁千年迷霧，有這孩子誕生乃是光神慈悲，而你們……是怎么報答這孩子的？”
“報答？！讓他還活著就是報答！把這小子還來！”
“還？就憑你？”
敞開的大門毫無預兆砰合鎖死
火燭前的少女側過臉，輕輕拉開男孩，身周飄出的粉紫雙色異能驟然間轉為緋紅
少女的衣服、頭發、面紗如同洶涌的波濤隨著暴動的能量波動
“做下這等不堪之事妄想要光？”
她騰空身體，在向上升高的同時回過身，背逆光神像手中舉起的光，那雙怒不可遏的紅眸居高臨下地盯著領頭的鎮長
“我既頂著神女的名號，今日便替光神，渡了你們這些生活于絕望的陰險毒蛇”
少女背后的紅光乍現
“愿神寬恕你們”
驀地，那雙緋紅的雙眸猛的抬眼直直對上正以第三視角窺視回憶的我
心下一驚
霎時，那股如白時銀身上一模一樣的強大驅逐力拽住我的靈魂將我直接彈出回憶
“呃！……”
同極相斥的異能讓我后退一寸，沖暈清醒的思緒，我下意識緊閉雙眼偏過頭側身后側
東方勛及時扶住我的背，神情擔憂不明所以“怎么了？”
心臟撲通撲通劇烈跳著，我晃了晃眩暈的大腦，想望對面的鎮長，視線卻模糊得一時半會兒聚不上焦
東方勛順著我的視線望去，對面的鎮長捂著眼撐了兩秒便直接往后倒下暈了過去
“嘖，又是這種感覺”
“什么意思？”
我甩了甩頭，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甩開眩暈的視線
“我第一次見白時銀時，也是這一模一樣的情況”
扶住東方勛的手“先把大爺弄醒”
“行，坐好”
東方勛拖長尾音顯得有些無奈，給我扶正了身體，便起身用風卷起一些紅茶水霧打在鎮長臉上，扶起鎮長，摸到百會穴按揉
“呃……”
不出兩分鐘鎮長從昏迷中悶哼蘇醒
視線還有些許的模糊，我顧不上太多，盯著他瞇開的雙眼就窺探最近的記憶
邱遠來早晨告別出門，邱寶正午吃飯上樓
果然如我想的一樣
看正常的記憶時沒有那股磁力同級的力量對沖，再轉而重新深探二十年前那位紅眼少女相關的記憶
只是稍稍接觸，這時連畫面都沒有，我和鎮長同時被異能沖擊后仰，直接彈出來了
“啊！”
“呃！”
普通人的身體受不住異能的兩次沖擊，當即頭朝后仰倒到東方勛下接的手臂上不省人事
“啊西！”
像是畫面回溯，似曾相識就上一秒的場景
東方勛剛要開口，正巧這時邱遠來笑臉盈盈，抱著一籃子新鮮水果推開自家大門
映入眼簾第一眼就是我趴在扶手上捂著眼睛握拳錘擊，鎮長老人家倒在東方勛懷里不省人事
他遲疑上前“這是……”
東方勛聞聲回頭，一臉看淡世界的模樣“奇鎮言，欲探之，然有裁矣”
“啊……”沒聽懂，但點頭
邱遠來？
聽到是邱遠來的聲音，我掙扎地爬起身，從口袋摸摸百寶囊掏出墨鏡架在鼻梁上一秒端直坐起，聲線都跟著變得優雅高貴
微笑“邱三哥在家呢，你今天有事沒有”
東方勛秉著世界有病唯我獨醒態度，無意瞥見我隨手掏出的東西，目光驟然瞪大蹙眉
東方勛：你哪兒來的墨鏡？？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么德行當然要遮住了
邱遠來眼望天花板想了想“巡林，然后就沒有了”
“那來得正好”我扶著扶手躍起，小步接輕跳蹦跶到他邊上，朝他俏皮眨眨眼“正巧我也要巡山，咱倆做個伴？”
“啊……那…”
“就這么愉快的說定了~”
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我奪過水果籃，捏著他的袖口控制沙發上打盹的夜獸快步帶他走去門口，離開東方勛的視線之前背手給他留下一個分頭行動的手勢
“誒……”
根本來不及問，東方勛試圖挽回的手無力的放回腿上
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有些羨慕鹿十七和我心靈相通的功能
桌上紅茶還冒著熱氣，空曠的客廳就只剩下東方勛以一種別樣詭異浪漫的姿勢單手攬著鎮長的背，靜止不動
他低頭看看依偎在自己臂彎的鎮長，抬頭靜止一會，決定，端起風味依舊的紅茶
“誒……（吸溜）咳……”嗆到
——森祁森林
“原來顏女士是要找夜獸的生活區域”
“邱三哥告訴你個秘密吧，其實……我和夜獸一樣，只是身體變大了，年齡還是比你小的”
我背著手腳步輕巧一蹦一跳蹦跶在邱遠來前面，跟著迷失的夜獸，在同樣標記的樹前現在已經是繞的第二圈
沒想到我會以這樣的方式點起稱呼問題，邱遠來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好的”
注視路邊樹上又是三十分鐘前綁上的記號綁帶，我無奈暗自嘆息一聲，小腿隱隱有些繃緊得不舒服
“啊…腿好痛……要是能飛起來就……”
到嘴的話突然頓住，疲憊的臉色一下就垮起無語臉
然后，在不明所以的邱遠來注視下，雙腳騰空
對啊……這兒是異世界啊
邱遠來疑問“怎么了？”
無語“忘了我可以飛了，不過現在看情況，沒這么好找了”
被我逗樂了他爽朗一笑“哈哈哈！那都是傳說了當然沒那么好找，不過根據線索是山腳，山腳范圍很大，今天一天應該找不完，等你累了回去，晚上我來找”
“那怎么行”
我翹起二郎腿在空中撐著腦袋呈半側躺姿勢，盯著扇著翅膀尷尬無措的夜獸屁股恨恨腹誹“一個夜獸，自己家都找不回去！這封印帶著記性一起封了怎么著”
被背后灼熱的目光盯得冷汗直冒，夜獸耷拉下雙耳委委屈屈低下腦袋
“看地板干嘛！看路！”
背后一聲吼，夜獸唰地豎起腦袋，忍氣吞聲
被一人一獸的互動逗得心中偷笑，邱遠來從籃子里左翻翻右翻翻終于在最低下掏出一顆酸果遞來
“顏妹妹，別生氣，醫生說女孩子生氣對身體不好，來，吃口果子”
“謝謝”我癟癟嘴，注意到他籃子里眾多圣女果蘋果哈密瓜里幾乎看不到酸果的影子，煩躁確實緩和了不少
我：“謝謝你的酸果”
他撓撓頭憨厚一笑：“大哥走的時候跟我說你愛吃水果，尤其是草莓櫻桃帶酸味兒的，純酸的你也喜歡，我今天去摘果子沒摘到這些，剛巧路過這棵樹的時候這顆果子長得最大順手給摘下來了，多虧，派上用場了”
“切~”我傲嬌地撇過臉，但嘴角忍不住勾起藏不住的愉悅
“他倒是猜得多”
見我情緒穩下來了他看著夜獸繼續道：“上千年地勢多應當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夜獸雖然是傳說中的獸也許年齡大了記性不好了”
“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出門的時候總得知道怎么出來的吧，動物不是都會一路標記自己的地……”
話忽然梗在嘴邊，自己說地這句話倒是點醒了我自己
邱遠來瞪著雙眼疑惑地等著下文，我反復捏著果子狐疑地盯著在空中起伏的身影
“光出門不記路，小獸，你不會是怕我給你重新封印了，才故意帶錯路的吧？”
果然，被我這一點，前面帶路黨夜獸肉眼可見地狠狠怔住，緊張地連翅膀都差點忘了揮
“哇……”邱遠來感嘆之際默默鼓掌
我壓壓手掌，示意低調低調
夜獸心慌得想逃，想悄咪咪回頭偷看時機，卻一眼對上那一臉狡黠的陰笑，眼里閃過厲色
挑眉“想跑？”
就像是惡魔在耳邊低語，兩只怯生生的大眼睛瞬間就掛上了眼淚，仰著頭就要朝上逃
結果還沒來得及揮兩下翅膀，一股強大的吸力就輕而易舉擒住自己，往后疊進溫暖的懷里
“跑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一手掐著他的脖子，一手輕輕從他的頭頂撫摸到后頸，他恐怖地盯著我一雙陰冷的笑眼，渾身像是開了震動模式淚水橫飛
微笑“我這個人呢，最喜歡小動物了”
邱遠來盯著夜獸一臉不敢置信：小……動物？
“當然”手指從后面順著脖子往下摸到他的氣管處“我也不是什么會輕易掐死一個動物的人，也非常非常不愿意強迫它，更是，在聽話的前提下”
溫柔笑眼一秒狠厲，陰狠的語氣在他耳邊輕輕吹過，我看著他，重新勾起微笑
“所以，你愿意，正經，帶我們去你家坐坐客，嗎？”
要不說好言難得老油條的心
這次我們確實找到了他的老巢，在走了三個小時的前提下
我們駐足在一片發著晶石紫光的蘑菇和藍光蘑菇混雜一推一推鋪在山洞前，也許是夜獸力量的影響，山洞前一片范圍的草皮好像被染成了黑色
好小子前面故意帶錯的路完全是他老窩的反方向
我提著夜獸的后脖頸，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快沒電的右上角
19:56
一點脾氣都沒了
“邱三哥你餓不餓”
他懵懵抬頭，思緒還沒從這像另外一個世界一樣的山洞口脫離出來“啊…？不……不餓”
再看這洞口他終于忍不住感嘆：“原來，傳說真的存在啊，那毒害小貓的那段，不會就是這個草吧”
說著，他便指向蘑菇簇中心的一顆紫色亮透明果子
“喲！地獄果”
我兩眼一放光，掏了掏口袋里早就準備好的空百寶囊，控制那顆果子連根拔起，保證毫無接觸的前提，一顆顆收進袋里
一連找到五根，我心滿意足扣緊袋子挎在手腕上
一直處于恐懼狀態的夜獸，看著我一根又一根的收集這東西抬起頭目不轉睛盯著我興奮的側臉，竟從他眼里露出了懷念但憂慮之情
“這不是劇毒的東西……收集這個是？……”邱遠來猶豫出聲
我抬眸望他一眼“啊，是這樣，我有個好毒的朋友，他以這個為食，給它帶的，不用在意”
邱遠來感到汗流浹背，干笑道：“啊~哈哈，果然大家都不是普通人”
心滿意足地收集了足夠多的毒果，雙手靈活地拉緊袋口，重新放回肚子處的口袋，鼓囊囊的百寶袋塞進但不顯鼓，我滿意地哼哼兩聲拍拍灰站起來
“走！我們進去探探”
——街邊
路燈接替了黃昏的工作，終于解決了一堆破事的東方勛帶著背后的慕辰興從鎮長那大屋子里走了出來
拒絕了邱寶恭送，東方勛沉浸地端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
〈東方勛：怎么樣了
顏白貓：剛進洞口
顏白貓：【定位】
東方勛：邱遠來記憶呢？
顏白貓：可能看不了
東方勛：他也是？
顏白貓：那倒不是，但如果他真的完全忘記了前面的所有記憶，我盲目去看有增加他順著我看的過程想起來的風險
顏白貓：正巧一會兒要探探風口，要是來這兒時間對的上我就不往下查了
東方勛：也好，慕晨曦今天一整天不見人，你防著點〉
聊天框上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后卻遲遲不見消息
兩分鐘后，一聲清脆叮一聲，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恢復了對話框上的名字
〈顏白貓：不用防，如果真對我有異心，事不過三
顏白貓：得了，洞里再深就沒信號了，消息轉得慢，手機還剩百分之五，這洞口真和那傳說里形容得一模一樣，沒事兒你也來玩玩〉
屏幕前的東方勛勾唇輕笑一聲，手指敲擊了一會兒，就摁下了黑屏收進了口袋，腳下邁進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而剛剛所有聊天的內容，都一字不落的收進了身后跟著的慕辰興眼底
慕辰興暗暗低眸，背靠藏于烏云后的清冷月光，思緒萬千
——山洞
我在這邊收起了失去信號的手機，抬眼瞄了一眼提著手電探路的邱遠來，哼哼了兩聲三步湊到他跟前
“誒，邱三哥，我有個好奇的問題”
邱遠來專注前方未知的道路沒有回頭：“怎么了？”
剛想直接脫口問白時銀的光，轉眼一想還是謹慎為好
“傳說森祁是光神庇護的土地，那你們這兒的光系異能者是不是特別多？邱寶哥那么受鎮上喜歡，是不是就是光系的異能者”
沒想他撓撓耳邊抱歉的哈哈兩聲道：“這我倒不是很熟……可能幫不到你了，回頭我幫你問問父親”
歪頭一笑“倒不用特意問，我只是個人好奇”
邱遠來：“沒關系，不過邱寶就是普通人沒有特殊的能力”
“嗯？那邱二哥是隨了父親，你和白老板隨媽媽了？”
身旁的身影一頓，面色尷尬的支支吾吾起來
邱遠來：“其實……我和白大哥不是親生的”
一愣“啊……對不起”
他扯起嘴唇朝我露出安慰的神情“沒關系的，邱母在生邱寶的時候難產去世了，白大哥似乎是小時候就被父親收養，和邱寶一起長大”
邱遠來：“我…大概是兩年前吧，父親說我渾身是傷的出現在了鎮口，誰也不記得什么也不知道，完全沒有意識，但就是牢牢拽著他的袖子不走，照顧了幾天，見我可憐就干脆收養了我作為第三個兒子”
“噢~~”感嘆點頭
邱遠來：“說來也多虧白大哥”
歪頭“怎么說？”
邱遠來：“當初如果不是他提了一嘴，父親還沒那么快下定收養我的決定，總之，我都挺感激他們的，父親給了我一個安定的住處，大哥雖然不常回來但對我不錯，二哥對我也很照顧，鎮上什么活動都帶上我逢人就給人介紹我是他弟弟，我很喜歡他們，只要我的能力可以幫到他們，我就很開心了”
說完，他回過頭，朝我揚起燦爛釋然的笑容
對視的瞬間，我看到了他一身狼狽，胸口佩戴的黑十字徽章已經磨損得不成樣了，渾身數不清的傷口，都已經奄奄一息了，但依舊倔強的表情
幽暗的山洞只有照明前路的手電反光，倔強的幻影被溫暖的強大完全覆蓋
我看著他真誠開朗的模樣不自覺恍惚一瞬，雖說身處暗洞，但這一刻他比任何光源都要耀眼
時間，片段記憶，都完整對上了
荻烏諾，你原來就是這樣溫柔又強大的人嗎
咽喉滾動，我刻意避開了他明亮的雙眼，將夜獸單手抱起，從口袋里掏出晶石做的糧食送到夜獸嘴邊
夜獸錯愕地從悲傷中抽離，抬頭看了一眼我的下顎，便抱著餅子吭哧吭哧吃了起來
想到慕晨曦黑夜下的嘶聲力竭，我摸了摸夜獸的頭沉沉道“邱三哥，我前天看了個故事，主角有位死去的朋友，在他悲痛沒有忘記朋友的第三年他的忽然朋友出現了，但是忘了一切，卻生活得非常好，每天都燦爛陽光，如果你是主角，你會想讓他想起來嗎？”
他抬頭想了想“是我的話，不會。雖然對主角會不公平，但看到朋友重獲新生，安居樂業，我會遠遠的看他一眼然后離開，這就是我愿意看到的結局了”
遠遠一眼
如此，轉述給慕晨曦，或許他也能釋然了
我認同般重重點頭“好，我知道了”
“知道？我剛剛有說什么嗎？”邱遠來困惑地仰頭回憶
我擺手打斷他的回憶“沒說什么，我喜歡聽不同角度的觀點，就算不問出這個問題，邱三哥是個非常非常棒，非常溫暖的人”
不好意思“哪有”
笑“不是瞎吹捧，就現在這個心眼復雜的世界，你這樣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
“嘿嘿~”邱遠來被我夸得不好意思，憨厚撓撓頭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距離，我的腳竟開始有些酸了
耐心再好也經不住這樣持續在黑暗中打著一盞小燈摸索
探頭眺望“倒是這山洞怎么看著無窮無盡的，我們都聊這么久了不見點光ne……”
像是出發了關鍵詞
“誒？”
我的呢字剛卡到嘴邊，視線眨眼被黑暗替換的瞬間伴隨腳下忽然踏空的失重感
耳邊呼呼急降的風，告訴我
我踩到坑了
而且是非常深的那種
也不知道這洞口會落到哪兒，根據平靜且瘋癲的直覺鎮定大腦的同時告訴我
掉下去有寶貝
“誒西，我最討厭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