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談談
- 曩拓
- 看盡長安花
- 2592字
- 2021-10-29 22:26:11
舒嬋原先只打算畫幅速寫的,沒想到最后成了一幅素描。畫上的劉矣辛面相飽滿、神色明亮,但花費最多時間的是那一頭板寸。
“你喜歡她?”孫泥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醒來了。
“你誤會了。”舒嬋依然還在到處修修整整,涂涂抹抹,一手的碳色。
“畫一個人用了盒子里的所有工具。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畫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把人家畫劈?”
孫泥克仔細看了兩眼不遠處的劉矣辛,“她長是長的好看,可這年頭好看的人一抓一大把,尤其像她這樣的。你不如畫畫我。”
“真的誤會了。”舒嬋得意地把畫和本尊對比了一下,尤其是那一頭板寸,“我愛的是她的頭發。”
這話說得讓孫泥克猶如遭遇雷擊。
“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剪個她那種發型。”
“那還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舒嬋把本子一合,非常認真地把孫泥克的建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他說得很中肯。”
兩人朝說話的劉矣辛瞧去,她依然雙目緊閉,原來不是真的睡著。一想到自己一臉愛慕,盯著人家幾個小時,舒嬋臉上有些不自然起來,也不知她懂不懂自己愛慕的僅僅只是她的發型。
遲了兩秒,劉矣辛才睜開眼睛迎接這兩人的目光。她旁邊的王柏塬也站起來活動著筋骨。
太陽下山去了,地上的余溫讓人覺得很舒服,就是肚子有點餓。
在劉矣辛和王柏塬接受了孫泥克“耗著”的邀請后,孫泥克打發完午間的瞌睡蟲,一覺醒來,居然自覺地從草地里移駕到了陰涼的房檐下。
一方面,曬是真的曬,都已經被曬得流油了。另一方面,那些年和學妹一起被宿管阿姨從草地上攆,也是一種樂趣,現在自己是管草地的,沒人攆了卻又嫌棄大太陽下草地濕氣重。
孫泥克把中午吃剩的東西掏了出來,居然是兩坨壓縮餅干。孫泥克抿嘴笑了,覺得程度這小子其實很聰明,大約是猜準了會是場持久戰。
孫泥克將其中一塊掰了一半給舒嬋,另一塊扔給了劉矣辛,順便還扔過去一瓶水。
“還清剛才你沒騙舒嬋剪板寸的誠實,我們依然還是平起平坐的敵人!”
“很公道!”劉矣辛同樣把壓縮餅干掰了一半給王柏塬,一瓶水也都給了他,因為她自己有隨身水杯。
孫泥克則把剩下的一瓶水擰開,懸空咕嘟嘟灌了兩口然后遞給舒嬋:“黑老,我試過了,水沒毒,慢慢享用!”
短暫的補充完體力,遠處已經有燈亮了起來。兩邊出去盯梢的人都沒有回來的,明明闖了遍布攝像頭的內院還取走了東西,到現在為止老頭們也沒來找麻煩。
那邊的情況不太好琢磨,太過靜悄悄,孫泥克有些不好的預感。
噗嗤噗嗤——
孫泥克朝舒嬋發送著暗號。
成功引起舒嬋的注意后,孫泥克朝劉矣辛他們那邊乜了一下眼睛。
“你作主。”
舒嬋清亮的聲音尷尬了孫泥克,他如此偷偷摸摸,一切語言全靠暗示,沒想到她這么不避諱。
古人都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孫泥克嘆了口氣,好吧,壞人我當了,小人,我繼續!
“談談?”
孫泥克還沒開口呢,劉矣辛就溫和地問道。畢竟接受答應對方要“耗”,總得問問“耗”得夠不夠了。
她這一問算是為自己扳回一城,估計孫泥克有被扇耳光的痛感。
如果孫泥克答應,那么就證明他“耗”輸了,如果不答應,他也真的耗不起了。
這女人之前如此放得下身段,就憑孫泥克初生牛犢的“耗著”兩字,三十幾度的太陽下不急不躁,心甘情愿被晾曬。
可又很快就要抓住機會警告對方:“你的確是嫩!”
也不能說劉矣辛對這點小事就斤斤計較,畢竟越早讓對手明白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越能夠減少互相試探的麻煩過程。
舒嬋懂了,劉矣辛是個喜歡直接讓對方“放馬過來”的人。但孫泥克可不一定。她背著這三人的那一邊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這讓她整個人顯現出一些跟以往不同的魅力。
“談談。”孫泥克跟劉矣辛同款溫和。
果然。
對于孫泥克來說,別人的話好聽難聽,恐怕要看他收不收。否則,聽懂了又如何。
舒嬋把胸包給了孫泥克。
“怎么談?”
見孫泥克把舒嬋遞過來的包擋了回去,劉矣辛以為是因為條件還沒談好。
“直接開唄!”
孫泥克深深覺得對方的話問得多余,“黑老,靠你啦!”
劉矣辛和王柏塬都站了起來,孫泥克的眼角盯住了王柏塬。
王柏塬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迫切,直到劉矣辛阻攔他就要越過社交距離,他才收斂些。
舒嬋拉開胸包,從里面拿出了那個盒子。
“嗐,這跟其他盒子有什么不同呢,還搶了這老半天,難怪老頭們都不來追責!”
在舒嬋拿出盒子那一瞬間,三人就發現了這在那間房子里就是眾多尋常中的一員。
這難道是個烏龍,都是被對方的哄搶造成的臆想?
三人都皺起了眉頭,但不再繼續有人表態。
“不,這個的確不一樣。”舒嬋把盒子在手里轉了半天,后退一步,站在那團路燈光的正中央。
她這么一說,三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舒嬋看了三人一眼,最后把盒子豎起來三百六十度轉著給劉矣辛和王柏塬看了一眼,最后遞給了孫泥克。
但三人依然一頭霧水看著舒嬋。
“只能說明那些仿品做得太成功。”舒嬋接過盒子:“那些盒子都是漆皮,且夾層是木頭。這個卻是材質時間久變成了這種顏色,且只有一種原材料,某種皮革,多層,仔細摸,手感還是會有細微差別。”
舒嬋說著把盒子遞到劉矣辛面前,劉矣辛并沒有接過去,而是就在舒嬋手里感受了一番。
當盒子移到王柏塬面前的時候,他有意識地看了一眼舒嬋,眼中透露著陰險。
舒嬋則臉皮冷地抽了一下。王柏塬的表情凝了那么一瞬,一個可怕的想法“突”地冒了一下:這個姑娘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他老實地伸手去摸那個盒子時,舒嬋突然把它撤了回來,遞給了孫泥克。
王柏塬沒摸到沒有發言權,但劉矣辛和孫泥克都表示翻過那么多的盒子,但不記得與這個有什么不同。
舒嬋也不著急解釋。
她又把盒子接過來,走到路燈下,將其豎了起來,才招手把三人叫過去。
“這里。”
之前雖然也是在燈光下,但人是從四周看的,誰都沒發現什么不同。
但這個時候,在舒嬋的演示下,三人輪流從盒子的頂部看下去,也就是順著光束往下看,居然看到了一個貌似字的符號。
但凡眼睛從那里離開后的,都是一臉不可思議。轉而又從橫向,或者說是與光從九十度,六十度,二十度,甚至負一百八十度看,都沒有那個符號。
王柏塬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電遞給了舒嬋。
舒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她把盒子放橫了,把手電筒也放橫,讓手電筒的光束順著那個符號打過去。
結果推翻了他們的想象。
光束橫向走的時候,怎么著都看不見那個符號。
“我打開咯?”
大家都還沒想明白,但舒嬋并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她提醒道。
那三人點頭。
歐耶!
空無一物。
三人傻眼,但舒嬋卻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這盒子一開始就到她手上的,掂重量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吧。
“回吧,這一天也累了。盒子你們收著,明天我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到太陽底下再印證一下這個符號?”
這是“談談”的口吻。
孫泥克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