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草地“談判”
- 曩拓
- 看盡長安花
- 3732字
- 2021-10-21 15:00:40
鑒于孫泥克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地想去界外睡一天大覺,然后用剪刀剪壞自己的衣服,回來跟老頭們說他受到駢獸攻擊了,需要在界內收集駢獸的資料,借此來尋找曩拓的線索一事。他的隊友們給他的評價是:想得美!
由于他的愚蠢和幼稚行為,最終險些被駢獸吃得尸骨無存,大家覺得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無需可憐和同情!
但是除了自作聰明、弄巧成拙、愚蠢、幼稚,小學的時候老師還教過隊友們另一個詞語,叫做天地良心。
于是隊友們還是推著糞車、拿著糞鏟跟孫泥克去連續清理了兩天的大糞。因為他的在其位未謀其職,界外的林子里已經全是糞味,駢獸們在自己制造的惡劣環境中生存,性情暴躁,安靜的林子已經整天都能聽見它們不滿的嘶鳴聲。
據說腴山下已經有人去報了案,說腴山上有怪物!
“所以,‘哇,有美女!’就是你那個技能新的名字?”
奇花異草間,孫泥克正掐著腰跟隊友們大勢吹噓他是如何力戰那渾身是嘴的家伙,四處噴濺的口水都快要在烈日下長出彩虹來了。
“對呀,原來是叫那什么,什么,腳底生風!”孫泥克一臉鄙夷地搖搖頭。
“克哥,咱們……”
“等會兒……你叫我什么?”孫泥克打斷程度的話。
“克哥??!”
“不錯,以后不準學妹們叫我師兄學長的,得讓她們叫我克哥!”孫泥克友愛地拍拍程度的肩膀,還沒拍第二下,李夕楨就過來一把把程度拉走了。
“別跟他學壞了!”李夕楨把程度拉過去后,扶著他的后腰摁住他的脖子,強行讓他加入干活的行列。
“克哥……”程度一下子抬起頭來,正好撞上李夕楨那怒視的目光,嚇得他把頭趕緊低下去,高音一下子變成低音:“現在你的這個技能叫什么呢?”
正掃雷般跟在孫泥克后面,一寸土地一寸土地慢慢搜尋的舒嬋和李夕楨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但主要是找得無聊,想看他又如何吹牛皮。
想當初鄢蟄在飯桌上以如此嚴肅的知識給大家洗腦時……當然沒人信!誰信啊?傻子才信!
鄢蟄說,一千年前根據分工的不同,每個人都被賦予了不同的能力,比如孫泥克的那招“腳底生風”,就是因為當時他的職責是傳遞。
集通過商討演練,分析出,無論如何一定會有至少一次雅集亨三方的正面沖突。
那么這其中九成九會明刀明槍地爭奪曩拓,這個時候無論誰得到曩拓都要在第一時間傳遞給孫泥克,而孫泥克得到曩拓后要迅速離開,交給指定的那個人,并掩護他撤離。
據說那個人無比厲害,他的絕招是閃出閃現,是護送曩拓回到集的指定人選。當時大家的職責就是即便所有人都死了,也要保證那個人的安全,而曩拓也一定是要交到他的手上。只可惜鄢蟄說這次沒有找到這個人。
話又說回來,為了使孫泥克能夠快準狠地從別人手上或者對手手上拿到曩拓,所以他有另一個輔助前一技能的技能,就是能靈敏地感知到曩拓。
“紅包來了!”孫泥克得意地挺起腰板,大拇指反指向自己:“我改的!”
“原來叫什么?”程度問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李夕楨,這次李夕楨沒有瞪他,他心里踏實了。
“招蜂引蝶?!?
啊——
噗嗤——
這兩種反應沒有哪種好過哪種,大家都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或許有失自己的人設,趕緊控制好表情保持克制。
“所以你看,與其花封口費讓你們閉嘴,我還不如自己改個好聽的!”
“我覺得‘招蜂引蝶’挺好”,舒嬋掐著腰站起來:“我們這都已經幾天了,曩拓也沒有要出現的跡象,說不定就是因為你把名字改了,要是人家對紅包不感興趣呢?”
“我覺得恐怕是那天遭遇過駢獸后,你內分泌紊亂,感受不到曩拓!”
噗嗤——哈哈哈哈——
李夕楨說完后,一草地的四個人就舒嬋笑得地動山搖,這實在是有違她平時懶懶散散不死不活的樣子。其他三人愣住了。
第一次被一個人魔性的笑聲笑到尷尬,三個男生半天緩不過勁來。
吱呀——
正在這時,湖對面那座宅子的門開了。聽上去像是年久失修,門不大好開的樣子。
然后王柏塬鬼鬼祟祟地伸出腦袋來,左右瞅了一圈,正得意,一抬頭,卻看到了孫泥克他們四人正一點不懂事地盯住他。
唉!
王柏塬頓時挺直了腰板,用手去扒拉剛才只拉開一條縫的門,但那門板毫不給面子,竟然紋絲不動。
他只能收腹挺胸,側身擠出來。這時候他慶幸極了自己是男人的身體,要不然卡在那里,湖對岸的四人一定會抱手旁觀,等著他在卡斷氣之前求他們幫他一把。
王柏塬出來后,整理衣衫,昂首闊步!
顯然他對自我并沒有一個客觀地認知,錯誤地判斷自己長得英俊瀟灑、氣宇軒昂……
孫泥克雙手疊放在肚皮上,夾著腿,兩個膝蓋緊緊粘在一起,模范版的小內八跑到湖邊向王柏塬招手,示意他到對岸來。
見他要招來王柏塬,李夕楨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就發現好像忘記了什么,連忙回來拉上程度。
“不如留下來看出好戲?”孫泥克誠懇地建議。
李夕楨停住腳步,轉念一想,“可以”。
大約十五分鐘后。
“王大哥辛苦!”王柏塬還沒走近呢,孫泥克就趕緊擰開一瓶水,小跑著迎了上去。
如此乖巧懂事,王柏塬笑著接過水來,一口過后,瓶子離開嘴,里面的水就只剩下了個瓶底。
“叫我過來喝水的?那還不如去我那里喝茶,我給你泡?!?
“大熱的天喝茶,燙嘴!”孫泥克雖然生得貴氣驚艷,但這一笑,堪比王柏塬那一臉的陰詭。
“那么……”王柏塬一聳眉毛。
“王大哥在那宅子里有什么驚人的發現嗎?”孫泥克也真是敢問。
那么王柏塬就敢打死不承認:“說什么呢,小兄弟,哈哈!”
王柏塬把瓶子蓋子擰開又擰上,嘴角的笑半天沒更換過:“現在不是那宅子歸我管嘛,聽說以前管的人考慮到也沒人進出,所以從來不打掃,我這幾天天天進去打掃。”
王柏塬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你看……”,他歪著頭指著自己的下巴:“臉都被灰塵悶出痘了,嘖嘖!”
那張臉陰森可怖,自帶熒光,就算是光滑如瓷磚,恐怕也少有人敢盯著看!舒嬋覺得他很適合畫在紙上,因為足夠有特點。但又考慮到“美”這個問題……估計他肯定沒老婆也沒女朋友!要不然,那該是口味多重的姑娘哪!
“第一站雅就派王大哥來,足以證明王大哥要么是足夠有能力,要么是足夠忠誠,或者二者兼有!”
孫泥克開始拍馬屁。
“而我,屬于前者,足夠有能力!”
王柏塬驚訝的笑容在如同臭泥塘的酒窩里停了幾秒忘記收回?;畹镁昧?,生活自然會教訓你:臉皮厚這件事是一山之外永遠還有一山的。
“看得出來!”王柏塬也是個靠吃速效救心丸強行安撫刺痛的良心也要說謊的高手。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人!看得李夕楨只想拉著程度趕緊走,奈何程度又拔不動腿。
“所以我們互相交換信息吧!”
“……”
也真是會異想天開。孫泥克的建議震驚了他的伙伴們。
“我說,你聽,看看合不合理?”孫泥克征求意見道,順便又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
“關于曩拓,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所以我們之間的互相隱瞞其實屬于內斗!”
你可真會說!王柏塬歪了一下脖子。
“你看啊,現在呢,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找出曩拓的行蹤。直到這一步完成,我們完全可以屬于合作關系,不分彼此,互通有無,甚至守望相助。一千年前咱們還是一家呢?!?
這話聽上去沒問題。
“分歧可以從哪里開始呢?就是知道曩拓的準確下落,都不用精確到有人喊‘開搶’,咱們就可以憑各種卑劣的手段,直接撕破臉皮,成王敗寇,到時吐口水嘲笑或是使盡陰謀詭計再次開搶,那也都再正常不過!”
王柏塬還真的是認真思考起他的話來。
“集派你這個有本事有能力的來,那么你現在的收獲是?”
“這片草地直至湖和湖對岸。”
“可是我在那宅子里找了幾天,很是細致,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不可能直接發現,你要知道那是曩拓,對個人對集體都有著致命的誘惑!”
“你是說腴山的人都不一定知道放在哪里?”
“如果知道,他們還守著一片森林一群駢獸一片草地干嘛?”
一段集中又快速的對話就此終結。王柏塬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孫泥克知道那是他正在權衡說不說。
“你知道腴山是什么地方嗎?”王柏塬瞇著眼睛。
“你的意思是丁蟻和元筱勤他們都知道?”孫泥克反問回去。
若不是對他們三個的關系有足夠的觀察,孫泥克又怎敢隨便提醒他去思考:元筱勤和丁蟻是否真的就比孫泥克這個對手更值得信任?
當然不。
雅能夠組織起來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信任或是大家之間的感情有多好。就如同集。
“腴山就是當年集雅亨三個部族的地界。且它的范圍并不只是你眼睛所看到的一片森林,一片草地,一群駢獸。而且你要知道森林、駢獸、草地對于一千年前的集雅亨來說都是入侵的物種。”
這話從他說到他說完,孫泥克都沒有聽懂。他不懂這背后蘊藏的玄機是什么,更不懂這和曩拓有什么關聯。
“好啦,這算是對你兩瓶水的感謝?!蓖醢剀珨嘟^了孫泥克想要再問的欲望:“合作是不可能的,如果硬是要在集里面找合作對象,那一定不會是你!”
王柏塬說完,把空瓶子塞回孫泥克手中,轉身離去。
他真的肯定以為自己風度翩翩,就連轉身都要把一米八的身高轉出兩米六的氣勢。
“我要能夠隨便進出那宅子!”孫泥克突然回頭望著湖對岸。
“你自個兒造!”李夕楨說完拉著程度果決地走了。
“嗯……第一次見到如此作的男生?!笔鎷冉舆^他手中的空瓶子也走了。
有一種叫做“委屈”的感覺奸笑著爬上孫泥克心頭,他想起這些天做的事,那也是他不想看到的自己。
“我突然覺得很煩!”孫泥克朝那三個離開的背影喊道:“我為什么要在這里搞這些破事?我不是應該在家里和我妹妹爭寵,讀個研究生,再回到學校里和妹子滾草坪的嗎?”
前方鴉雀無聲。此乃實話。
“我要試一次,不管成與不成,從腴山回去后我要回家!”孫泥克撕心裂肺地喊道。
前方鴉雀無聲。這也是肺腑之言。
孫泥克開始撿草地上亂扔的礦泉水和空瓶子。
“話說你真的有二胎妹妹嗎?”
孫泥克抬頭,那三人正立在原地回頭看著他。
“有什么用,不過就是來分家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