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豬哥哥對聞正是真心兄弟，帶出監牢后，面對各種窮兇極惡的妖怪，前前后后全方位貼身保護，連枷鎖夾具統統省略，稍有往聞正身上留意的，直接狼牙棒招呼，管它個大個小級別高低，發起狠來驅逐一切閑雜，既是完成隊長任務，也是展現大哥風范

白豬是個挺愛干凈的主，帳篷內外一塵不染整潔如新，富貴的毛毯，熟香的酒肉，特別享受，聞正其實很想告退外人大吃特吃，但為了解妖族更多，懇求野豬精繼續留下多陪一會，那就多陪一會吧

“二位大哥，剛才白毛豬口中所指的大王，難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出云山黑風大王，妖族十八路元帥之一”

“白毛豬。。。對，就是那白毛豬，雜毛豬，哈哈哈！”

“對頭，耶！”

“額，我常聽人說山中有個黑風大王，是，是個黑熊精？”

“啥，你說我家大王？不不不，那肯定搞錯了，不怕告訴兄弟，其實我家大王是只黃毛老鼠”黑豬道

“哦，這樣，山中無老虎，老鼠稱大王，能夠統領萬軍，看來你家大王修為不淺啊，定是歷經千年修煉，才得今日地位”

“可不是嘛，別看我哥倆體型高大，熊狼野豕鹿，再多都是三級妖獸，而蛇蟲鼠蟻，四級妖獸，先天優勢就勝一籌，委屈籬下沒有辦法”紅豬說

“我聽說成妖了，不是也可以跟人類一樣，繼續后天修煉再生造化？”

“兄弟所言正是，不過像我們百年殫精竭慮艱難險阻，好不容易有了今日靈通，哪還有心思再去修煉百年，修來修去，不就為個安生”

“對頭，再說我們也沒有門派法術可以傳承，人類哪會教授一頭妖怪學業，不像我家大王，它就是從北冥神族出來，每日仙宮耳濡目染，吞云吐霧法力無邊，所以才能與虎豹獅象等其他大元帥并駕齊驅！”

“北冥神族？難怪斬妖除魔的都是人類自己，四圣神教愛理不搭。。。”這讓聞正瞬間想起被東海風神救走的猢猻大王

“嘿嘿嘿，兄弟啊兄弟，你還別說，咱這妖族上下九等，除了四靈之上先天神力，真正天地洪荒妖力吞天，其他那些妖王妖圣，名號響的混得好的，哪個身后沒有后臺，其實都是跟著仙佛常年修煉，關系密切，反倒是你們人類，那啥仙境試煉，搶破腦袋即便入了仙宮又如何，還不是給仙人端屎端尿，做做雜役”

“是這樣嗎？？？”野豬精的話語，不可謂不是重磅炸藥，幾乎都可以摧毀整個人間價值信仰

“必須是啊，兄弟你不相信大哥，這可是我家大王親口說的！紅弟你說對不”

“是的是的，黑哥說的一點沒錯，我們這兒都知道！”

“好吧，神創造了妖，妖禍害人，人只能求助神，是這個意思”

“哎，兄弟你都快走了，還計較這么多干嘛，我們都是生不由己，聽天由命吧”

“嗯，人生有兩位大哥照顧，真好。。。”聞正已經不知如何答話，野豬精沒有任何需要欺騙自己的理由，可是從它口中消息一個比一個炸裂，難道人類生存在這個世界，最需要推倒的不是妖魔反而是神佛

“那六級以上的妖怪呢，四靈四兇，它們總不會受人控制？”聞正不甘心

“你說那些遠古大佬？幾十萬年前被修真人類打得死的死，殘的殘，在人世間基本絕跡，據說萬獸巢穴里還有，就是誰也不知道所謂的巢穴在哪”

“它們才是真正的正統妖族，可惜可惜，時代變遷勢不可擋，再也無法重現妖族輝煌，別說它們，就連我們也終將取代”豬哥倆有些感慨

“妖要生存，人要生存，就這么塊大地，要么和平共處，要么兩敗俱傷，我們都是命運的棋子，可惡的是仙佛在后黃雀在后，不想讓我們共處！”

“沒錯沒錯，就喜歡聽我家兄弟講大實話，我也是這么想得！對不對，紅弟！”

“嗯，大佬伸伸手指擺擺手，遭罪的都是我們底層，其實我還聽說一件事，估計黑哥都不一定知道”

“什么事？”黑豬表示不服

“神界準備七武屠龍，徹底抹除妖族后患，然后扶持一位傀儡妖皇，人神妖三界掌控！”

“難怪它們現在大量試驗妖獸，隨時替換我們！”豬哥倆你一言我一語，倒是不用聞正旁敲側擊，自己就把所知事情交代，傀儡妖皇？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有意思，唯一讓人想不通的，那些神佛千年萬年與天同齊，高高在上權勢地位，還有什么值得他們貪戀凡塵

“二位哥哥，我能不能問個傻瓜問題？”今天的情報已經收獲頗豐，不過聞正并不是間諜，茶余飯后純屬主觀好奇，還是得回到當前重點

“兄弟你這就見外，你都快死了，哥哥們怎會忍心拒絕，隨便開口便是！”

“對頭，我等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多謝二位哥哥！我就是想知道，人類有壽命沒錯吧，而修道修仙可以長生，野獸有生老病死吧，活得百年修成正果，那你們成妖之后，還受生死宿命么？”

“弟弟原來是好奇這個，我還以為多大點事，紅弟，你給他回答！”

“好的黑哥，兄弟啊，生老病死天理循環，人會老，妖也會老，只要在這紅塵世界，哪有不死之理，頂多算是我等脫胎換骨再續乾坤，以新的生命方式多活一輩子吧”

“二位哥哥，既然橫豎都是一個結局，我看你們大部分還是被上司長官呼來喝去，這樣千辛萬苦煉精成妖，會不會代價太大了點？”

“呵呵，弱肉強食天經地義，我們又有什么辦法，人也是，妖也是，過一天算一天”

“對頭，恐怕也只有兄弟愿意陪我倆掏心掏肺，交個朋友！”

聞正終于等到時機成熟，“剛才那位白毛豬，到底是什么家伙，隊長和統領哪個官職大？”

“當然是統領大咯，隊長只是負責我們小隊完成任務，而統領掌管半個營權力，可以直接下達任務！”

“烏木赤不就是統領嗎，那白毛豬私自安排任務，還不準往上通報，萬一烏木赤追查下來，豈不讓兩位哥哥背鍋？”

“誰說不是呢，可我們又有什么辦法”黑豬臉色蒼白，一身無奈

“什么意思？統領管隊長，隊長又跳過統領？”

“哎，兄弟啊，你就是不知道我們妖族的規矩，官大一級壓死人，殺伐決斷集一手，統領是比隊長權力大沒錯，可隊長也可以隨意處置我們，野獸能講理么，妖精會講理么，沒人在乎我們的生死，開膛破肚充軍糧，高興還來不及，我們是兩邊誰都惹不起，只能遵從最近原則，能混一天是一天”紅豬解釋道

“那，請恕小弟失言，一會白毛豬回來，我死了，恐怕二位大哥也逃不了，就算白毛豬大發慈悲，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烏木赤始終會知道？”

“嘿，沒事沒事，日子不就是這么過得！”黑豬搖搖頭，并善意拍拍聞正

黑豬比紅豬深沉，紅豬明顯氣盛一些，“想我們當年聚在山中好多兄弟，自給自足自得其樂，也不害人也沒人害我，那才叫過日子，后來黑風大王開始擴張，要么服要么死，統統編入麾下大軍，看著是威風凜凜，到處殺戮搶奪，然后就是伙伴們接二連三戰死陣亡，最后就剩下我們哥倆，黑哥，你還記不記得上個月的小黑狗”

“嗯，嗯。。。”

“黑狗也是性子急，次次沖鋒陷陣沖在最前，不小心中了人類投石車，砸斷兩條腿，它本來可以救活醫治的，卻被瘋狂妖獸五馬分尸，生生在戰場就吃了精光，隊長也不說，統領也不管，哎，可惜可憐”

“黑狗兄弟被人類所傷，那哥哥們不應該記恨人類么”聞正感覺還不夠火，以退為進

“嗨，我們也不是瞎眼，戰爭傷亡在所難免，昨天是他，今天可能是我，問題是死在誰的手上，死在自己人手里，我們看得清清楚楚！”

“二位哥哥，如果有來世，你們是選擇繼續做妖，還是做人？”

“我們哪都不選！”紅豬看著黑豬，黑豬慢慢開口，“我們就做一頭豬！”

“哥哥們，要不我們去找烏木赤吧！”聞正不動聲色

“找統領，做什么？”

“我是這么想的，自己生死無所謂，牽連哥哥總不好，白毛豬強迫二位違抗上級命令，你們現在一來得罪烏木赤，二來白毛豬肯定殺人滅口，前后是兩個敵人，而如果把事情通報給烏木赤，烏木赤會震怒沒錯，但它的敵人就不一定是哥哥了，它會先去找白毛豬算賬，最好大打出手兩敗俱傷，無論如何，一個敵人總比兩個敵人要好，不是嗎？”

“兄弟此言，不是不無道理，可我們平凡小妖，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倆吵了鬧又如何，到頭來還是找到我們頭上，想想就不去折騰了”

“哥哥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會被烏木赤抓進大牢？明明臨城已經陷落兩月，方圓周邊不可能活人，只能是從中原地帶抓來，而抓來為何不殺！”

“賢弟有話可直說，這里沒有外人”

“好，二位哥哥，其實我就是雍州皇城，代表國王過來議和的密探，已與烏木赤統領接觸，統領怕我人類身份突兀，所以先放大牢，神不知鬼不覺，怎知被白毛豬給撞了破，作為與妖族談判，我是的的確確，報著以身殉國，真的無所謂，但是接觸久了，覺得二位哥哥情真意切，要是能救哥哥回歸山林自由，也是好的！”

黑豬沒有應答，紅豬及時接話，“此話怎講，那找到統領以后呢，他會放你走？”

“不不不，我不用離開，我的任務就是來見妖族大王的，見不到大王，談不成事宜，回去無法交差，只是白毛豬要暗中殺我破壞和談，統領則會相應保護，只要我不出意外，二位哥哥也能安全，或者以后搭上烏木赤關系，成為統領心腹，成為隊長，或者和談完畢隨我離開，我來保哥哥周全，都是兩全其美之策”聞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就差自己都相信了

“黑哥，你覺得呢？”

“統領應該在巫醫那邊！”