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奸計得逞
- 曩拓
- 看盡長安花
- 2738字
- 2021-10-20 23:01:16
“你快聽,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是雨滴的聲音,難道這不是你最愛的天氣,該繼續猜測,直接就開口嗎,糾結如何說破……”
陽光燦爛的醫務室觀察房,一個全身上下被包裹成粽子樣的人正在病床上隨著歌曲的節奏挺胸扭腰滾屁股、蹬來蹬去、手舞足蹈,你別說卡點還挺準確,因為唱歌的人也正是他自己。
剛出去打了一碗雞湯回來的程度,站在門口看傻了——明明出去之前還好好的,挺正常的!
“哇!回來啦,快拿過來……”看見程度手里冒著熱氣的雞湯,孫泥克一個魚打挺坐了起來。
他身上那些包扎的布條被他這一折騰,立即有許多翹了起來,在程度幫他把小桌子搬到床上之前,他認真仔細地把每一個翹起來的撫慰平了。
在一堆用過的鍋碗瓢盆中,孫泥克刨出了一個干凈的,把大碗里的雞湯倒了一半進去,并將碗遞到盤腿坐在小桌子另一邊的程度嘴邊。
“怎么樣?”孫泥克滿心期待程度喝完后的反應。
“嗯嗯!”程度連連點頭,話都忙不過來說,又低下頭去喝第二口。
“我就說嘛,這里的雞貨源很好,燉出來的湯肯定一絕!”孫泥克不住口地夸贊推薦著。
“自己端著喝。”品嘗完后,程度又咕嘟咕嘟悶頭喝,手都懶得伸出來,孫泥克將碗往他手里一塞,然后自己用小調羹一口一口喝起自己的來。
兩人正喝得歡實,突然覺察到外面有人經過的聲音,程度雙腿一撅一伸,人就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把雞湯、雞湯碗連同小桌子一塊塞到床底下去了。
“哎喲……嚎嚎嚎……哎喲……”孫泥克雙腿一挑一勾,雙手一拉,被子恰如其分蓋到脖子處,腦袋還沒挨著枕頭呢,人就痛苦地呻吟起來。
原本還在如同剛被甩上岸的秋刀魚,全身都機靈地打著節拍唱著歌,歡實得如同正在熱戀中的孫泥克,一下子哀嚎得凄風苦雨,只差和著《小白菜淚汪汪》的旋律慘唱救命曲了。
嚎了半天,孫泥克發現竟有異于往常。往天,要不就是剛叫幾聲,程度就跟他說“走了走了!”,要不就是有溫柔可親的醫生或護士關切地問:“哪里疼啊?”
今天嚎得嗓子都有點硌了,身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有暗示沒有安慰,更沒有人哄!
“啊喲——”孫泥克邊哼哼邊瞇著眼睛扭轉身體望去,只見舒嬋和李夕楨如同兩尊菩薩就那么淡定地看著他。
“還不拿好吃的來讓我補補!”孫泥克衰弱得如同病中的西施。
“補補?”舒嬋用腳扒了一下滿地的鍋碗瓢盆,這病房都快變廚房了,不扒的話可能得踩著炊具過去。
“聽說你一早上從《沙漠玫瑰》唱到《你是我的情人》,從《朕的后宮三千》唱到《愛江山更愛美人》,從《你的酒館對我打了烊》唱到《癡情冢》,從《愛你愛到死去活來》唱到《你最好殺了我》?”舒嬋一臉好奇求證實。
“等等……”孫泥克一臉迷茫:“最后那兩首不是我唱的,聽都沒聽過,這么勁爆的名字,真有這歌?!”
“干得不錯!”舒嬋努嘴一笑,當面點贊。李夕楨從鼻子里吹著嫌棄的冷氣。
孫泥克剛要洋洋自得一番,舒嬋的臉好比變天,突然一沉:“大姑父的小奴才來了,祝你好運!”
的確是大姑父身邊經常跟著的小伙子,進來后一臉陰沉,像是孫泥克把他賣到了這里為奴一般。在看到滿地的鍋碗瓢盆,滿桌子的食物殘渣后,他機械地轉達了三姑父四叔父的意思:準許孫泥克四人在界內到處查找關于駢獸的資料,包括七個老頭的住處,只要不翻亂就行。不過,界內最西側湖邊的宅子不可以去。
“為什么呀?”費盡周折,要的就是可以自由活動于界內,卻還是冒出一個不能去的地方。
“大姑父和大叔父說你一定會這么問,就讓我回答:關于駢獸,對你們開放的地方足夠了。湖邊的宅子,除了御獸苑的苑長和苑長助理,就是三姑父四叔父都不能去的,這是規矩!”
好嘛!規矩!
孫泥克覺得忿忿不平。
“還有,自從你當了司農苑的苑長,一次糞都沒有拉過!現在整個界外的上空籠罩著一層黑霧,整個界內臭氣熏天。大姑父問,你今天能去拉一次嗎?”
這小伙子已經來問過很多次可不可以先去拉糞,因為據食堂稟報:孫泥克每天天不亮就讓程度去拿吃的,每天晚上他們都要來醫務室收走幾籮筐鍋碗瓢盆。而據醫務室上報:孫泥克的興致每天跟太陽一同升起,一定要唱到整個醫務室三層樓的所有“住戶”高血壓發作才會停下來,然后讓程度去食堂要潤嗓子的養生茶!
而小伙子每次來,孫泥克都在床上翻來滾去,痛喊全身炸裂般的疼!對于人家提議先去拉點糞,他更是滿口拒絕。對于人家提議要不然讓李夕楨他們替他去拉點,他更是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連累同伴!
一次兩次不去,大姑父和大叔父就親自來。沒想到待遇還不如小伙子,很是沒有面子。之后,就是這小伙子一直跑腿傳話,跑得多了,辛苦一場,自然得了“奴才”的尊稱。
一切算是如了意,孫泥克當然答應。
內院議事廳。
“老大!”大叔父高低褲腿,肩上掛了一塊濕噠噠的毛巾氣喘吁吁地進來:“喲,都到齊了?”
所有人看上去都有些嚴肅,大家只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大叔父隨著大姑父坐下,然后接過他手上的一沓資料,一張張迅速翻閱起來。
“老大,您拿個主意,我們現在是先向上頭報告呢,還是直接找個理由把他們趕下山?”三叔父的意見其他幾人頗為贊同,紛紛聳著下巴點著腦袋。
茶爐子上的水已經咕嘟響了好一會兒,大姑父把每種茶葉罐子里的茶基本上都看了一遍,最終卻還是沒能做出選擇。
“我就說這一屆的人總會有些引人注目呢!”只有大叔父邊看嘴角邊露著別有深意的笑容。
“那可不嗎?一千年前就已經不是尋常人選了!”三姑父自帶的保溫杯里沒了水,剛想去那茶爐子上舀些,想想又嫌棄那水煮的時間有些長了,只好端著空杯子縮了回來。
事關重大,除了七個老頭,閑雜人等早就被請出去了。
“我看吶,關鍵人物還沒上場!”每一群人里總會有一個邋遢些的,尤其三叔父又是個邋遢的小老頭,他一雙布鞋的鞋后跟都已經踩塌了,現在揪著一雙沒穿襪子的光腳盤在藤椅上。
“說得在理。”大叔父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要我說免得麻煩,快刀斬亂麻,請走……請走。”二叔父邊說邊配以肢體語言,態度堅決。
“你就只知道快刀斬亂麻,沒見識的糙老頭子!”三叔父換了一個姿勢,把五個腳趾頭抻得像是身體正在遭受酷刑。
“你不糙,你不糙的話能注意一下這里是公共場合嗎?一點衛生都不講,你那摸過腳的手請不要碰這里的任何一件東西哈,惡心!”二叔父說著向三姑父投去結盟的眼神。
“你懂個球!”三叔父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直接不想跟他多話。
空空空——
一陣扣桌子的聲響,兩個老頭立馬安靜下來。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大姑父正手指著外面呢,兩人立即把嘴閉得緊緊的。
但大姑父的手依然指著外面呢,兩人加快了動作,聳著腰,一趟小跑出去了。
“這是一件該了的事情,我們可以不阻止!”四叔父說道。
“畢竟來的是兩邊的人,旁觀為主,沒有攪進去的必要。”三姑父說道。
“事到如今,沒有誰可以真正地置身事外,尤其是腴山。腴山是繞不開的結!”二姑父還是像那天救人時一樣,一臉被欠錢的樣子。
“那就先看看再等等!”大叔父性格爽朗,做決定也毫不拖泥帶水。
“必要時可以推波助瀾!”聽了半天,大姑父終于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